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野人出沒

  「去你的,我撕你了個爛了舌頭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哈哈,就憑你個小乾柴,還想撕了老子,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你,別叫我抓到——」

  「哈哈,你來呀。」

  「李逢君,你給我等著!」

  兩個人正笑著打鬧間,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花兒」

  兩人當即愣了一下,李逢君瞬間就猜到,對方應該是自己的老丈人,再一瞧他卷著褲腿,衣著破爛,腳下趿著一隻破草鞋。

  他沒看錯,的確只有一隻鞋子,鞋子上全是爛泥,另一隻腳上也是,十分窮困狼狽的樣子。

  再一想,剛剛見到的丈母娘,雖然穿的算不上多華貴,但溫文有禮,容貌秀雅,和眼前的漢子怎麼也不像一對夫妻。

  也許,他錯了,應該不是老丈人。

  剛想到這裡,王落花喚了一聲:「爹。」

  他連忙也跟著喚了一聲:「爹。」

  「這就是逢君啊。」王青山上下將李逢君打量,又想到剛才他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想來處的很是和睦,再見女婿生得神仙般的人物,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又贊道,「真是一表人材。」

  李逢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呵呵笑道:「謝謝爹誇獎。」

  「都是一家子,客氣什麼。」

  說著,他慚愧的看向王落花,欲言又止。

  王落花瞧見他苦巴巴的樣子,心裡有再大的氣也消了一半,問道:「爹,你怎麼過來了?」她看向他的腳,「還弄成這樣,鞋子呢?」

  「不防事,只是不小心踩到泥坑裡,鞋子陷進去找不到了。」

  他用手挖了半天也沒找到,怕女兒走了,便急著趕了過來,又怕給女兒丟人,他特意去秦懷河洗乾淨了手和腳,只是河邊也是泥地濕滑,他還是給女兒丟人了。

  他有些侷促的摳了摳指甲縫裡的淤泥。

  「你大婚那天,爹沒能及時趕回來,實在對不住你,爹想著今兒是你回門的日子,便過來瞧瞧,親自跟你說一起對不起……」

  王落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他:「算了,爹不必跟女兒說對不起,畢竟爹凡事都以孝為先。」

  說到底,她還是怨的。

  她還想再刺他兩句,有李逢君在,也不好太過失了爹的面子。

  「我……」王青山更覺無地自容,「那天你奶病了,爹實在走不開。」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王落花更來氣:「一年到頭,凡是奶想讓爹做什麼,只要爹不肯,總是會病,這病也真會選時候。」

  「你奶真病了,已經三四天米水都未沾牙,對了,花兒……你……你……」

  他漲紅著臉色,再度欲言又止。

  李逢君瞧他這樣,都要急眼了,男子漢大丈夫,幹嘛這麼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好了,他恨不得翹開他的嘴,只是對方是他的老丈人,他不敢造次。

  只能忍住,老老實實站在旁邊等著。

  「爹,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我……沒什麼事。」他從胸口裡摸出一個紅布包的東西,遞到王落花面前,「花兒,爹沒什麼用,你嫁人,爹連個像樣的嫁妝都不能給你準備,這是爹的一點心意,你不要嫌棄才好。」

  王落花接過,打開一瞧,是支太陽花木簪,雕工有些粗糙,一瞧就是爹的手藝,她心裡不由的有些感動:「我很喜歡,謝謝爹。」

  「你喜歡就好。」他撐不住抹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睛又看向李逢君,「逢君,我家花兒打小吃過不少苦,還望你能好好待她,千萬莫要像我一樣,連妻女都護不住。」

  「爹,你說這些幹麼事,都過去了。」

  「對對對,都過去了,爹只盼望著你們兩個能好好的。」

  李逢君拍拍胸脯:「爹,你放心好了,別的我不敢說,只要有我李逢君一口吃的,就一定會有王落花一口吃的,若有誰敢欺負她,我李逢君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護住王落花。」

  王落花不由的轉頭看向他,見他在說話時,無比鄭重的模樣,一股融融暖意頓時湧上心頭。

  「好。」王青山又是感動,又是感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爹相信你,你是個言出必行的男子漢。」

