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方才死士都準備好了，為何……不動手殺了那狗皇帝？」
「他在我的射程之內。」
「只要相爺一聲令下，我便能讓這狗皇帝一命嗚呼！」
關起門後，管家忍不住開口道。
秦升海深吸一口氣，眯起眼道：
「放屁！」
「你以為，殺了天子有用嗎？」
「真要是反了，且不說那位大人的計劃會被全盤打亂。」
「只說我們，即便殺光了錦衣衛城防軍，又能如何？」
「大寧在外藩王如此之多。」
「他們得此契機，勢必會帶兵勤王，到時候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秦升海手中兵馬就算再多。
能和那些藩王手裡的兵馬相提並論？
別說所有。
即便是一個北戰王，都能輕鬆剿滅了他！
「算了，兩千萬兩，便兩千萬兩……」
「用這兩千萬兩白銀，換秦府上上下下這麼多條人命。」
「夠了，夠了……」
秦升海眼下，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
與此同時，回宮路上。
眾臣跟在蘇葉身後，臉色有些凝重。
蘇葉見狀，開口道：
「諸位有什麼話，只管說。」
徐虎見狀，第一個開口道：
「陛下，洪公公都說了，那女屍分明是假的。」
「為何陛下要為秦升海開脫？」
「只要大軍殺進去，查個水落石出。」
「別說什麼刺客，秦家也會就此覆滅。」
「這麼好的機會，這……」
徐震一家，被秦升海先前一直壓著一頭，近乎是發配去守邊疆。
徐虎對於秦升海，痛恨萬分。
錯過這個機會，他實在是不解，也難以接受。
蘇葉不慌不忙開口道：
「你們，都有這個疑問？」
眾人緩緩點頭，縱使不敢說，但此時也不想違背內心。
蘇葉緩緩開口道：
「你們啊。」
「秦升海如此有恃無恐，拿出這麼個謊言出來打算矇混過關。」
「你們當真以為，他沒有準備？」
「這偌大的秦府，你們覺得，裡面能藏多少人？」
「城防軍沒有經過實戰，錦衣衛數量也有限。」
「若真打起來，你們覺得能有多少勝算？」
一時間，眾人語塞。
蘇葉繼續道：
「秦升海當然要殺，但不是現在。」
「否則，朕一紙詔書，他便是罪臣，自然可招北戰王等人來替朕清君側。」
「但殺了他，誅滅秦家又能如何？」
「靈山寺一事，你們還沒看出來？」
「秦升海，不過只是一個馬前卒罷了。」
「他和靈山寺，還有那神秘刺客的背後之人，才是關鍵！」
「他能掌控靈山寺，能讓位高權重的秦升海言聽計從。」
「難道，便沒有其他更不為人知的手段嗎？」
一番話，讓幾人恍然大悟。
蘇葉揉了揉額頭，繼續道：
「這兩千萬兩白銀，可以解燃眉之急，也好儘快行改革之法。」
「右相那邊修建水庫，平定災後。」
「太醫院也需大量錢財來製作青黴素醫治百姓。」
「青州，還需重建。」
「這些錢，比一個秦升海的命，更重要。」
其實，還有一點蘇葉沒說出來。
留著秦升海一命。
日後，還有大用處！
幾人見狀，緩緩拱手道：
「陛下聖明！」
看到這一切，一旁的洪正謙靜靜看向蘇葉。
這個剛登基把持朝政沒多久的天子。
如今的他，著實對蘇葉刮目相看。
也有些理解，為何太后會選擇全力相助了。
曾經那登基後消失一年不見蹤影，害的天下近乎大亂的天子，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雷厲風行，果決的真龍天子！
「太后，您……是對的。」
想到這，他心裡默默念道。
……
就在蘇葉回到宮中時。
秦升海，也來到了正廳。
剛一進來，便看到姑蘇劍，坐在主位之上，細細擦拭著手中長劍。
「秦相，還算是有些本事。」
「此事，也算了結了。」
姑蘇劍瞥了一眼秦升海，平靜開口道。
這話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卻是讓秦升海心中升起業火：
「了結？」
「你可知道我花費了多少錢銀，才將此事了結？！」
「兩千萬，足足兩千萬兩白銀！」
「這兩千萬兩白銀若是招募兵馬，可招出多少你可知曉？」
「若非你將禍水引來，我又何至於此？」
現在的他，對於姑蘇劍越看越反感，越是惱怒。
若不是大不過他，又顧及那位大人。
他非得手刃了這傢伙不可。
「是嗎？」
「秦相這話說的，有失偏頗吧？」
姑蘇劍的表情卻仍舊極為平淡：
「靈山寺被毀，早晚天子都會查到你的頭上。」
「這兩千萬，早出晚出，你都保不住。」
「要怪，只能怪你當時太過囂張。」
「更何況，這兩千萬兩白銀，不也是買了你秦府上上下下無數條命嗎？」
秦升海一時語塞。
姑蘇劍雖然可惡，但這話說的，他還真沒法反駁。
縱使姑蘇劍沒來秦府，將天子招來。
天子也一樣不會善罷甘休。
「方才趁亂，我已將情況匯報給了大人。」
「大人的回信，在你來之前，也到了。」
就在這時，姑蘇劍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開口道。
「大人說的什麼？」
「可是要動手了？」
「匈人作亂，北戰王無暇顧及京都。」
「此時，是天賜良機！」
秦升海一掃陰霾，神情一緊道。
然而，姑蘇劍卻是搖了搖頭：
「大人的意思，是一切照舊。」
「等待時機。」
這下，秦升海頓時坐不住了：
「等待時機，還是在等待時機！」
「這有什麼好等的？！」
「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
「難道要等到那狗皇帝將大權全部攬入手中時，才算是到了時機？」
「那時候黃花菜都涼透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等。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要等！
這讓秦升海怎能咽下這口氣？
「靈山寺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天子得民心。」
「此時動手，自討苦吃。」
「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姑蘇劍卻是緩緩搖頭道。
然而，這次的秦升海沒有忍氣吞聲，而是憤憤而起：
「老子受不了了！」
「大人不動手，我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