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離嘴裡嚼著饅頭,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他在崖上殺了幾個南疆人後,被蒙汗藥的藥性激得暈了過去,那些人以為他死了就沒管他,等到藥性過了,他便急急的來尋他們,剛巧看到南疆人逼問婦人,二話不說出手救人,幾乎同時,蕭亭淵也飛身救下小女孩,之後他們在南疆人身上找到一份解藥,服下後,蕭亭淵便能看到了。
但巨蛇異香令人喪失五感,需要每份解藥只解一處,所以蕭亭淵的毒若想徹底解除,必然要找到其餘四份解藥。
雖然這個消息有些令人沮喪,但最起碼現在他能看到,她不用擔心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嬌月想出門透透氣,卻被蕭亭淵壓住了肩膀,他快速地在嬌月的背上寫下幾個字:「謝長離,有異!」
嬌月怔了怔。
「我帶著孩子去磚一窯找當家的,這個院子暫時不回來了。」婦人帶著簡單的家當領著孩子奔著後山走去。
嬌月將身上的銀子一股腦地塞給婦人,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臉,她回頭看向蕭亭淵,蕭亭淵點了點頭。
南疆人再兇狠,也不敢真的去磚窯里殺人,而且,這婦人和孩子身上皆有傷,只要她們說是家裡遭了歹人,差點喪命,那多半人都會同情,而不是懷疑。
嬌月看到院牆上掛著一隻野兔,她去灶間點起火,打算做點好吃的,任誰都想不到他們能在這山間「鳩占鵲巢」,大張旗鼓地祭五臟廟。
院外偏偏又傳來古怪音調的話音,「不是說就一婦人和孩子麼,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
「他怕是幹了不該幹的事吧?趕緊叫上他,老大那頭還等著復命呢。」另一個古怪音調不懷好意地揣測著。
兩人踹開院門,長驅直入。
先看到了在灶間忙碌的嬌月,瞬間眼睛都直了,這山野村婦竟然這般好顏色!
隨即便看到正屋走出來兩位男子,一位個頭偏高看起來文弱不堪,一位身量挺拔英武不凡,兩個人身上有火燒過的焦痕,還有浸透衣物的血跡,饒是南疆殺手再不熟悉中原人士,也猜到這兩人的身份。
一驚,一呆。
隨即看到兩人一左一右,高個子只拿著一截樹枝,卻身法極快地逼了過來,急忙一個翻滾卻好似被預判了動作,反而將心口遞過去,穿胸而過。另一位英武男子出手更是狠辣,手中一柄倒刺匕首,一個錯身,直接封喉。
被追著打這麼久,終於出了口惡氣。
嬌月急忙扔下鍋鏟,跑過來在屍體上翻了又翻,隨即抬頭衝著蕭亭淵搖搖頭——沒有解藥。
蕭亭淵笑著將她拉起來,寫道:「解藥只在重要頭目身上才有。」
是啊,那麼霸道的毒,怎麼會人手一份解藥,她真的是越來越笨了。
懊惱地錘了一下腦袋,卻砸在蕭亭淵的手上,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笑得燦爛。
在小院裡休息了一會,吃了嬌月做的飯菜,謝長離估算了一下形勢,道:「那些南疆人應該離開了。」
「你說他們不再追殺了?」嬌月問。
「追殺還會繼續,但是他們不敢在這逗留太久,護國寺大火肯定已經被發現,蕭家的人恐怕已經出動,誰也沒辦法讓阻止蕭家搜山,女官和葉榆城寺卿莫名其妙失蹤,官府勢必也會參與進來,他們必須要給聖上一個交代,」謝長離道,「而且聽剛才那兩個南疆殺手對話,他們應該是已經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