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剎那,紀佑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驚恐的畫面。【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糟了!
中計了!
紀佑壓住心頭的悸動,猛地昂頭大呼一聲,「壞了,我們中計了!」
可惜,此時才發覺,已經是為時過晚。
小鎮中間的道路上,數百百騎甲士結成了圓形軍陣,數百把強弓硬弩露出瘮人的寒光,已經將面前的輕騎鎖定住了。
李安端坐在馬背之上,眼睛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敵軍,對於紀佑以及數千金韃鐵騎,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切正如他所料想到的一樣,紀佑果真是已經投靠了金烏貅,今日得知李安只有四百親兵,當即前來妄圖襲殺李安,結果中了李安的誘敵之策。
「王爺神機妙算,紀佑還有這些金韃人竟然真的前來送死來了。」岳破虜一挺鐵槍,忍不住驚嘆道。
李安冷哼一聲,說道:「本王以自己為鉺,料想紀佑這個叛賊絕不會放過如此機會,這麼大的功勞擺在眼前,他這種小人怎麼捨得放棄,傳令下去,準備破敵吧。」
一聲令下,先是一道火光直衝雲霄,在漆黑的夜裡仿佛划過的一道閃電。
緊隨而至的是一聲聲嘹亮的號角聲,陡然響徹在整個鎮子裡。
鎮子裡,突兀的響徹一聲聲嘶吼聲。
「破敵,殺!」
可鎮子之外,猶如一顆顆九天之上落下的驚雷卻是驟然般的炸響,三千埋伏已久的神火軍,從鎮子四面八方突然現身,數不清的火把,將整個田園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
驟變突起,鎮外的萬人步卒,立刻就被嚇得魂飛魄散,鬥志瞬間瓦解。
漫山遍野皆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馬蹄踏地的聲音,恰如奔雷般響徹一片,還有數不清的火把。
在黑夜之中,誰能分的清究竟有多少敵人在衝殺過來。
三千神火軍愣是殺出了萬騎的動靜,驚的烏雲都變了色。
紀佑臉色大變,亦是驚慌失措,聽著周圍無數喊殺聲,知道自己是中了李安的圈套,眼看無法取勝,他當即準備撤退。
此刻。
金烏貅麾下的大將,那個金韃千夫長卻是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細長的眼眸爆發出陣陣精光,不過,震驚之餘,他更多的是不屑一顧。
他從小生活在馬背上,一柄八十斤重的大刀握在手中,輕便的好似鴻毛一般,他殺過的大淵將領太多了,連他自己也數不清,大淵人在他的眼裡,就是羊圈裡的羊,任由他砍殺。
即便是現在他被團團包圍了,可他依舊渾然無懼,反而戰意滿滿。
他是金韃勇士,是四太子麾下的悍將,豈能被大淵人嚇倒!
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大淵人算什麼東西,孩兒們,給我舉起手中的長槍,擊破大淵人的步軍,殺啊!」金韃千夫長沒有退兵,反而下令進攻。
「大人,萬萬不可,我們已經中埋伏了,還是快快退去吧?」紀佑不免有些擔心道。
「哼!」
千夫長抬手抽了紀佑一個耳光,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個卑賤的大淵人,你是個懦夫,除了把自己的女人貢獻出來,你還能做什麼,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金韃鐵騎的厲害!」
這一巴掌和這一番話羞得紀佑臉色通紅,可他卻不敢反駁。
「孩兒們,破陣,殺過去!」
在他看來,大淵人的步軍的確是有些手段,尤其是結陣的步軍,可他依舊不懼,只要攻破前面的盾陣,敵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金韃人特有的海螺號聲響起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李安都不禁眼皮一哆嗦,「這麼多年,好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看來眼前這支金韃人是精銳呀!」
海螺號聲一出,金韃鐵騎中最精銳的金韃人手握各種重型兵器一馬當先,呼嘯而出,因為地形緣故,金韃人特有的鉗形陣型沒有出戰,只能直直的沖向百騎甲士的圓形軍陣。
圓形軍陣中,岳破虜面沉如水,望著呼嘯而至的金韃鐵騎,沒有半分變化。
「敵軍逼近,盾兵固守,刀斧手換弩!」岳破虜聲如洪鐘,從容不迫的下令進攻。
圓形軍陣中傳來一聲,「諾!」外圍盾兵將大盾狠狠地止於地面,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鐵牆。
刀斧手齊刷刷的將重斧放置於地面上,迅速將背後的破敵弩取下,第一排猛地單膝跪地,第二排直起身子,透過鐵牆的縫隙中,將破敵弩瞄準了衝鋒而至的金韃鐵騎。
一系列的動作,都是在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完成了,而且比之前,更加默契,熟練。
或許是因為百騎甲士百戰百勝的緣故,「無敵」這個詞語都已經深深的印入了每一個甲士的心中,他們堅信自己就是無敵的,無論對方是誰,都必敗無疑。
當無敵成了一個習慣,這便就是無所畏懼。
可金韃人不知道,在他們眼前眼前這支敵軍與他們之前碰到的大淵軍隊完全不同。
