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江畔修建汽修廠,望江樓出沒黑白道。

  出了村子便是茫茫田野,韓天開著小車沿著機耕路晃悠悠的前行,不遠處壟畝盡頭低矮的山丘就是要前往之處。這連綿不絕的山丘一直延伸到望江縣城,山丘南邊就是界河明江,明江南堤也是一座座低矮的山丘一爿爿茂密的竹林,過了山丘就是一馬平川的越南春蘭縣,縣城也是臨水而建,與中國的望江縣遙相呼應。大家嬉鬧著上了山丘,山丘雖然不高可是名副其實的天然屏障。秋去冬來,微風動處,草尾搖擺不休,草花飄惚,就是不見蜂蹤蝶影。松筠跟著韓天,劉霖則和愛莉在野藤叢中摘著熟得發紫的老鼠捻果子津津有味的吃著,滿嘴發紫如塗藍汞。

  韓天家的責任山就是其中之一,不大,山表面積只有二十多畝。山丘的頂部以前是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坡地,現在遍布野藤茅草之類。韓天砍來樹杆在四角定位,叫松筠畫上簡單的平面圖並做好記錄;劉霖愛莉用捲尺丈量,韓天卻在四周踱步尋思。這時在茂密的茅草叢旁突然竄出幾個人來。大聲:「有鬼啊」,韓天被嚇得跳了起來。回頭一看,原來是昨天那幾個老同學,也不好怪責。便問:「你們怎麼在這裡落草為鬼了?這是我家的地頭,做鬼也得交地租。」杜波聽了,埋怨道:「說來話長啊,要不是我媽通報,見你一拖三,可我們四合一都沒有,所以就跟來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同遮(傘)不同柄。」說著指著遠處的松筠她們說:「昨晚我們的遭遇真是字字帶寒聲聲帶冷啊,不信你問她們。」韓天故作茫然,對遠處的她們大聲喊道:「你們昨晚是不是趁我醉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趕快過來說明白。」松筠她們聽到,附耳如此這般,然後氣沖沖的跑過來。松筠邊跑邊罵:「你們幾個還算是男人嗎,說好十點半看夜場的,我們提前半個小時十點就到了,找遍附近角角落落直到入場都不見你們的鬼影,你們是不是變蚯蚓了躲在某一塊磚下,不敢出來見我們了,或者變成多腳蜈蚣跑了。」幾個靚妹連跑帶罵的已來到跟前,勢頭有點凶可話有點甜眼睛還帶電。歐燁回道:「我們都二十多歲人了,又沒有病,怎麼可能變蚯蚓?更不敢變蜈蚣了,要是被人捉著就用竹篾穿著風乾的,要入藥罐子的。」杜波附和:「是啊,怎麼拿蚯蚓蜈蚣戲說我們呢!」歐燁又道:「我親耳聽到你說是七點半的。」「你吃懵了,我們很老嗎,年輕人,多看夜場,你懂的。」松筠雖然嗔著,可還是表露著柔情蜜意使人慾罷不能。劉霖愛莉也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使人不敢僭越。歐燁一臉的可惜,拉著曹耘杜波項翔到一邊低聲說道:「可能是我們喝醉了聽錯了,錯怪她們了。」大家不免相互抱怨起來,唉聲嘆氣。

  閒話少提,韓天邀他們來到一處平坦的草坪,一手拿著松筠畫的草圖一手指著周圍說道:「這裡就要蓋一個汽車修理廠,修理廠的南邊修一條道路直通界河邊,北邊要修一條道路連接機耕路,你們幾個如果願意幫忙,兵分四路找蓋房子的搭鐵棚的砼地面的工人,還有推土機,明天推土機先進場,把現在這個位置推平,南北道路暢通,現在你們就去聯繫好施工隊,今晚六點在望江樓向我匯報。」眾人高興得鼻涕口水一齊流,流鼻涕是因為北風緊,流口水則是今晚有飲。大家一起原路返回。不提。

  再說望江樓這邊,韓儒汗購置了台凳杯碟碗筷冰箱等餐館用品,把後面倉庫一小半改造成一個廚房,另一大半改做餐廳。不知過了幾日幾時,年近歲逼,望江樓即將開業了。前面說過的蘇唱早就來工作了,現在和顏松筠、陳愛莉、劉霖把大廳、包廂打掃得窗明几淨地潔椅亮,大廚小工們爭相與她們搭訕言歡。韓夫人不肖一顧:屌,老不正經!自到河邊的小攤聽越南妹說得顛三倒四的中國話賣越南貨:阿哥靚靚,幫賣茶飲阿妹。笑得肚筋都疼了。

  這天上午,廚師們便在廚房忙碌了,因為汽修廠修建已經完工,不日即可發財,二是餐館即將開業,可謂雙喜臨門,所以是晚便宴請縣裡拿大印章的和公安局、派出所能發號施令的領導,還有各路狐朋狸友,也不多人,就幾桌而已。

  傍晚時分,松筠一邊忙一邊指揮:「蘇唱劉霖,你們把啤酒、瓶裝酒、飲料每桌放幾瓶,豉油汁醬舀半碗放在台上,擺好杯碗筷,米酒也準備;愛莉,客人很快就到了,趕快到廚房把菜端菜到大廳。」接著又說:「服務員還沒有請齊,今天你們辛苦了。」愛莉回應道:「這個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現在我恨不得多長出兩隻手兩條腳。」劉霖聽了淺淺的笑出了怪異的表情。問:「我的老祖宗,四隻手四條腳是什麼動物?這個肯定不是人,可能是條狗乸蛇。」「去去,干你該幹的事,等下表哥回來你問他。」兩人一言一語的被廚師聽了。笑道:「洞房不就是四隻手四條腳嗎?笨蛋。」廚師在那邊說。愛莉高聲問:「董芳(洞房)是誰?有空帶我去見識見識。」廚師詭譎一笑:「好啊。」

