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空曠的大殿之中,只有王燁和任景源兩人相對而坐,靜謐的氣氛讓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緊張。
「前國公,你的膽識真是讓人佩服,難道你真的不害怕嗎?」
任景源試圖窺探王燁的內心,卻發現自己看不透他的想法。
王燁輕聲回應道。
「我當然怕。」
「我怕任大將軍的條件過於苛刻,我怕你東緬皇朝想要獨占這城下的寶藏。」
聽到王燁如此直白的言辭,任景源不禁有些驚訝。
「前國公,你這是想和我商討利益分配嗎?」
任景源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說呢,任將軍?」
王燁毫不畏懼地與任景源對視道。
「你心裡清楚,你東緬皇朝無法獨自吞下這份利益。」
任景源緊咬牙關,沉聲問道。
「即使我們無法獨自吞下,那又如何?」
王燁不願多費口舌,直接說道。
「任將軍,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來意。」
「不用我多說了吧?」
任景源猶豫了,他在權衡利弊,思考如何才能使東緬皇朝獲得最大的利益。
「說說你的想法吧。」
任景源對王燁的提議產生了興趣。
王燁伸出右手輕輕敲了敲桌面,左手則不動聲色地搭在了血霄劍上,他提議道。
「共同開採,利益四六分,雙方共贏,如何?」
任景源冷笑一聲,貪婪地說道。
「哦?」
「四六分?」
「前國公,你可要看清楚,現在是我東緬皇朝占據了這十幾座城池,只拿六成利益,似乎不太合適吧?」
王燁急忙打斷任景源的話,解釋道。
「任將軍,你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我前肅皇朝占六成,你東緬皇朝占四成。」
任景源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
此刻,看似東緬皇朝占據了上風,但為何所獲利益僅有四成?
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任景源憤怒地拍桌而起,目光如炬地直視著王燁,仿佛要將其看穿。
「你竟敢如此戲弄我!」
若非大局為重,或許任景源早已出手。
然而,他努力壓制住怒火,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
王燁面對任景源的威壓,心中雖有所畏懼,但表面上仍保持著鎮定。
他清楚,此刻不能露出任何怯意。
「任將軍,請息怒。」
王燁平靜地說道。
「我們既然是來商談的,就應該保持冷靜。」
「不要因為一言不合就動怒。」
任景源冷哼一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承認王燁所言非虛,東緬皇朝雖然占據了十餘座城池,但這些地方原本屬於前肅皇朝。
王燁繼續說道。
「任將軍,你東緬皇朝雖然手段高明,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安插了奸細。」
「暴露了消息,你們又怎麼可能得到這些城池呢?」
「所以,你們應該慶幸自己有機會分一杯羹。」
任景源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王燁的話。
王燁繼續說道。
「如今前肅皇朝願意分出四成的利益給東緬皇朝,這是為了雙方的共贏。」
「難道這還不夠有誠意嗎?」
然而,任景源卻譏諷地笑道。
「真是可笑至極!」
「你以為你們是在施捨嗎?」
「現在主動權在我手中,你休想在這裡胡說八道!」
他顯然對王燁的話感到不滿,認為王燁似乎在貶低東緬皇朝的地位。
王燁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任景源的眼睛,沉聲說道。
「任將軍,請你不要忘記一點。」
「如果這些東西暴露出去,將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我們前肅皇朝願意分享利益,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希望你能夠明智地做出選擇。」
「想必任將軍對其中利害關係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猶豫不決,遲遲不敢開採。」
王燁緩緩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任景源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
「不敢。」
王燁神色平靜道。
「只是在提醒任將軍,一旦消息泄露,必將引來無數勢力爭奪。」
「到時候,恐怕有些勢力連湯都喝不到,只能在旁觀望。」
「東緬皇朝也未必能置身事外。」
任景源怒目而視,顯然有些按捺不住怒火道。
「荒謬!」
「你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王燁見狀,連忙安撫道。
「任將軍息怒,請先聽我一言。」
「雖然目前東緬皇朝占據優勢,但理論上東疆十三城仍屬於我前肅皇朝領土。」
「若繼續拖延下去,消息一旦走漏,各方勢力必將蜂擁而至。」
「屆時東緬皇朝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得罪周邊勢力,得不償失。」
任景源眉頭緊鎖,似乎在權衡利弊。
王燁繼續說道。
「東緬皇朝若放棄東疆十三城,固然難以獲利。」
「但前肅皇朝不同,數千年來東疆十三城一直是我朝領地。」
「即便各方勢力湧入,我皇朝也有足夠理由參與其中。」
「而你東緬皇朝屆時將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毫無好處可言。」
王燁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想一吐為快道。
「任將軍,請三思。」
任景源面色鐵青,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王燁的話觸動了他。
沉默許久後,他緩緩開口道。
「即便如你所說,消息泄露後我東緬皇朝無法獲利,那又如何?」
「到時候你前肅皇朝也未必能好過。」
「大不了大家一起輸。」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決絕。
任景源,這位鐵骨錚錚的將軍,絕不允許自己被王燁牽著鼻子走。
即便他們之間的對峙充滿了緊張,哪怕冒著消息泄露的風險,他也堅決不同意四六分成的提議。
這其中的利益關係,那份被輕視的尊嚴,像巨石壓在任景源的胸口,讓他難以咽下。
「任將軍,請不要動怒。」
王燁觀察到任景源的情緒波動,立即轉變語氣,輕聲細語地嘗試緩和氣氛道。
「我們完全可以平心靜氣地商量。」
任景源冷哼一聲,緊握的拳頭仿佛要燃燒出怒火道。
