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屋內堆滿了捆好的厚厚一摞紙箱子,還有不少塑料瓶。
中年婦人看著葉長安這身與眾不同的氣質,臉上有些發燒:「抱歉,這地方有些簡陋。」
「無妨,挺好的。」
葉長安確實覺得挺好,屋內雖然擁擠,卻打理的很整潔,桌上窗台上甚至種了不少的花,牆上貼著不少卡通娃娃,溫馨又不失童趣。
中年婦人躺在床上,葉長安仔細檢查了她的腿。
看了看婦人柔和中略帶悽苦的面容,心底幽幽一嘆。這雙腿明顯是長年累月積勞成疾又無數次被人毆打造成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吳良舔了舔唇角乾涸的血液:「怎麼樣,她的腿還能救嗎?」
「傷的時間太長,骨頭斷裂後從一開就沒有修養好,後來應該又傷了好幾次,如今雖然已經徹底癒合,但錯位眼中,我能修復好她的經脈,但是骨頭時間太長,已經沒有辦法了。」
「怎麼會這樣?!」
佇立在一旁的女孩驟然開口,自從聽到葉長安和吳良都是秦川大學的學生時就開始沉默不語,直到此時才突然出聲。
她本就憔悴的面色越發慘白,半蹲在床邊緊握著母親的手:「媽你不是告訴我你的腿只是寒疾引起的嗎,為什麼骨頭會斷,是不是因為爸爸打你了?」
婦人忍著淚,笑著安慰女孩:「不是的,你別亂想。」
「夠了!」女孩雙目通紅的甩開婦人的手:「你還要替他隱瞞到什麼時候?我早就知道了,他借高利貸根本就不是替你看病,是為了去賭。他也不是死了,是為了逃債才假死跑了的,我怎麼會有這樣父親……」
說著,女孩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
葉長安沒有說話,只是腦海中驀然想起了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
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沒事,你母親的腿還有的救,只是走路或多或少會有些影響罷了。」
女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看了眼吳良,終究沒有說出口。
只是緊握的雙拳和眼中的恨意經久不散。
葉長安拿出銀針,用特定的手法和針法,穩穩的從婦人的頭頂開始下針。
甚至都沒有仔細分辨穴位,細如毫毛的針尖便已經刺入皮膚。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婦人渾身可見都扎滿了銀針。
持續了不到半小時,葉長安有取下部分穴位的針,轉而扎入其他的穴位。
來來回回兩三次,一直持續到兩個小時後,婦人的額頭滲出絲絲汗跡。
婦人察覺到毫無知覺的腿上竟然開始顫動,她驚訝的看著葉長安:「我……我好想感覺到疼了!」
「真的?媽,你沒騙人?」
「好像又消失了。」婦人拉著女孩的手,「但我真的感覺到了。」
「別動!」葉長安淡淡道。
婦人見她開始取下銀針,祈求道:「別取,別取了!在扎一會兒,我就能好了!」
葉長安卻無動於衷,手下的動作不停。
直到取下全部銀針後才開口解釋:「治病也需要循序漸進,太過急於求成,反而會得不償失。今天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在紮下去,你這雙腿沒治好,其他的經脈也會廢掉。」
婦人恍然回過神來,「抱歉,我只是太高興了!」
三年了,要不是她也不會拖累女兒退學,那麼好的學校,那麼光明的前途,差點就永遠被她給毀了。
想到此,她感激的看向葉長安,「謝謝你!」
「你們謝錯人了。」葉長安挑眉。
中年婦人目光定定落在吳良身上,「小伙子,今天多謝……」
然而她話還沒有說完,吳良忽然用帽子遮起了臉,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母女倆面面相覷。
婦人眼中卻閃過一抹疑惑,這孩子的眼睛像極了一個人……
還未想出頭緒,就被葉長安打斷。
「這藥每天早中晚都要服用,每次針灸之後記得都要進行腿部按摩。」葉長安寫下了一份藥方交給女孩,「後面三天,每天下午六點後我會來給你治病。」
葉長安用酒點上火給銀針消毒後貼身收了起來,臨走前又在紙上唰唰寫著,邊寫邊囑咐:「另外,按摩的穴位我也寫了下來,能好到什麼程度,就看你們了。」
說完,葉長安便起身離開,吳良悄悄跟了上去。
「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我沒有打探別人私事的愛好,你只要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就好。」
葉長安停下腳步,回頭沖吳良微微一笑。
夜色中稀薄的燈光落在她臉上,好看的簡直要命,像一道光照進了幽暗的深淵。
吳良張了張嘴沒說話,看了看葉長安的背影低聲呢喃著——
「君子一諾永不言悔,你的人情我記著的。」
衛七早已經等到了大門外。
見葉長安出來,趕忙上前:「夫人,天色不早了,我送您會別墅休息吧。」
只是這條巷子無法進來車,一行人只能步到外面路口。
上了車,葉長安望著車外夜色,雙眸中閃過一絲光。
「衛七,你去查查吳良這個人!」
她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雖然能進到秦川大學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學醫的,但吳良明顯對她的醫術很了解,知道她能救那個婦人。
「是,夫人。」衛七應道,忽然想起了什麼,衛七微微側頭看向后座的葉長安,「今晚那個刀疤男被送進了醫院。」
「他傷的雖然不重,但那隻手暫時肯定動不了,會近醫院是應該的。」
「但那人在警局待了沒多久,就開始頭暈目眩,似乎還產生了幻覺叫囂著有狼要咬死他,跟個精神病一樣。」
葉長安猛地想起之前看到刀疤男臉上和衣服上的白色粉末。
難道是因為這個?!
當時情況混亂,地上到處都是白色的石灰粉末,她以為對方那不過是摔在地上沾染,或者是吳良為了脫困灑在臉上的。
葉長安指尖敲擊著膝蓋,思索著。
也或許是她想多了,秦川偌大的學校自然能人輩出,遇到這樣的情況自然要有些保命的手段,更何況能讓人致幻的藥多得是。
她沉吟片刻才吩咐衛七:「找人盯著那個刀疤男,至於那個吳良,好好查查吧。」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