王落花畢竟是個小姑娘,一時沒解過意來:「什麼?」
「就是你們有沒有?」
女兒年紀還小,她原想著過去做幾年童養媳再辦婚禮,未料對方將婚禮辦的那樣風光,是當正經媳婦娶回家去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王落花臉上頓時一紅:「娘,你想什麼呢,我才多大,我婆婆說了,要等到我年滿十六才能……」
她臉上更紅了,聲如蚊蚋:「圓房。」
「那就好,你婆婆真將你當女兒養了。」
賀蘭月徹徹底底的放心了。
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子體已話,外面賀蘭泓正語重心長的對著李逢君道:「立身以立學為先,立學以讀書為本,天寶,你何不來我明德學館讀書?」
李逢君一聽,頭都要大了,他可以輕輕鬆鬆拒絕昨兒那位先生,卻不能隨意拒絕賀蘭泓,到底他是小乾柴的舅舅也不知是伯伯,反正就是長輩親人。
可讓他去讀書,萬不可能。
到時,他又將成為整個明德學館的笑話。
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還有,李逢秋那個王八蛋也在明德學館,他見到他總是手痒痒,當他用言語挑釁,是揍還是不揍?
為了合情合理的拒絕,他小腦袋瓜子飛速的轉著。
本想找幾個自學成材的故事,告訴先生在家苦讀亦能成材,轉念一想,對方是博學多才之人,論機辨恐怕不及,別挖個坑將自己埋了,到時反不好拒絕。
想了一會兒,靈機一動:「舅舅好意,原不應辭,只是家中母親素有舊疾,還要操持家裡一應事務,時常犯疾,天寶想留在家中照顧母親。」
就他,還照顧母親?
別把他娘氣死就算燒高香了。
他自己聽了都覺著肉麻,如果叫小乾柴聽見了,豈不更肉麻。
不行!
他需得提醒一下小乾柴,不要拆了他的台!
賀蘭泓想了一下,問道:「你母親患有何疾?花兒懂醫術。」
「唉!不光是身上的病,更是心裡的病。」李逢君作出一副悲傷之態來,「說起來話就長了,我生下時,我姐姐失蹤了,我娘為此差點哭壞了雙眼,這些年,為了尋找姐姐,我娘還出了意外,受了很嚴重……的腰傷。」
他刻意咬重了嚴重兩個字。
確實很嚴重嘛。
他繼續道,「每逢陰天下雨,或是勞累了些,腰必會鑽心的疼,我爹還要忙著田地里的事情,一個人也顧不過來,所以我要留在家中侍疾,偶然得了有關姐姐的消息,我還要幫著去尋找……」
就差將自己編成二十四孝中的大孝子了。
賀蘭泓沉吟良久,方嘆道:「真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只是學業也不可耽誤。」
「舅舅放心,如今我在家中挑燈夜讀呢。」
「哦?」他有意想考考他,「你在家裡讀的什麼書?」
「《大學衍義》。」
「背來聽聽。」
李逢君抹了一把虛汗,清清嗓子,開始背了起來。
幸虧,他抄了一天一夜,抄過的都記進了腦子。
不過,就算沒抄過,他也不怕,頂多說自己讀的是《通鑑》,然後將背給爹聽的,背一遍給賀蘭先生聽。
背了好長一段,賀蘭泓贊道:「不錯,背的一字不差,你可知當中經義?」
「……」
我臊!
還來?
他想掉屁股走人,行不?
