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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侯爺傷的再重,也一聲不吭,我實在不知道他腰上長了毒瘡。」隨從見王落花臉色凝重,心中大急,「難道小侯爺他?」
他不敢往下說了。
王落花問道:「你家小侯爺怎會營養不良?」
隨從愣了一下:「營養不良?」
「就是身體為何會如此虛弱?」
隨從聲音變得哽咽:「這大半年以來,我家小侯爺為了尋找妻女日夜奔婆勞累,飯吃不下,覺睡不香。」
「難怪會病的如此兇險。」
不僅僅是毒瘡,毒瘡只是導火索。
小侯爺舊傷未愈,又長期勞累奔波,營養不良,身體本來就虛弱,免疫力降低,引發毒瘡,如今還引起高熱,病情十分兇險。
隨從一聽病情如此兇險,嚇得怔住了:「神醫娘子,還求你救救我家小侯爺。」
之前,他就在鎮上找了郎中,人家一看,都不敢接收。
那位郎中告訴他,縣裡妙心堂有位神醫娘子,興許能有法子醫治,他又急急帶著主子趕回縣裡。
「你放心,我必會盡已所能。」
看來,她只能冒險用青黴素了,先控制住細菌感染才行。
她之前用小貓小狗做過試驗,還在自己身上做了試驗。
青黴素應該沒什麼安全問題,但也不一定,畢竟是新藥。
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青黴素,有的人會引起嚴重過敏反應,甚至導致休剋死亡。
所以,她必須要給他做皮試。
皮試沒有反應,才能用青黴素。
否則,只能聽天由命了,她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
當隨從見到她從藥箱裡拿出一根針管,他驚呆了,又見王落花裝了一個針頭上去,然後將針頭探進一個小瓶里,好像在吸什麼東西,他更加震驚的無以復加。
王落花正要給陸元顥做皮試,隨從急忙阻止:「神醫,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要給他做皮試。」
「皮試?」
啥意思?
誰能聽懂這神醫娘子在說什麼。
他怎麼從來沒聽過。
還有這針管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瞧上去怎麼好可怕的樣子?
他心裡一個哆嗦。
她不會是要拿著針頭扎他家小侯爺吧?
就在他腦海里飄過無數個疑惑時,王落花已經一針扎了下去,很快又拔了出來。
隨從驚掉了下巴:「就這樣扎一下,我家小侯爺就能好了?」
「你想多了。」王落花瞧見隨從一臉震驚的模樣,耐著性子解釋道,「這只是在做皮試,等過個一刻鐘再看,如果不過敏才可以用藥,如果過敏,就麻煩了。」
一刻鐘對於王落花而言很快,對於隨從而言卻好像熬過一個世紀。
他也看不明白,見王落花瞧了一眼剛剛注射的地方,他正要問是過敏還是沒過敏,王落花又打開藥箱取出針管來。
不知怎的,他在戰場上連刀槍都不怕,怎麼偏偏就瞧著這針管針頭這麼怕人呢。
他又是一個哆嗦。
剛哆嗦完,就聽見王落花吩咐他道:「將你家小侯爺的褲子扒了。」
「啊,扒褲子?」
「快點!」
「……哦。」
隨從刷的一下將陸元顥的褲子被全扒了。
王落花:「……」
怪她沒講清楚,她立刻轉過頭,又道,「你全扒了幹麼事,扒一點就行了。」
隨從紅著臉,又將褲子替陸元顥穿好了,然後十分謹慎的扒了一丁點:「神醫娘子,你看這樣行不?」
「再往下一點。」
他又往下了那麼一丁點。
「算了,我自己來吧。」
王落花見他突然又謹慎成這樣,自己上前將陸元顥的褲子褪下去一點,然後取了一支沾了消毒藥水的棉簽。
隨從愣愣的看著她。
雖然知道她是在給主子治病,但一個姑娘家不僅看,還摸男人屁股,這實在……
有礙觀瞻啊。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消完毒,王落花開始給他注射青黴素。
她的心砰砰直跳,因為這是第一個使用青黴素的病人,雖然皮試沒什麼不良反應,但她也不敢保證注射完沒有不良反應。
第一次有病人試藥,心裡終歸是忐忑的。
好在,等了一會兒,陸元顥沒有任何不良反應,王落花終於微微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要處理他腰後的毒瘡了。
這毒瘡實在太大了,也真虧這個陸元顥能忍,拖到了今天這樣嚴重的地步。
她現在處理起來相當於一場小小的皮膚科手術,她需要一個助手。
