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兒,你怎麼能如此沒大沒小!」
安定侯夫人板著臉,厲聲呵斥趙鈞。
「平日裡教你的規矩都去哪兒了,你以為還像以前一樣,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招惹嗎?」
看似在教訓趙鈞,實際上在暗示雲藥等人不好惹。
趙鈞卻聽不出安定侯夫人這些話外之音,他只知道原本屬於他的院子,被突然來到家裡的趙墨山幾人給強行霸占了。
他就是不服,想要找他們算帳。
「娘說了,我是世孫,他們都得讓著我!」
「將我的院子都占了去,他們能是什麼好人,祖母你快將他們都趕出去。」
趙鈞聲音特別大,模樣極為囂張,但是因著他生得像只瘦猴就顯得格外滑稽。
雲藥聽著面無表情,趙墨山和趙祁玉也是冷眼旁觀。
倒是安定侯停了這話,大為惱怒。
直接拍案而起,「胡鬧!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
安定侯指著安定侯夫人,還有兒媳。
臉色被氣得鐵青。
聖上本就對他近來頗有些不滿,安定侯夫人白日就和趙墨山幾人在門口大鬧了一番,讓不少人看了笑話。
如今連內宅都不能安寧的惡化,那豈不是說他這個一家之主無能?
尤其是趙鈞說的那些混帳話,嘴裡沒有一句是可以入耳的。
往日安定侯很是疼愛自己這個孫子,但是他也沒有在趙鈞的嘴裡聽到過自稱世孫的話。
立時他便一巴掌扇了上去。
「你爹還不是世子,你竟然就敢自稱世孫了!」
他這句話就是說給趙墨山聽的。
聖上這些天叫過他好幾次去御前聽訓,話里話外也就一個意思,那就是謝庭淵比他現在這個兒子出息多了。
安定侯的世子之位,需得慎重考慮。
趙鈞看到往日最為疼愛自己的爺爺,竟然打了他,他一時間也接受不了,直接哇啦哇啦地大聲哭嚎了起來。
聽得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雲藥適時地站出來說話,「公公何必動怒呢,這還只是個孩子呢,雖然我家小玉很小的時候就不會說這些不尊人的話,一向乖巧。」
「但是這個小公子啊,一看就是從小被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哪裡知道這些人情世故,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他估摸著完全不清楚呢。」
她故意陰陽怪氣地說了一通。
頓時安定侯的兒子兒媳看向她的時候,臉色都又青又紅。
安定侯的兒子是個病秧子,臉頰都凹了進去,兒媳面相也極為刻薄,長臉薄唇,怎麼看都不是個與人為善的。
雲藥淡然一笑,「哥哥嫂嫂這般看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話了?」
她故意拿起手帕捂著唇笑著說,「哥哥嫂嫂可都是從小生在名門,自然比我懂規矩多了,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還請你們不要見怪才是。」
「趙崇、王氏,你們難道是對本侯的安排有什麼不滿?」
安定侯聽了雲藥這話,看著兒子趙崇一臉威嚴和審視。
趙崇和王氏立馬嚇得一哆嗦,趕緊一把將趙鈞拽了過來。
「早就同你說過了,要懂得兄友弟恭,往日交給你的道理你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趙崇一巴掌打在趙鈞的屁股上,看似要教訓他。
趙鈞屁股被打,力道還不輕,又是被平日裡寵愛的父親打的,他便哭得更凶了。
不僅如此他還指著雲藥幾人,尤其是趙祁玉,眼神充滿恨意。
「都是他,都是他的錯!」
「他們來我家……嗚嗚嗚……」
安定侯夫人為了怕趙鈞說出更多過分的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心裡更是後悔,自己和兒子兒媳說起趙墨山一家時,被趙鈞聽見了。
竟然有樣學樣了。
安定侯夫人尷尬地笑著說:「這孩子真是學壞了,竟然這樣說話,我定然要好生教訓教訓他,不知天高地厚。」
「這墨山和兒媳,都別見怪,這些話都是孩子的無心之過,聽了也就聽了,他哪能真的懂得什麼呢。」
「那你怎麼之前不教訓?」
安定侯不悅地瞪著安定侯夫人反問。
雲藥看著這一家子鬧成一團,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她忽然就笑了。
「這孩子不聽話,關一關,打一頓就好了,公公也不用擔心。」
她故意勾起唇角向安定侯建議,將這一家子說得都愣神了。
尤其是安定侯夫人,她還想說什麼。
雲藥可記得她那句無心之過。
直接懟了回去,「夫人,你也說了都是孩子的額無心之過,能有什麼呢,教訓一番就是了,」
「我們也不放在心上,這家有家規的,我們也不用插手。」
她這句家有家規,直接把安定侯架在火上烤。
要是安定侯不懲治這趙鈞,那便是毫無規矩。
真真是將一整個趙家都罵了進去。
安定侯原本就沒有真的要把趙崇等人如何,才故意呵斥趙崇等人,
但被雲藥這麼一說,他不做點什麼,那豈不是太過偏心。
就只能下令,「來人所有人日後都看好了,家裡日後不再是以前一個公子,還有墨山,墨山也是本侯的兒子。」
「再是有人說三道四,被本侯聽見了,都嚴懲不貸。」
他說完就看著趙崇和安定侯夫人等人,「你們也一樣,自去領家法。」
「刑法和跪祠堂一樣都不許落下。」
聽到安定侯如此下令,雲藥終於安心了。
她客客氣氣道:「來大傢伙兒先吃飯吧,這說著說著,恐怕菜早就涼了。」
整個桌上就她能張羅,好似忘記了方才的不快。
趙祁玉沒有想到雲藥這般會來事,當即便向著雲藥眨了眨眼睛。
悄聲說:「娘,你真是厲害。」
雲藥抿著唇,伸手握了握趙祁玉的手,「咱們先吃飯,這才到哪裡。」
趙墨山也笑著看向雲藥,「媳婦兒多吃點。」
他夾了一筷子菜給雲藥。
但云藥吃了之後,便覺得這些東西可真是難吃。
安定侯府沒想到這些廚子的廚藝這般差。
雲藥很快就沒了想要繼續動筷子的想法。
不僅是她,就連趙祁玉也是難以下咽的程度。
也就趙墨山勉強多吃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