「哼,如果我不想和你商量,你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王燁深知是時候做出讓步了,他故作沉思,然後試探性地提議道。
「任將軍,剛剛我只是分析了利益關係,希望你不要過於激動。」
「不如這樣,前肅皇朝和東緬皇朝五五分成,大家公平合理,你看如何?」
任景源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視著王燁。
王燁見任景源仍在思考,便繼續遊說道。
「任將軍,時間緊迫,如果我們繼續僵持下去,恐怕會出現變故,到時候我們雙方都可能無法獲得最大的利益。」
他頓了頓,又說道。
「五五分成,既公平又合理,不會引發任何利益分配不均的問題。」
任景源對王燁的突然讓步表示懷疑道。
「剛剛前國公還想要占六成,怎麼突然間又鬆口了?」
他心知肚明,如果消息泄露,東緬皇朝將是最吃虧的一方。
而如果雙方繼續僵持,東緬皇朝或許會為了大局考慮,只取四成利益。
王燁冒著得罪任景源的風險,說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道。
「任將軍,我提議我們各退一步。」
「我前肅皇朝願意讓出一成利益,但你必須將逃到我朝的奸細交給我,並將東疆十三城歸還給我們。」
他深知任景源對東疆十三城的主權和叛徒的重視程度,這也是他冒著風險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
任景源終於明白了王燁的真正意圖道。
「原來如此,前國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任景源的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一絲冷笑。
他沉聲說道。
「任將軍,原本我朝君上的底線是六成利益,但我現在擅自作主,讓出了一成。」
「我希望我們兩國能平分下面的東西,避免未來的爭執,共同獲利。」
王燁心中明白,前肅君皇原本的底線其實是五成,但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他毫不猶豫地撒了謊。
他信誓旦旦地繼續道。
「任將軍,我為了大局著想,擅自讓出了一成利益。」
「難道你就不打算給我點兒什麼,讓我好回朝交差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任景源如果再猶豫不決,就顯得有些不識時務了。
他深知此事重大,不能再拖延。
然而,他盯著王燁的雙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似乎真的覺得王燁代表前肅皇朝讓出了一成利益,這讓他感到莫名的困惑。
任景源明白,如果繼續僵持下去,雙方可能會談崩,對誰都沒有好處。
因此,他其實很贊同王燁的五五分成提議。
但他胸口莫名的沉悶,讓他有些猶豫道。
「本將待會給前國公安排住處,暫且便在軍營中休息一夜。」
「明日本將再給你答覆,如何?」
「自然可以,有勞任將軍費神了。」
王燁回應道。
聽到這話,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知道自己此行已經成功在望。
隨後,任景源立即派人給王燁安排了一個雅致的住處,並派人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而任景源自己,雖然認可王燁的提議並了解其中的利害關係。
但他不敢擅自做決定,只能通過秘法上報給東緬君皇。
一切,都需要東緬君皇來做出最終的決定。
洪晟等親君衛也隨同王燁來到了任景源安排的住處,他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環境,確保王燁的安全無虞。
「國公,任景源怎麼說?」
洪晟環顧四周,輕聲問道。
王燁謹慎小心地低聲問道。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件事是不是已經成功了?」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道。
「任景源這一關我們過得去,但東緬君皇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不太好對付。」
洪晟有些擔憂地問道。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王燁淡淡地說道。
「我們已經盡力了,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就看東緬君皇是否願意答應了。」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靠在椅子上。
洪晟和其他親君衛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對王燁說道。
「國公,這件事我們應該稟報給君上,聽聽他的意見。」
王燁點了點頭道。
「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和君上商量吧。」
他沒有忘記自己頭頂上還有前肅君皇,任由洪晟等人通過秘法上報。
然後,雙方都在等待君皇的回應,最後的決定權只能由雙方的君上來決定。
一夜無話,王燁在雅閣中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黎明破曉,雅閣的大門被輕輕推開,一名東緬士卒客氣地說道。
「前國公,大將軍有請。」
「帶路。」
王燁面無表情地輕語道。
東緬士卒立刻快步在前,為王燁領路,來到了昨日的大殿。
十名親君衛緊隨其後,一同踏進了大殿。
當王燁走進大殿時,他看到任景源已經坐在了主位上,顯然已經等待多時了。
任景源呵退了兩側的東緬將士,神情鄭重。
一眾東緬士卒迅速退出大廳,不敢有絲毫遲疑。
王燁沒有讓親君衛離開,他靜靜地凝視著任景源,等待著他的答覆道。
「任將軍,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任景源回答說道。
「我東緬皇朝可以同意前國公的提議,但為了安全起見。」
「我們必須讓貴國君皇簽訂道心誓書,以確保不會違背約定。」
他昨夜與東緬君皇進行了長時間的隔空交談,明白他們無法獨吞這條靈脈,只能接受王燁的提議。
然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們必須採取額外的保障措施。
東緬君皇期盼著雙方能共同締結道心誓書。
道心誓書,是以個人的道心修為作為誓言的基石,一旦有人背棄誓言。
他的道心將遭受重創,修為也將停滯不前,甚至可能倒退,實力大損。
「道心誓書?」
王燁眉頭緊鎖,對於這樣的誓言,他不敢輕易替前肅君皇答應。
他迅速向洪晟示意,讓洪晟立刻將此事稟報給前肅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