她轉頭看了一眼隨從,深覺留他在跟前只會添亂,可是三七要照看二姐,處理這樣的毒瘡怎麼說至少也要半個時辰的功夫。
她微微猶豫了一下,正好三七掀了帘子從後門進來了,她忙問道;「我姐姐在幹麼事?」
三七如實道:「姐姐一直在發呆。」
「那我過去瞧瞧。」
她去了後院,叮囑了李玉嬌一番,又回來了。
因為手術需要絕對的安靜,她又將隨從請了出來,正好叫他去後院門口守著。
隨從十分聽話,叫他在門口守著,他就守在那裡一動不動。
終於,後門門帘一動,王落花抹了一把虛汗走了過來,他連忙跑過來擔憂的問道:「我家小侯爺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沒什麼事了,只是現在還不宜挪動。」
「多謝神醫娘子了。」
他激動的跑到前院。
王落花趕緊打開了屋門,李玉嬌倒不發呆了,正坐在那裡做針線活,見她進來,高興道:「花兒,你終於回來了。」
「姐姐,你一定餓壞了吧,對不起,我這就帶你出去吃飯。」
「嗯。」
陸元顥那裡有三七照看,王落花很放心。
她替李玉嬌戴好帷帽,兩個人一道出去了,李玉嬌見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心裡有些好奇,更多的是驚恐和不適應。
她突然一點都不想逛街了,吃過飯,她就鬧著要回來。
王落花無法,只得帶她回來,因為害怕,李玉嬌一直緊緊握住她的手。
感覺到李玉嬌的緊張和害怕,王落花有些後悔自己太激進了些,嚇壞了二姐。
她時常在想一個問題。
讓二姐回憶起過去的一切到底好不好?
萬一她的過去很慘痛,於她而言,忘了反而是一種幸福。
她如今在家,得到爹娘最好的照顧,家裡也無一人不疼愛她。
二姐雖然時常會提起她阿娘和濤濤,但她臉上的笑容日漸多了,這說明她是幸福而平靜的。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很不美妙的聲音:「王落花!」
王落花回頭一看,原來是王福好,只見她身著錦衣,頭戴花簪,打扮的頗為精緻。
看到王落花眼睛裡的震驚,王福好心裡是滿滿的得意。
她高仰的頭走過來,抬著下巴睥睨著她:「真是巧啊,想不到竟在這裡遇見你。」
王落花知道她是故意跑到她跟前來顯擺,根本不想搭理她,她抬腳就要走,王福好瞥了一眼頭戴帷帽的李玉嬌,冷笑著嘲諷道:「大白天的,戴著帷帽幹麼事,難道這位姐姐見不得人?」
李玉嬌嚇得往後一退。
王落花拍拍李玉嬌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冷喝一聲:「王福好,你嘴巴放乾淨點!」
王福好冷笑更甚:「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告訴你!我如今可是縣衙里的人。」
其實,她只是縣令夫人跟前一個小丫頭。
不過,她能說會道,頗得夫人喜愛,將她升成了一等大丫頭。
他並不想在縣令夫人跟前服侍,一心只想服侍吳天亮,只是吳天亮老是躲著她,如今他天天住在學館也不肯回來,她連他的面都很難見上。
不過,她不怕。
只要她在縣令夫人跟前混的好,她總有機會能成為吳天亮的人。
王落花冷嗤一聲:「縣衙里可沒有女人做師爺,做捕快的,估摸著你也就是個服侍在人跟前的小丫頭。」
「你——」
「你不用特意跑到我跟前來顯擺,我管你是什麼人!」
王福好冷哼一聲,惱羞成怒道:「你這個賤人當真心如毒蛇,你可知道奶被你害成什麼樣了?」
「……」
「她在大牢里吃盡了苦頭,如今得了重病,眼看就快不行了。」說著,王福好重重的咬了一下牙齒,義憤填膺道,「你就是個大逆不道,心如蛇蠍的壞女人,也好意思自稱神醫娘子。」
李玉嬌雖然害怕王福好滿臉兇悍,咄咄逼人的樣子,卻還是上前維護道:「你才大逆不道心如蛇蠍,我家花兒是最孝順最善心的好姑娘。」
「你家花兒?」王福好嗤笑一聲,「你是這賤蹄子什麼人?」
「我是她姐姐。」
「原來你是掃把星李逢君的……」
李玉嬌氣得尖叫:「我家天寶不是掃把星,他是文曲星,縣案首。」
王福好一臉懵:「縣案首,什麼意思?」
王落花冷笑道:「就是縣試第一名。」
「什麼?」王福好眼珠子瞪的滴圓,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你吹什麼大牛呢,就你家那個掃把星能考中什麼縣案首?」
吳天亮縣試名落孫山,什麼都未中。
為此,他那個狗眼看人低的老娘氣的三天沒吃得下飯。
當初,吳天亮在明德學館可是甲班排名第二的學生,連他都未考中,那個李逢君能中?
