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著向江良開口問道,「怎麼,一根破簪子,你想如何?」
「既是破簪子,仙子定是不喜歡,我身邊的丫頭正好缺一根束髮簪。」
江良撣撣衣袖,面上仍舊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內里確是在翻江倒海,還在消化自己重生的事實。
宋忠這回看清楚了,這聲音確實是從江良嘴巴里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情況?之前也沒排練這一出啊?
「呵,真是可笑,你家丫鬟豈能與本仙子相提並論,她就是給我提鞋都不配,不過是今日出門急,便戴著了,怎的,還想我還給你。」陳雲驚疑不定,說完後便死死盯著江良。
「他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與自己作對?」
「你身上那柳霞煙雲裙,也是出門急,就順便穿上了?」
宋忠看著那陳雲,拳頭捏的死緊。要不是看在江良的面子上,他非得罵的她爹娘都不認識,讓她好好體會下宋忠是怎麼給她送終的。
吃江良的用江良的,還整日一副姑奶奶的樣子,也就江良吃得下這口氣。
光那陳雲一身,怕是得數萬靈石了,幸好自己不是江良他爹,不然一定命不長。
早晚得氣死。
「我,我這是……」陳雲結結巴巴答不上話。
「好了江良,你想幹什麼,一本破書而已,便是價值千金,我想扔便扔了,怎麼,以為我要嫁給你了,便開始得寸進尺了?」
陸雪迎看著江良,心裡越發鄙夷。
一個資質平庸的草包,便是長得不錯又如何,不過是仗著家裡有幾個錢,竟然打起她的主意。
可偏偏父親練功有岔,世仇風沙道人又虎視眈眈,身為掌門之女,她必須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否則,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墨山門怕是不保。
父親說,那清雲散人有一靈寶,名為雲山印,此物能讓他功法大成,到時,那風沙老道便再也撼動不了墨山的地位。
只是這雲山印價值不菲,要三千萬靈石。
這黑心肝的江良,居然趁機脅迫逼婚,無恥至極。
想到自己就要與白師兄一別兩寬,自此不見,她便心如刀絞,看著江良眼神越發不善起來。
當時,雲山印的消息被有意無意傳到了江良的耳朵里,在得到陸羽生嫁女的授意後,連夜偷了他父親江萬重的印鑑,從帳上支取了三千萬靈石。
江良歡天喜地的準備去換雲山印,半路聽到蕭帝古琴譜有了消息,因為離得較近,便立即買了過來,眼巴巴的送給陸雪迎。
江良,正是重生回到了此時。
再次忽略掉腦海里聽不真切的嘈雜人語,江良手腕輕輕一晃,將琴譜放進了食指的儲物戒指中。
「不過是蕭帝古琴譜罷了,確實算不得什麼好東西。」
看著那華麗不俗的儲物戒,陳雲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蕭帝古琴譜?既是如此,便拿過來吧。」
陸雪迎有些吃驚,那毫不起眼的泛黃書冊竟是蕭帝琴譜!想來自己喜愛弄琴,這舔狗便巴巴的找來了這等絕世孤本。
「他以為這樣便能打消自己的心頭之怒了?」
不可能,別說一本,就是將世間所有孤本都跪著送到她眼前,她依然看不上他江良。
陸雪迎要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記得自己剛剛將它摔到江良臉上的模樣,一如從前。
「滾」。
江良不想與這女人多說一個字,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去掐死她。
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短暫的愣怔過後,似乎才回過神的眾人一臉驚異,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
「江良,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瘋了?你剛剛說的什麼?」陳雲瞪大了眼睛,這是舔狗江良能說出來的字眼?
這話任何人都能說,唯獨他江良不會,那可是陸雪迎啊,是他江良跪舔了七年的神女。
他哪裡來的膽子敢對陸雪迎如此說話?
不止陳雲,連宋忠也沒想到這話能從江良口裡吐出來。
狐疑地轉過頭,看到江良眼裡實打實的怒意後,宋忠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偷偷附身到江良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問:「兄弟,咱之前也沒排練這齣啊,你確定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我且問你,我後背的胎記是什麼形狀?」
這幾年陪著他風裡來雨里去的宋忠,打死他都不相信眼前這個場面。
什麼叫「滾」?叫誰滾?他江良叫陸雪迎滾?
哈哈,江良一定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要不就是中了幻術。
這是哪位好心人!
他希望這幻術的時間久一點,如果能加一個期限,希望是一輩子。
「是一個三角牛頭,還有,你那胎記不在後背,是在你的腚上,左邊的腚。」才重生回來的江良心裡不太平靜,面對宋忠,倒生出一股子柔和。
這眼神把宋忠又驚得一個激靈,不對,事態越來越詭異了。
「江良,我不知道是誰教你用這種故意激怒我的方法,你也別以為耍這些手段,我便會對你多看一分,」陸雪迎頓了頓,繼續說道,
「就算嫁給了你,我的心依然不會在你身上,你最好早做好這個覺悟,不是你的東西,便不要痴心妄想。」
陸雪迎比任何人都了解江良,這人已經對自己舔到骨子裡了,就是把他踩到泥里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她斷定今日這一出肯定又是這舔狗想出來的餿招。
這人,只會這些下作手段,跟光風霽月的白師兄如何能比。
陸雪迎越想越氣,不等江良回話便抬腳準備離開。
她倒要看看這舔狗如何收場?若不將她哄好了,這蕭帝琴譜就算是跪著求她,她也不會要。
江良在心裡狠狠打了自己幾個耳光,以前真是白瞎了一雙眼,竟然看上這等貨色。
靜靜看了陸雪迎幾秒,隨後,江良從戒指里將琴譜重新拿了出來。
看著江良的舉動,幾人都以為是陸雪迎的話奏了效。
「呵,我說江良,你這是何必呢,人總要個臉,你這哐哐自打耳光的感受如何?」
陳雲發出一聲嗤笑,就這,剛剛竟然還差點相信了,自己還真是個天真又單純的女子。
這江良依然還是那個江良,有絲骨氣也堅持不了半炷香的主。
宋忠一臉菜色,剛心底升起的那一絲火光,還沒來得及發揚光大,便活生生被一巴掌呼滅了。
來不及哀怨,便看到江良在陸雪迎一臉鄙夷和果然如此的眼神中,將蕭帝古琴曲揚了揚,接著,掌心化出一個火球,快速利落的將這珍世奇寶給燒了。
燒....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