毫不知情的金韃千夫長依舊指揮著麾下騎兵,對著圓形軍陣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戰馬衝鋒起來,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已經衝殺至軍陣百步之內。
這一次,岳破虜沒有繼續等待,而且直接在百步之內,就下令放箭,「放箭!」
破敵弩百步之內,可輕易穿透鐵甲,更何況,眼前這支金韃鐵騎雖然是精銳的拐子馬,可他們卻是身披皮甲的弓騎兵,善於攥射,而不善於縱馬破陣。
破敵弩的弩矢,猶如一片冰雹從天而降,呼嘯著破襲聲,落到了衝鋒的拐子馬軍陣中,瞬間就將最前面的金韃騎兵釘在在了地上,僅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最前面的金韃騎兵紛紛落馬。
金韃千夫長頓時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敵軍盾牌之後還有強弩兵,而且用弩的敵人很是精準。
剛剛才放下擔憂的紀佑,此刻卻再一次將懸著的心提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道:「這……這怎麼可能!」
而陣後的李安,卻是一臉平靜,望著被射成馬蜂窩的拐子馬,冷笑道:「今日就是金烏貅的鐵浮屠在此,也必然也是落得這般下場。」
百騎甲士的弩矢如暴雨連綿,轉眼間,近乎百人的拐子馬已經被射下馬來。
金韃千夫長眼看攻擊受挫,卻不敢下令退兵,城外戰事很不明朗,若是擊殺李安,亦或者俘虜李安,此戰依舊是大勝。
可若是現在敗退,一旦被敵軍騎兵咬住,這些拐子馬估計會被全部咬死。
如此之下,他只能下令拐子馬不得不冒著漫天弩矢,繼續發動死亡衝鋒。
五千拐子馬在窄小的鎮子中,根本無法擺開陣型,手中的開元弓也成了擺設,僅僅擁有皮甲的拐子馬根本擋不住破敵弩的弩矢。
五千拐子馬,頂著收割生命的弩矢,一味的朝著百騎甲士衝殺過去。
轉眼間,最前面的拐子馬終於要衝到盾牌之前了,似乎勝利的天平終於要傾斜了,最前面的拐子馬騎兵手中的騎兵都要碰到盾牌了。
然而,下一秒,一把把短小的連弩出現在縫隙中,當連弩的出現,這就意味著人數就是一個笑話,阻擋不了死亡的腳步。
這一波,整個拐子馬最前面的騎兵連人帶馬已經是沒有活著的了。
可百騎甲士依舊不慌不忙,沒有絲毫敵騎迫近而感到慌張,依舊是有條不絮的起身射擊,將敵人當做了訓練的靶子,熟練的繼續將弩矢一股腦的噴出去。
今日若是換了任何一支大淵軍隊,哪怕是人數是百騎甲士的數倍,十倍,甚至於百步,面對悍不畏死的拐子馬,都早就瞬間瓦解了。
可如今,百騎甲士依舊是鎮定自若,圓形軍陣依舊是堅不可摧。
這讓金韃千夫長,還有紀佑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大淵朝的軍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戰鬥力。
當最後一波連弩的弩箭射光之後,金韃的拐子馬在足足付出一千多騎兵的死傷後,他的第一波騎兵終於衝到了圓形陣型之前。
「砰砰砰!」
悍不畏死的拐子馬沒有辜負精銳的名頭,他們悍不畏死的撞上了鐵壁,可結果就是人馬俱亡,而圓形鐵壁卻只是微微顫抖了一下,依舊堅如磐石一般。
沒有披上重甲的騎兵,根本無法憑藉衝擊力撞開鐵壁。
再付出了幾十個騎兵的性命之後,這些拐子馬騎兵眼看破不開鐵壁,只好跳下戰馬,用手中的馬刀和長槍試圖撕破敵軍鐵壁。
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引以為傲,可射金雕的射術,面對堅不可摧的鐵壁,根本無從下手。
拐子馬的手中只有長槍和馬刀,再就是開元弓,雖然這樣會大大減輕騎兵的重量,增加騎兵的速度。
可面對厚重的鐵壁,以及鋒利且沉重的大斧,只有騎槍和馬刀的拐子馬根本奈何不得。
一旦靠近鐵壁,沉重的大斧會突然伸出,直接把拐子馬騎兵劈成兩半。
不得已之下,這些拐子馬只好重新上馬,對著圓形軍陣胡亂衝鋒,試圖嚇退陣中的甲士,逼迫他們自行崩潰。
這個方法,他們面對大淵步軍軍陣的時候,屢試不爽,可惜,他們今天面對的卻是百騎甲士。
圓形軍陣中的百騎甲士面對拐子馬的攻擊,絲毫不慌不忙,穩如泰山。
可陣中的連弩和破敵弩,卻沒有一刻停止射擊,依舊是不斷的向外攥射。
慘叫聲在拐子馬的軍陣中此起彼伏,成百成百的拐子馬騎兵從馬上墜落下來,在這短短的一刻鐘的時間,足足有兩千拐子馬騎兵慘死當場。
面對如此慘重的傷亡,號稱「天下無敵」的金韃拐子馬終於崩潰了,軍心已然瓦解的拐子馬,紛紛掉頭逃竄。
任由金韃千夫長如何呵斥,都阻擋不了崩潰的趨勢。
金烏貅麾下精銳五千拐子馬面對四百百騎甲士,竟然崩潰的全軍潰逃。
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金韃人就完了。
眼看著拐子馬已經崩潰,李安信心大增,當即高舉方天畫戟,厲喝一聲,「百騎甲士上馬,撞開金韃軍陣,誅殺金韃人!」
披上重甲的百騎甲士才是真正的大殺器,當人馬俱披重甲的鐵騎衝鋒起來,便是千軍萬馬,也無法抵擋。
金韃千夫長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支大淵步軍軍陣中,竟然還隱藏著一隻重甲騎兵。
震驚之下,他竟然也調轉馬頭,逃命而去。
可就在這時,三千神火軍已經猶如狂風一般殺至,將整個鎮子都包圍了起來,擋住了金韃拐子馬騎兵的退路。
李安手持畫戟,戟鋒如刀,目含殺機,所過之處,拐子馬人馬俱碎,見到敵軍已經崩潰,他怒喝一聲,「你等已經被本王包圍,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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