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白晗也不矯情了。
今日處理了這麼多事情,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隱隱作痛了。
她與宴臨對視了一眼,兩人就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南世喚了她一聲:「晗兒,你旭皇叔的事情……」
「父皇,你才是一國之君,這件事得由你來做主!你不是已經替兒臣做了不少決定嗎,那為何在國家大事上,你卻優柔寡斷了呢?」
楚白晗的腳步頓了一下,她頭也不回,冷漠地說出這番話。
南世神色狠狠一僵。
他聽出來了,晗兒這是在怨他,怨他撮合她和時景呢。
還有,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將她當做主心骨。
南端國的大事,若沒有她和漓兒做主,他便不安心。
可這一次,不僅僅是楚白晗不理會他了,就連南漓也不願意與他多說一句話。
南漓直接跟在楚白晗的身後走出去。
到了外面,楚白晗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口的鬱氣消失了不少。
而這個時候,南星已經牽來馬車了。
南漓想要就今日的事情安慰她,但楚白晗已經先露出笑顏,她微笑道:「皇兄,今夜是中秋,你是打算回東宮孤家寡人渡過,還是與我們一同呢?希兒可掛念你了,還有婧兒,你都未曾去見過她,你就不怕那婧兒不認你這個舅舅嗎?」
她最後的話,還故意「威脅」南漓了。
南漓聞言,他低頭輕笑出聲。
「好好好,你既然都這樣說了,我再不去看望他們,我這個舅舅真是太不應該了。」
說罷,他便跟著楚白晗上了馬車。
看到這一幕,宴臨晦暗的眸子沉了沉,但卻沒有說什麼。
馬車很寬敞,容納他們三人綽綽有餘。
「皇兄,旭皇叔方才所為,你怎麼看?」
楚白晗抬眸看著南漓,語氣嚴肅地問道。
她是不想理會父皇,但這南端國的百姓是無辜的。
她不想再起事端,弄得生靈塗汰。
聽到她這話,南漓清冽的眉眼裡也多了幾分凝重。
「小白,今日旭皇叔故意在我面前說起了神霄令。他那個意思,貌似神霄令在他的手中。」
「莫非,他是因為手握神霄令,所以很有信心,哪怕自己沒了十萬兵權,我們也奈何不了他?」楚白晗語氣怪異地問道。
可這又說不通啊。
神霄衛雖然厲害,但不足以抵擋十萬兵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旭皇叔到底在盤算什麼。
「會不會,他在以退為進?也許,他已經不想再維持這平和假象了。」
此時,宴臨給楚白晗倒了一杯熱茶,他語氣嚴肅地說道。
楚白晗和南漓的眼眸里同時閃過厲光。
「這十萬兵馬,唯恐有詐。皇兄,你可還記得,旭皇叔從很多年前開始,已經是自己親自訓兵了。」楚白晗急迫地開口。
「沒錯。兵符也許是真的,但它能不能調動兵馬,那就說不準了。」
南漓的眼眸里閃過精光。
所以,旭皇叔很有可能早就徹底收服了手裡的兵馬。
所以,兵符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楚白晗的腦袋一陣發疼。
旭皇叔的下一步計劃到底是什麼呢?
看著楚白晗眉間的疲態,南漓於心不忍,他馬上出聲安慰她:「小白,你莫要憂心。我已經派人盯著旭王府和天牢,若旭皇叔有什麼動作,我們定然能知曉的。而且,他若真的反了,那才好。畢竟我們謀劃了這麼多年,是時候驗收成果了。」
楚白晗點了點頭。
是啊,旭皇叔始終是南端國的一根刺。
若對方反了,他們才有機會徹底將這根刺給拔出來。
「不是說兩個小傢伙還在府上等我們嗎?是該儘快回去和他們一起過節了。」南漓笑道。
他還叮囑外面的人趕馬車快一點。
看著南漓和楚白晗的互動,而自己插不上話,某位臨王的眸色沉了沉。
……
終於,馬車停在了長公主府門口。
他們才下馬車,便看到了一同趕回來的宴漣和江秐。
「八皇兄,八皇兄,你們沒事吧。本王也是後來才知道,南樂琴他們竟算計你們,本王……」
宴漣擔憂地開口,他想問問他們二人有沒有事情。
但話說到一半,他才發現南漓也在。
他也不知道南漓到底知不知道八皇兄的真實身份,所以他趕緊閉嘴,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南漓見狀,他咳嗽了幾聲,然後溫聲道:「你就是宴國漣王爺吧。你皇兄是唐門閣主的事情,本宮早已知曉。」
那就好……
宴漣長鬆一口氣。
差點他就將八皇兄給賣了。
但松完氣之後,他便覺得不對勁了。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麼他感覺八皇兄的情緒很不對勁呢。
難道,是因為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他累了?
「江秐,你今日受到驚嚇了吧。」楚白晗的眼神落在江秐的身上。
江秐的衣裙上有大大小小的血跡,看得出來,他們今日也很兇險。
聞言,江秐趕緊搖頭:「沒事,今日那些殺手都被九王爺給解決了。」
楚白晗的眼神落到他們兩人緊握的手上,她嘴角勾起一個輕輕弧度。
不容易啊,今日的事情竟讓他們兩人的感情更好了。
「要,要不我們先入府再聊?」
發現楚白晗的眼神在他們的手上,紅顏知己遍天下的漣王此時耳根子都紅透了,他語氣不自然地說道。
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鬆開江秐的手。
楚白晗忍著笑意,她溫聲說:「今日遇到太多事情了,大家都回去更衣,洗洗晦氣,等會一起過中秋。」
「好。」
「皇兄,府上也有男裝,我命人帶你過去。」楚白晗回頭,輕聲對南漓說道。
「好,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南漓溫柔地點了點頭。
宴臨一直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他入府之後,便大步朝自己院中而去。
但當他推開自己屋中門的時候,他便看到了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你不高興?」
突然,那身影轉過身來,無奈地問了一句。
這聲音……
分明就是楚白晗的聲音。
宴臨的黑眸閃爍了一下,他輕聲道:「本王沒有不高興,只是……有點鬱悶罷了。」
雖不願意承認,但他就是妒忌了。
妒忌南漓與她的關係。
更害怕若是有一日,南漓的身體恢復了,會不會將她給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