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距離河邊一公里處的巨石下。
靳九淵俯身蹲在被巨石下的一塊平地上,拿手探了探,「地上還有餘溫,應該剛走不走。」
「這裡距離河邊這麼近,很有可能是夫人!」秦峰猜測。
站起身來,靳九淵揉了揉眉心,眼底陰霾一片,眼下全是青黑。
但願如秦峰所言——
長安,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九爺,這邊有新的痕跡。」
外面傳來附近排查的人的聲音。
靳九淵闊步離開巨石下,與葉長安一般,同樣來到了那顆千年榕樹下。
下屬指著榕樹根說:「這上面的青苔是剛剛被弄掉的,樹根上掛著的泥土平面整齊,就像我們鞋上占滿了泥土,使得鞋子太重,於是找了凸起的地方刮掉泥土。這泥上的水汽很新鮮,是才弄上不久的。」
靳九淵抬眸望向前方——
長安,是你嗎?!
「沿著這條路跟上去。」靳九淵沉聲道。
「是。」
唯獨秦峰眼裡閃過一絲憂慮。
九爺現如今已經不管不顧,而這場試煉卻摻雜了太多的人和勢力,還有陰謀。
一行人順著發現印記的方向趕去。
沒走多久,就發現被人盯梢。
於是靳九淵分了兩撥人,衛一帶人按照既定的方向趕去,秦峰則跟著靳九淵繞道另一邊。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遇到蘇祁。
蘇祁抹了把嘴角的血,冷笑。出手如電,襲擊靳九淵。
靳九淵被壓抑了一路的戾氣瞬間爆發,下手同樣毫不留情,拳頭帶著呼呼風聲,帶著十成的力道襲向蘇祁的胸口。
蘇祁狼狽躲過,卻沒想到靳九淵實際是虛晃了一招,趁著蘇祁身體未站穩,靳九淵矮身掃向蘇祁的小腿。
「靳九淵,你耍陰招。」蘇祁連忙退後好幾步,十分氣急敗壞。
臉都氣紅了。
整個人都變得陰鬱起來。
又或者說,這才是真的蘇祁!
靳九淵雙目泛紅,殺氣四溢。
這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新仇舊恨疊加,誰也沒打算放過誰。
戰況焦灼,張曉飛擔憂的看著蘇祁:「哥,小心!」
秦峰攔住掙扎的張曉飛:「別擔心,男人嘛,一場決鬥解決不了的,就在來一場就好。」
張曉飛:「……」
艹,決鬥你大爺!
當他沒看見這人眼中的幸災樂禍嗎?
秦峰鬆了口氣:蘇大少真是好人,讓九爺發泄心中的怒氣。
五分鐘過去。
原本出手還能有些招式的兩人,最後成了單純的小孩子打架。
邊打邊放狠話。
「試煉提前是不是你搞的鬼?」靳九淵問。
「你沒必要知道!倒是你,竟然放心讓長安一個人進山!她經歷了什麼,別告訴我你還一無所知,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看也不過如此。」
靳九淵眸色一涼:「你沒資格提她!」
蘇祁臉上看起來慘多了,不甘示弱:「她若是我的女人,我絕不會讓她經歷這一切。」
「你做夢!」
「那你知不知道剛才她差點被殺?那時候你在幹什麼,要不是我救了她,你現在見到的就是她的屍體了。」
一旁的張曉飛驚的瞪大了眼,這能騙到靳九爺?
下一秒——
靳九淵臉色大變,整個人搖搖欲墜:「不可能!」
張曉飛:「!」
居然信了!
他覺得此刻打架略勝一籌的靳九爺,更像手下敗將,正出神——
「哐」的一聲。
靳九淵殺氣騰騰的揪住蘇祁的衣領,腳下一勾,狠狠一摔。
蘇祁被掄在地上,砸的頭暈眼花,心口疼的快喘不上氣來。
「長安現在在哪兒?」
「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蘇祁撐著樹幹爬起來,血液沿著嘴角絲絲蜿蜒而下,他壞笑:「靳九淵,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否則,我蘇祁想要的人,早晚都會屬於我!」
說完,轉身離開。
張曉飛推開秦峰,跑過來攙扶蘇祁。
「攔住他!」
靳九淵厲聲低吼,聲音中里殺氣四溢開來。
嚇的張曉飛渾身緊繃,心底直呼要命——哥您都吐血了,幹嘛還非得嘴賤瞎掰最後那句!
秦峰上前一步,擋住蘇祁的去路:「蘇大少,抱歉了!」
蘇祁站定腳跟,餘光掃向身後:「靳九爺,還有何指教?」
「告訴我,你在白蛉山都做了什麼?」
「誰知道呢……」蘇祁側頭,嘴角勾起一抹詭笑:「你靳九淵自詡天資過人,不如猜猜看。」
話落,蘇祁收回目光,注視著秦峰,冷冷道:「滾開!」
秦峰無動於衷,看了眼靳九淵後,才讓開路。
走出靳九淵的視線範圍,蘇祁停下腳步,一拳又一拳砸在樹幹上,眼神陰鷙嚇人。
身旁的張曉飛一個激靈,渾身直哆嗦:「哥,對不起,我真沒想到靳九淵會突然出現,跟個長了八隻眼的怪物似的……」
張曉飛就是這樣,一緊張就嘰嘰喳喳話一籮筐。
蘇祁斜斜掃了他一眼,才讓他閉嘴。
收回手,蘇祁看著手背上的血跡,語帶戾氣:「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在靳九淵之前找到葉長安。」
張曉飛面無表情,心頭卻暴躁的想抓狂。
咱能不盯著人妻嗎?
那麼多女人你要什麼樣的沒有,非得跟靳九淵你死我活。
可惜這話他不敢說,低低應是。
另一邊,目送蘇祁離開消失後,靳九淵微蹙著眉心,忽然吐出一口血。
「九爺……」秦峰魂都要嚇沒了,一個健步衝上去。
怎麼又吐血了?明明九爺一直占據上風,怎麼能吐血?!
「您已經兩天沒合眼了,若是在不休息……」
靳九淵擺擺手,「衛一那邊怎麼樣?」
秦峰渾身一僵。
察覺到秦峰的異樣,靳九淵眼尾的寒光閃過。
半個小時後。
靳九淵站在一片快被清理乾淨的廢墟上,眼裡盛滿滔天的恐懼。
心臟緊緊揪在一起,整個人搖搖欲墜。
血腥味和淡淡的硝煙,混雜著木屋的腐朽味,沖入鼻尖,浸透皮膚,遊走至全身,莫名讓人覺得悲涼。
目光在廢墟上來來回回,地上的每一塊木板上都布滿了彈孔,任誰都能想到當時情況又多危險。
「該死!」
他又來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