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下山了,咱們繞回護國寺那面,直接回京城就好,找個御醫看看你的毒。」嬌月找了農婦夫婦的衣服,給三人換上,然後扶起蕭亭淵。
蕭亭淵卻拉住嬌月,在她手心寫道:「走不了了。」隨即轉身看向謝長離,示意他去山洞藏起。
院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蕭亭淵快速地將嬌月拽到自己身後。
電光火石之間,數十把長刀寒鋒逼人,對準了兩人要害,只要微微一動,兩人立馬喜提長刀穿心。
嬌月探出頭看看,裝作普通農婦一般惶恐不安,「各位壯士高抬貴手。」卻在蕭亭淵手心裡悄悄寫:「他們好像不是南疆殺手。」
蕭亭淵面無表情,在她掌心寫:「是謝家軍。」
嬌月心中驚愕,臉色卻平靜如常,謝家軍出現在這荒山里所欲何為,而謝長離為何避而不見?
「我們是給山下磚一窯送吃食的,」她戰戰兢兢地說道,「我們一直在這山里,本本分分老實生活,沒得罪過誰。」
剛才他們換上農婦夫婦的衣服就是想要喬裝成百姓下山,此刻也只能用這種身份和對方談話,提到磚一窯,對方應該有些顧忌。
對方二十人,都穿著暗沉灰色的布衣,眉目間十分堅定,行走間步伐有力,身姿形態,確實如軍旅之人一般,聽見她的話,眼神堅閃過一絲猶豫,當先一灰衣人聲音沉穩,問道:「既然是給磚一窯送吃食的,為何今日這般早回?」
這話問得實在是刁鑽,嬌月並不知道農婦每日什麼時辰給磚一窯送吃食,嬌月心中一慌正在想著如何答話,身旁蕭亭淵在她手心寫道:「今日窯廠里好似有什麼大事,所以早早將我們打發回來了。」
嬌月如此說完,那領頭灰衣人看兩人衣飾神態無異,便也不再多問,只道:「我們兄弟幾個是山下鏢局的,大雪封山,只好過來討口吃的。」
「灶間還有幾個饅頭,我去給你們拿來。」嬌月拽著蕭亭淵,想要挪出寒刀的包圍圈。
那寒刀一動不動,領頭灰衣人「嘖」了一聲,走進打量嬌月兩人,突然目光一閃,道:「臉上怎麼這麼多泥?」
被狗追的!
嬌月心中暗罵,面上笑吟吟道:「雪天路滑,我們給磚一窯送吃食時摔了好幾跤,沾染污泥,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
她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臉,卻沒有去擦蕭亭淵的,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恐怕擦出來麻煩更大,「我家這位,又聾又啞,髒了也不知道擦擦。」
那灰衣人總算去了些狐疑,給其他人一個眼神,寒刀終于歸鞘。
她主動拿蕭亭淵的病症說出,一是若是這批人是來找他們的,那蕭亭淵中毒之事,目前還無外人知曉,所以僅憑這一點,他們的疑心便可消除。二是若是這批人另有其他目的,也不願節外生枝對一個農夫和殘廢痛下殺手。
嬌月暗暗鬆了一口氣,即使之後不得不動手,也比被這些刀鋒絲對著毫無反抗能力強。
眾人有意無意地將兩人裹挾著往室內走,嬌月攥緊蕭亭淵的手,一邊寒暄道:「家裡還有些粗茶,我去給大家衝上,喝了解解乏。」
「不必。」那灰衣人人仍是一臉防備。
室內十分窄小,但好在打掃的乾淨,也沒什麼不好的味道,外面的雪下得大了些,外面望去已經起了白茫茫的雪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