  客人陸陸續續來了,老韓本來安排歐燁、曹耘、杜波、項翔在停車場指揮泊車,可他們則以服務員不夠為由都進去大廳幫忙幾位靚妹了,這是實話,可韓天知道這幾位老同學總盯著自己的兩條「菜」,所以支開。現在任由靚妹們支使不在話下。韓天則和老爸在門口迎客,客人說的儘是客套話拜年話,主人亦抱拳還禮:「同喜同喜」。韓儒汗把「知縣」、捕頭」、「捕快」、按工種安排就座。

  客人到齊,韓儒汗入座,先作簡要開場白:「女同志們、男同志們,女男同志們,大家好!今天,是望江樓修葺完工暨明江汽修廠落成的大好日子,不日即可開張。承蒙各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鄙人不勝榮幸。在此,祝各位早生貴子六畜興旺,請大家舉杯同慶,乾杯。」說話言簡意賅,語氣頓挫有力,使人聽了啞笑噴飯。頓時大廳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氣氛熱烈激揚,聽到最後兩句,竟像主持婚禮的司儀也像養畜之人。難道生了貴子就是六畜興旺嗎?賓客感覺被羞辱了,如果大家是畜生,掌聲就是爪聲了,這爪聲是給韓儒雪的,因為人家是副省長。一個無知識人士能說到如此炒豆妙語,也算是高人了。厲害。

  三巡酒過,韓儒汗帶著韓天向客人一一敬酒。並向客人介紹:「這位是犬子,以後管理汽修廠,請大家多多關照,。」眾人起身回敬。還沒到一圈,韓天面紅得像雞冠一樣,看來不勝酒力,因為打心底里高興,醉死也值。現在還有最後一桌,松筠見韓天酒量不堪便叫劉霖、蘇唱、愛莉一起去幫忙,因為這桌是最後一桌也是重要的客人,是本縣縣長萬崟、公安局長雷磊、公安局副局長冷庫、緝私大隊長兼治安大隊長張暘、派出所長孫隼、派出所指導員官家鼎,還有幾個警員、司機共十多人。正當大家觥籌交錯之時,只見韓儒汗拿著酒杯問好大家,座中人見只有父子倆,而且韓天已醉眼朦朧,都起身,說有誠意的一個一個敬,不能打砂槍遍地開花。這時,松筠、劉霖、愛莉、蘇唱幾個靚女來到桌邊,不知哪個靚女問道:「剛才是誰說一個一個來的?我老闆已醉,現在由我們頂上。」大家見靚妹們都一手拿著酒盅一手拿著酒杯。萬崟起身笑臉迎候:「好好,來得正合吾意。」韓儒汗回說:「不敢不敢。」萬崟笑道:「老哥,我不是說你,是說你身邊的幾位靚女。」各大小領導也起身,目光都盯著幾個突然到訪的纖腰,恨不得手到腰來。人云:酒醉三分色。他們已經是十二分了。不知誰說:「看來韓總今天是有備而來,我們不是木頭做的。靚女,儘管放馬過來。」萬崟手也快,指著松筠說:「過來和叔叔喝一杯。」說著伸手拉了松筠。萬崟笑吟吟道:「今天這頓飯我們是真心的感謝韓總,希望我們彼此的感情不是水月鏡花的風景而是永遠的緣分,我先干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松筠不賴酒,也一飲而盡。同桌的紛紛舉杯敬酒,靚女們也不敢墮落,把哪個敢大聲喝酒令的一一拉下馬來。

  這時,雷磊身旁的蘇唱低著頭,看來醉了,像秤砣一樣一動不動。雷磊用手肘碰了她一下,旁人沒有發覺。蘇唱挪了挪身體避讓,臉一下子火辣辣的,臉色更紅了。雷磊問:「上次我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剛來的?」「是啊,我和她是同學,她叫我來的。」說著蘇唱望了一眼身旁的愛莉。愛莉道:「她叫蘇唱,我同學,家住那壟村北溝組,唱歌一流。」「好名字好名字!不過你好像怕我們,我們只是紙老虎,不咬人的」大家大笑。一旁的韓天道:「大家放開來喝,等一下在大廳唱卡拉OK,昨天我剛剛買一套音響,大家試試。」韓儒汗笑道:「各位多多抱歉,我去招呼一下其他朋友,你們盡興。」說著把酒杯里的酒喝了:「我幹了,大家慢用。」說著便離開了。不提。

  是夜,大廳里歌聲響徹,大家熱血沸騰,有划拳的,有搖骰子的,也有玩撲克輪點數大的,大有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三位靚妹一樣都口無遮攔,口吐花言。韓天和歐燁、杜波、項翔、曹耘幾個越喝越起勁,眾領導被這幾個後生仔杯底加新,都被灌得一塌糊塗。有前列腺炎前科的連尿褲都不知道,現在不是你耍官威的時候,不服輸想走也走不了。欲知哪個醉如爛泥,下章偷偷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