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鑽了小樹林之後,他回學館跟先生請了病假,這幾天連學館都沒敢去,也不敢回家,暫時先找了一個客棧住著。記住本站域名
他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王落花的背影漸行漸遠。
「天亮哥哥,你在看什麼呢?」
吳天亮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渾身一抖。
他慢慢的轉過身,看向來人,舌頭打結道:「你……你怎麼來了?」
「我正要去學館找你,不想在這裡遇見了你,天亮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她一來就瞧見吳天亮在痴痴的望著王落花的背影,這個賤人真是太可惡了,明明已經嫁給了李逢君,還要一再勾搭吳天亮。
「王福好!」吳天亮驀然憤怒,忽然覺得自己當街失態,聲音陡然又變低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找我了。」
王福好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壓低嗓子質問他道:「天亮哥哥,你怎麼能對我如此狠心,我知道了,你已經喜歡上了王落花。」
她逼近他一步,幾乎咬牙切齒的問他,「你是不是對她做了,對我做過的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許你誣衊王姑娘,她是個正經人,我與她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做過。」
王福好一下子哭了出來。
吳天亮瞧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生怕她鬧起來,將她拉到僻靜之處,警告她道:「你再這樣,我對你不客氣。」
「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
「我……」
「哼!如今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我再說一遍,王姑娘是正經人……」
「正經人?」王福好從鼻子裡輕嗤一聲,「她娘就不是什么正經人,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她王落花也是一個賤貨。」
「你——」
吳天亮氣得揚起手要打她。
「怎麼,你如今為了她要打我?你打我呀,打死我好了。」
她將臉湊過來,吳天亮紅著臉,往後退了一步。
王福好陰嗬嗬的笑道:「別以為我沒瞧見,我可是瞧的真真的,她娘和你們學館的一位先生親親熱熱的走在一起,還稱兄道妹的呢,別叫人噁心……」
吳天亮冷笑著打斷了她:「你才叫人噁心,人家本來就是兄妹。」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本來就是兄妹?」
「王姑娘的娘是賀蘭家的女兒,賀蘭館長是王姑娘的哥哥。」
「什麼?」王福好如遭雷劈,「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說的什麼館長怎麼可能是那個老賤人的哥哥?」
「你別一口一個賤人的,賀蘭嬸子本來就是賀蘭館長的妹妹,這件事毋容置疑,行了!」他不耐煩的躲開她,「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天亮哥哥……」她淚如雨下,「你當真要如此絕情麼?」
「……」
「我保證。」她舉起手,「再也不去學館打擾你,即使如此,你還要如此絕情?」
「我……」
「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
或許娘說的對,對待男人不能太過步步緊逼,這樣會嚇跑他們。
可是讓她如何能甘心,她還沒有完全將吳天亮掌控在股掌之間,叫那個賤人瞧瞧,她成了人上人,怎麼王落花倒冒出一個館長舅舅來了?
她這樣一示弱,吳天亮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結結巴巴道:「希……希望福好姑娘你能言出必行。」
說完,他就跑了。
……
終於,迎來了醫館開張的日子,恰逢李逢君休沐日。
為了給媳婦撐場子,他將他那一群兄弟全都叫來了。
他本來還叫了銅頭,只是銅頭的奶奶昨兒摔折了腿,王落花瞧過之後幫她上了藥,但一時半會還不能下地,銅頭需要在家服侍她,就沒過來。
沒過一會兒,無眉跑過來說,他剛剛去茅房,瞧見兩位婦人拖著兩個毛孩子朝著醫館走來了。
那兩位婦人教兩個毛孩子,一會要賣力的哭,使勁的哭,哭的滿地打滾,越慘越好,這樣才能要到銀子去讀書。