顯然不行。
他突然想起他爺爺和他爹跟他常講的一句話,書讀千遍,其義自見。
幸虧他當年還上過幾年學,又有爺爺的教導基礎,還被爹逼著關在屋裡讀書寫字,解經義應該不是太難,只怕不能解的圓滿。
他很是謙虛道:「略知一二。」
「說來聽聽。」
他又抹了一把虛汗,開始解釋經義,聽完,賀蘭泓微微點頭:「雖有不通之處,但大體講解對了,還不錯。」
這時,母女兩個已經談完心走了出來,賀蘭月見他二人正談的投機,笑問道:「三哥,你說什麼還不錯?」
「我說天寶背書背的好,經義也解的不錯,只可惜不能去讀書,否則必有很大進益。」
賀蘭月疑惑道:「為什麼不能去讀書?」
李逢君又開始暗暗抹了一把虛汗,衝著王落花擠擠眼睛,王落花只不理他。
李逢君心裡七上八下的正要回答,賀蘭泓已經替他回答了:「天寶說,他母親身體不好,他需要留在家中照顧母親。」
賀蘭月嘆道:「想不到天寶這孩子竟如此孝順。」她轉頭看向王落花,「花兒,你婆婆的身體究竟怎樣?」
李逢君更緊張了,眨巴著兩隻無辜的瑞鳳眼請求的看著王落花,生怕被她拆了台,那他今日這番表現全他娘的白搭了。
王落花知道李逢君不肯去讀書,必然是有什麼心病。
她想了一下道:「我婆婆受過腰傷,當時還挺嚴重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雖然我幫她施針治療,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而且現在家裡農忙,也實在離不開人。」
李逢君聽她這般說,著實鬆了一口氣。
還別說,這小乾柴還真給他這個相公面子。
賀蘭月又嘆道:「天寶可真是個好孩子,花兒,你記得,一定要好好幫天寶孝順你公婆,這樣吧,餛飩攤你就交給你胖嬸,我得空也會過去幫忙,你安心在家照顧天寶,服侍公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難道你還不放心娘和你胖嬸?」
「……」
我很放心胖嬸。
我是不放心娘你好吧。
你一直奉行女子不能拋頭露面,心裡自然不情願去餛飩攤幫忙,只是迫於情面不得不去。
如今,你認回了爹,也不缺銀子使了。
你的抽空,是多久才有空?
胖嬸就算再忙,也不好意思叫你啊。
不過,她原也打算將餛飩攤交給胖嬸,自己好一心行醫,行醫的事,她暫時是不敢告訴娘的,省得她每天又為些糾結憂心。
要給胖嬸找一個可靠的人幫忙才是,或者胖嬸自己找也行。
她得空就去跟胖嬸商量商量。
正想著,王落葉興奮的跑了進來:「姐姐,灰毛很喜歡彩兒呢。」
「彩兒?」
「哦。」她指了指自己懷裡抱著的布娃娃,「她就是彩兒呀,等明兒去了學館,我還要將彩兒介紹給小石頭和蟲蟲,對了……」
她看向賀蘭泓,「舅舅,我能不能將彩兒帶到學館?」
賀蘭泓雖然疼她,但學館是讀書的地方,他搖了搖頭,聲音和藹道:「不能哦。」
「那好吧。」王落葉遺憾的拍拍布娃娃,「不過,我還是有辦法讓彩兒你見到我的好朋友,小石頭和蟲蟲,今晚你就陪我和娘,還有姐姐一起睡吧。」
王落花笑道:「我可不能陪你,過一會子我還要家去呢?」
王落葉不解:「姐姐你好不容易回家,為什麼今天就要走?」
賀蘭月笑著解釋:「今日是你姐姐的回門日,按照規矩,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家,否則不吉利的。」
「唉!」王落葉像個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姐姐有了姐夫,還真是麻煩,都不能在家住了。」
「你這孩子……」
賀蘭月搖頭一笑,便張羅著要去做午飯了,原想著桃花渡離得也不遠,吃過飯還能和女兒再待一會兒,王落花卻想著李逢君答應的十五日之期,吃過午飯便急著告辭而去。
騾車早已經走了,他們兩個要走回去。
不過坐騾車要繞道,兩人走路抄近路回去也不耽擱時間,賀蘭月捨不得,將他二人送到了圩埂方才回藥廬。
待到兩個人時,李逢君搗了搗王落花的胳膊,笑嘻嘻道:「小乾柴,多謝哈。」
「你謝我什麼?」
「剛剛多虧你幫我圓謊,其實也不全是謊話。」
「我管你是真是假,我問你。」她突然站在那裡,認真的看著他,「你為什麼不願意去學館念書?」
李逢君臉色微微一變:「要你管!」
男人嘛!
都是要面子的。
他才不願意講過去的糗事,有損他高大的形象。
王落花生氣道:「不管就不管。」
「你怎麼又生氣了?」李逢君打岔道,「對了,賀蘭先生究竟是你伯伯,還是你舅舅?」
「不關你事!」
「瞧你,是不是氣鼓魚變的?動不動就氣鼓鼓的。」
說完,兩手一搓,往嘴裡哈了口氣,就撓向王落花的胳肢窩。
王落花生來不怕癢,被撓的一點反應都沒過,李逢君悻悻的放下手。
「你還真是表里如一,外面是個小乾柴,內心也是個小乾柴,像根木頭似的,不對不對……」
說著,他又搖頭,「乾柴烈火,一點就著。」
他右唇角往上一挑,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要不,我們……」他挑了一下眉毛,「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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