鬼才相信呢。
王落花不屑再搭理,冷冷的回了一句:「看來你在縣衙混的也不怎麼樣,連縣案首是誰都不知道。」
說完,她便拉著李玉嬌的手走了。
王福好氣個倒仰,也沒心思再追上去和王落花對質了,急忙忙的回到縣衙一打聽,縣案首果真是李逢君。
她氣得差點嘔出一口鮮血。
當初,要嫁到李家的人可是她。
那個賤蹄子只是替嫁的。
不過,她不怕,不就是一個縣案首嗎,比起縣令家的外甥,他李逢君還是什麼都不是。
這邊,王落花將李玉嬌帶回醫館,醒過來的陸元顥已經急不可耐的走了。
三七想要阻止,無奈陸元顥性子擰,燒還未退,非要走。
三七無法,只得將藥和紗布一起交給了隨從。
到了下午,李老爹和馮氏回來了,也不敢立刻跟李玉嬌說,只告訴王落花。
瑤瑤果然不是郭家的孩子,是郭大媳婦回娘家時,經過溧寧縣恰好遇到一位帶著孩子的婦人,那婦人內急,便央請郭大媳婦代為照看一下。
誰知郭大媳婦瞧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著實可愛,便起了歹心思,將孩子偷回了家。
至於那位帶著孩子的婦人是誰,郭大媳婦一概不知。
郭大媳婦只說那婦人生得樣貌醜陋,怎麼可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說不定也是偷來的。
她還跪著哭求李老爹和馮氏,千萬不要告發她,否則,她家裡的幾個孩子都沒活路了。
夫妻二人是又氣又恨。
孩子是爹娘的心頭肉,這些偷孩子拐孩子的實在太可惡了,簡直罪大惡極。
更何況,郭大媳婦偷了人家孩子只是為了賣錢。
他們欲要將郭大媳婦扭送到官府,可是看到她家家徒四壁,一群孩子穿得破破爛爛,最小的甚至連路都不會走。
兩個人又犯愁了。
若郭大媳婦被抓起來,這幾個孩子恐怕都要餓死了。
最關鍵的時,郭大媳婦又有了身孕,而郭大早就死了。
郭大媳婦哭訴說,她家住在村口,離村里還有一段距離,有蒙面賊人趁夜潛入她們家,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賊人還用幾個孩子的性命威脅她,她不得已才從了那人。
她的話是真是假,他夫妻二人不得而知,反正郭大媳婦挺著肚子是真的。
郭大媳婦生怕被人知道,成天連門都不敢出。
不管怎麼說,總要等她生下孩子再說,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就算他們這會子告到官府,官府為了保護胎兒,也會寬緩處理。
如今,也只能要溧寧縣去打聽了,只是大海撈針,想要查到瑤瑤身世何其艱難。
王落花聽完後,唏噓良久,如果真能有外婆說的什麼DNA分型檢測法就好了,那樣爹娘也不用奔波勞累,到處去打聽瑤瑤的身世。
刺一滴血,甚至拔一根頭髮就可以檢測。
可惜,這樣簡便巧妙的驗親之法,她無論如何是研究不出來的。
……
另一邊。
宮柳青青,
金瓦金鑾殿,皇上不坐殿。
午後,剛下了一場春雨,春雨初歇,御花園內春花競放,雨後分外妖嬈。
皇上蹲在那裡,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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