無眉覺得不對勁,趕緊回來告訴了李逢君。
李逢君見王落花在忙,就沒有告訴她,直接跟著無眉走了,他那幫兄弟也一起跟了過去,就看見兩個男童在鬧著要吃冰糖葫蘆。
「娘,那邊有賣冰糖葫蘆的,我要吃冰糖葫蘆,我要吃冰糖葫蘆。」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冰糖葫蘆。」
「柱兒乖!毛驢乖!等一會兒從那個賤人那裡要到銀子,你們兩個想吃多少冰糖葫蘆都有。」
柱子問道:「娘,嬸嬸,那個賠錢貨真會給我們銀子嗎?」
毛驢也表示擔心:「奶奶說,那個賠錢貨是個大壞蛋,大壞蛋會給我們銀子嗎?」
「當然……」孫氏很是篤定的樣子,「今兒可是她醫館開張的大喜日子,她若敢不給,我就鬧的一個病人都不敢來。」
「對。」龔氏接著道,「這本來就是她欠我們的,若不是大哥……呸!什麼大哥,就是個白眼狼,是他害娘蹲了大牢,如今可倒好,他王八脖子一縮,跑了。」
「……」
「他女兒若不肯給錢,我們就去找林月娘,林月娘若不肯給,我們就去明德學館找那個賤人的哥哥,要不是福好說,我怎麼也想不到,林月娘竟然有個館長哥哥……」
要不是那個死鬼欠了一屁債,人家殺上門要賣她和毛驢,打死她也不肯跑到這裡來丟人現眼。
早知道,她就學林月娘和那個死鬼和離了,也省得拖累了她和兒子。
如今可倒好,人家限期三天,要不到錢,不僅要卸了那死鬼的手腳,還要將她和毛驢一起賣了。
一語未了,忽然走過來一個神仙似的少年郎,手裡拿著兩個冰糖葫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像是混混樣的人。
「小弟弟,是不是想吃冰糖葫蘆呀?」
柱子和毛驢立刻興奮的要跳起,柱子伸手就要去拿,毛驢雖然饞的流口水,卻沒敢伸出小手,而是看向了龔氏。
龔氏和孫氏立刻警惕。
龔氏忙朝毛驢使了個眼色,不許他拿。
孫氏瞧著一群小混混,心生恐懼,一把將柱子拽過來,顫著嗓子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柱子和毛驢直勾勾的盯著李逢君手裡紅艷艷的冰糖葫蘆流口水。
「唉——」李逢君嘆了一口氣,露出愁苦和憤懣之色,「剛剛聽這位嬸嬸說,今兒什麼醫館開張,莫不是就是那個王落花開的醫館?」
孫氏疑惑的盯著他:「是又怎樣?」
「不瞞嬸嬸,那個臭丫頭實在過分,前兩天……」他回頭一指,指向無眉,「她竟敢向我兄弟下藥,害得我兄弟拉了整整兩天的肚子,這不,今兒我兄弟叫上我們來砸了她的醫館。」
「……」
「我想著,砸人家醫館總歸不好,萬一她報官呢,到時我們有理倒變成無理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恰好聽到二位嬸嬸的對話。」
「……」
「莫不是那個臭丫頭也害過你們?」
孫氏立刻氣憤道:「那個臭丫頭簡直不是個東西,一家子都是禍害精……」
「二嫂。」
龔氏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拉了拉她。
她胳膊一掙:「怎麼,那個臭丫頭幹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惡事,難道還不許人說,她攛掇她爹娘和離,還攛掇她爹將她親奶送進了大牢,像她這種心如蛇蠍,大逆不道的人,才應該被關進大牢。」
李逢君聽了氣得直咬牙,恨不能一拳將孫氏揍成肉餅,臉上卻露出感同深受的模樣:「誰說不是呢,還是嬸嬸你覺悟高……」
他轉頭對著無眉吼了一嗓子,「聽到沒,還是人嬸嬸有見地,武力不能解決問題,報官才是正途。」
無眉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對對對,那我馬上就去報官,將那丫頭送進大牢。」
旁邊幾個混混,直捂著嘴憋笑。
其中一個道:「報官要寫狀紙啊,你又不識字,寫個屁。」
無眉撓撓腦袋,問向孫氏和龔氏:「不知兩位嬸嬸識字不?」
孫氏和龔氏連連搖頭。
「啪!」的一聲,李逢君打到無眉頭頂,「你蠢呀,有現成的不要,反而去麻煩人家嬸嬸。」
無眉摸摸頭頂,呵呵笑道:「我倒忘了,兄弟你識字。」
李逢君用手點了點太陽穴,想了一下道:「這樣吧,二位嬸嬸,請你們隨我過去,將那丫頭的惡行全部到狀紙上,這樣也能讓那丫頭大牢蹲得久些不是?」
龔氏立刻搖頭道:「不行,我們此番來可不是為了讓她蹲大牢的……」
「我知道,二位嬸嬸不就是想要銀子嗎?」
他回頭看了無眉一眼,無眉立刻從腰間解下錢袋子抖了抖,很是豪爽道,「這裡有二十兩銀子,只要二位嬸嬸肯幫我一起報仇,二十兩銀子就當謝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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