  說完,王青山便告辭離開,轉身時,瞧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李逢君不由問道:「小乾柴,你爹是不是遇著什麼難事了?」

  王落花也見他今日情形不對,喚了一聲:「爹,你到底有什麼事?」

  王青山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笑了笑:「沒……事,爹……真箇沒事。」

  最近,家裡真是禍事不斷。

  福好被衙差帶走了,人到現在都沒有放回來。

  柱子淘氣,跑到人家田裡偷毛桃吃,那毛桃才丁點大,怎麼能吃,回來後,就腹痛不已,拉了三四天才好。

  二弟妹整天恍恍惚惚,切菜時,不小心切掉了一根手指頭。

  老三在外面賭錢又輸了一大筆,不要說毛驢的束脩,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兩口子整天絆嘴,吵得不可開交,三弟妹一氣之下帶著毛驢回了娘家。

  小妹那天帶著菜刀氣勢洶洶的要找月娘和花兒算帳,被他拼死攔住了,小妹氣得當天就要回婆家,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從田埂上摔到田裡,摔了個骨折。

  還有更倒霉的,一夜之間,不知哪家的牛將田地將將要收割的麥子踩成了爛泥。

  一年的辛苦勞作全白搭了。

  娘撐不住病了。

  這一次是真病了,眼看就快不行了。

  娘求他出去借點銀子,其實就是想讓他找花兒,畢竟李家在桃花渡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

  他也知道,原不該來,只是娘連命都快要沒了,也沒有銀子請醫問藥,這可如何是好?

  看到女兒,幾次三番想張這口卻怎麼也張不開。

  走到半路,他又有些後悔,回家可怎麼跟娘交待。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再眼睜睜的看著一大家子全都活活餓死?

  一時間,他心急如焚,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

  坐在田埂上頭,抱頭想了大半天,想著不如去鎮上瞧瞧,有沒有什麼活干,什麼髒活累活他都願意干。

  可巧,鎮上在招礦工,因為農忙時節報名的人少,給的工錢頗為豐厚,他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天無絕人之路,趕緊報了名。

  報完名便忙不迭的跑回家報喜去了。

  魯氏雖然真病了,但也沒病到那份上,都是裝給老大看的,否則怎麼逼老大去弄錢。

  原還想罵老大是個沒用的慫貨,一錢銀子都沒弄回來,突然一聽這好消息,病立刻好了幾分。

  聽說就在村後頭雁回山開礦,魯氏找來老二,老三合計一番,兩人都去報了名。

  轉眼又過去幾天,村裡有傳言,說山上有野人出沒,嚇得大家都不敢上山了。

  後來又說,是個白了頭髮的瘋婆子,叫鄰村的幾個礦工瞧見,打跑了,大家也就鬆了一口氣,該幹什麼幹什麼。

  李家二房的麥子已經割完,大家一起幫著三房割麥。

  許氏心裡還堵著一口氣,但該做飯的時候做飯,割麥子的時候割麥子,忙的一一噹噹,絕不含糊。

  王落花,馮氏,白氏都到三房一起幫忙,許氏就算沒什麼好言語,到底沒發作。

  傍晚時分,王落花拎著籃子去送點心,在田埂上看到許氏正站在那裡和一個半大的小子說話,然後往那小子手裡塞了一個用手絹包的東西。

  王落花倒沒什麼,許氏心裡卻有了結,心裡琢磨著王落花會不會在背後說她是非。

  因為她心裡發虛,益發疑神疑鬼,到了晚上,李老三準備上床睡覺前,就問了她一句:「今天你侄兒來找你幹麼事,你兩個站在田埂上神神秘秘說了些什麼?」

  許氏反應就有些過激:「怎麼,嫁到你李家來,我都不能跟我娘家侄兒來往了?」

  「你腦子有病不是,難道我連問也不能問一聲?」

  許氏的態度激起李老三的火氣,本來有些話他還不想說,這會子也顧不得了,一下子踢翻了洗腳盆,質問道,「我問你,你給你侄兒塞什麼好東西呢,是不是錢?」

  許氏惱羞成怒:「誰跟你說的,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我兩隻眼睛全都看到了,你想貼你娘家,我原也不想和你計較,只是你不能背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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