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七公主關入天牢吧。」
南世已經不想再看到南樂琴那面目猙獰的樣子了,他語氣疲憊地開口。
很快,就有侍衛過來,將南樂琴和南樂詩一同帶下去。
「皇兄,臣弟自知道自己做什麼都彌補不了自己犯下的錯,臣弟願意將自己手上的十萬兵權交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南旭高聲開口。
什麼?
他願意交出兵權?
楚白晗和南漓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眸里都閃過凝重。
旭皇叔最看重的就是兵權,現在竟願意交出兵權,只怕目的不純吧。
但奈何南旭竟字字句句真切地說:「臣弟甘願交出兵權,以求得皇兄的原諒。」
說完,他還從自己的身上將兵符拿了出來。
楚白晗見狀,她眸色微微一沉。
那兵符,看起來是真的……
旭皇叔到底在謀劃什麼?
南世抿嘴沉默了許久,他將兵符給接過來。
他探究的眼神又看了南旭許久,然後想開口說即使他交出兵符,但今日想謀害晗兒的事情也不能輕易作罷。
但他話都沒有說出來,南旭竟又真切地開口:「皇兄,臣弟甘願去天牢等候處罰,畢竟今日的事情,也錯在臣弟。」
看到南世的神色有些許的動容,楚白晗擔心他會心軟,她馬上走到他的身邊,然後冷聲說:「父皇,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旭皇叔既然有錯,那就是該罰。」
她這話,終於將南世的思緒給拉回來。
他咬了咬牙,心一狠,然後冷聲說:「來人,將來,將來旭王帶回宮,打入天牢。」
被帶走的時候,南旭一點反抗都沒有。
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孔承。
「盯著旭王,若有不對勁的,馬上稟報本宮。」
南漓和楚白晗一樣,他不放心南旭,所以見到南旭被帶走了,他馬上吩咐自己的暗衛去盯著他們。
「是,太子殿下。」
很快,這裡安靜下來了,南世羞愧到不敢看楚白晗。
楚白晗也不屑於發泄脾氣。
因為,對於她的父皇……
她既已經失望了,就不會再難過了。
她緩步走到呂承然的面前。
呂承然馬上下跪:「長公主,末將知罪,還請您降罪。」
「你何罪之有?」楚白晗冷漠反問。
呂承然先是一僵,然後他快速回答:「末將錯信七公主,謀害長公主,末將該死。」
「你的確是該死,但不僅僅是因為你想謀害本公主。呂承然,你是上過戰場的人,應該知道戰場的殘酷吧?」
楚白晗冷聲開口。
「知道。」呂承然艱難地點了點頭。
「本公主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在戰場上,和自己的屬下出生入死的人,最後竟成了自己屬下的劊子手。今夜的獵場,亡魂哀嚎遍野,那都是你曾經的弟兄的吶喊。」
楚白晗眼尾猩紅,她字字悲憤地開口。
她今日費盡周章,設下了這個局,她最主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讓父皇看清楚南樂琴她們的為人。
她最想做的就是,讓呂承然清醒,好慰藉那些亡魂。
那些守衛,都是他曾經的部下,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人!
他竟能因為自己的一時糊塗,謀害了他們。
那麼多守衛,那麼輕易就被他取了性命,想必他們在臨死之前,是對他沒有任何戒備之心的。
呂承然,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楚白晗的聲聲指責,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入了呂承然的心口一樣。
他許久都喘不過氣來,只能艱難開口:「長公主,末將……錯了。」
他早已經淚流滿面。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弟兄們就站在不遠處,他們用失望、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只能是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那可是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啊。
可他在殺害他們的時候,竟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公主之所以非要揭穿南樂琴不可,不是為了你這個畜生。本公主只是想慰藉那些亡魂,還讓你看清楚,你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楚白晗厲聲開口。
呂承然放聲痛哭。
他抱著腦袋,整個人虛弱無比:「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楚痛充斥他的內心,他從身上抽出了匕首,就要對準自己的心口刺下去。
他第一次自殺的那把匕首是假的,是迷惑南樂琴的。
但這一把卻是真的。
他現在,唯有以死謝罪。
可就在匕首要刺入他的心口的時候,楚白晗卻冷漠地將匕首給踢掉。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此時的他蜷縮著身子,狼狽不堪。
她猶如一個天神一般,清冷的聲音不停地在他的耳邊迴蕩。
「呂承然,你給本公主聽著,你沒有資格死,生不如死才是你最後的歸屬。你好好苟活著吧,給那些亡魂贖罪。」
她的話音落下,就有暗衛走過來將率承然的手筋和腳筋都給挑斷了,然後將他給拖走。
整個過程,他們將他的啞穴給點了,他連喊痛的資格都沒有。
時景就站在不遠處,他神色冷漠地看著呂承然被動刑。
等到人被拖走了,這裡還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他開始看著楚白晗削瘦的背影,冷漠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世人都說,他是少年戰神將軍,替南端國守住了疆土。
可他卻覺得,他這個將軍比不上她半分。
南端國的半邊天,一直都是她在撐著。
可他之前的狂妄,給她添了多少麻煩?
她不喜歡他,也是應該的。
可是,唐澤呢?
唐澤真的……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嗎?
時景複雜的眼神開始落在宴臨的身上。
宴臨不用回頭,他便能察覺到時景的凝視。
他在心裡冷哼一聲,到了這個時候,時景竟還惦記他的王妃。
「晗兒,可還撐得住?」
宴臨快步走到楚白晗的身邊,他語氣疼惜地問道。
「我沒事。你今日一個人忙前忙後的,辛苦你了。」楚白晗回頭看著他,輕聲道。
今日能如此順利,也少不了他的助力。
「先回府吧。」
宴臨沙啞著聲音道。
雖然她說自己沒事,但他看到她眼眸里的疲態,他的心就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