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各為其主

  梅之行急於求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連隨從都沒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路腳步匆匆的,很快就到了被燒毀的糧倉。

  因為才發生了鎮國公慘死事件,所以這段時日的巡邏很是密集。

  這一路上,梅之行就遇到了不下十幾撥士兵。

  饒是那幕後黑手再如何厲害,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下對他出手。

  這裡是建州軍營,屯兵五六萬。

  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他相信,一旦拋卻那些背地裡的陰謀動作,把一切擺到明面上來。

  那幕後黑手根本就不敢現身以卵擊石。

  這也是梅之行敢不帶隨從的原因之一。

  再者,他雖然有了春秋,但武功在整個建州軍也是數一數二的。

  梅之行三兩步走到糧倉近前,里里外外左左右右轉了一圈兒。

  又把附近幾個適合藏身的地方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果然讓他發現了可疑的東西。

  那個位置有拖行的痕跡。

  雖然已經被刻意打掃掩埋過了,但仍逃不過梅之行的眼睛。

  梅之行細細的研究那趟拖痕。

  大概推斷出了被拖之人的體型和重量。

  這些是他年輕的時候和一位仵作好友學的,後來好多次都用在戰場上,用以偵查敵人的大概數量。

  他用了一輩子,所以肯定不會估算錯誤。

  被拖之人的體型和重量與梅峰毅相差不多。

  他之所以會突然有這種懷疑,是因為突然想起梅峰毅那具屍體有一處不對勁兒。

  雖然已經燒焦了面目全非,和塊黑炭似的。

  但正因為燒的很厲害,反而暴露了一些。

  比如梅峰毅屍體脖頸處,除了一片焦黑外還有星星點點的紫金色。

  若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就算是年長的仵作,很多時候也會忽略掉這種細節。

  是因為真的太不明顯了。

  梅之行從一開始心裡就有些懷疑,故而才會在悲痛之餘細細觀察。

  他深知梅峰毅不是個魯莽的。

  絕不會在明知幕後黑手會現身的情況下讓自己身陷險境。

  打仗帶兵,從不講究單打獨鬥。

  梅峰毅既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肯定會帶人前去捉拿。

  絕不會托大。

  如今這事實證明,他的懷疑是對的。

  梅峰毅是被人背後算計了,然後拖進火場中活活燒死的。

  而當時和梅峰毅在一起的人……

  梅之行死死的抿著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推論。

  因為在他心裡,是把廖江河當做親兒子的。

  他把他的全部信任都給了他。

  可如今……

  梅之行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自己房間的。

  坐下之後好半天還在出神。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但是他所勘察推斷出來的結果卻不容辯駁。

  梅之行坐了許久,久到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他想不明白,他究竟哪裡對不住廖江河,建州軍又哪裡對不住廖江河。

  居然讓他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梅之行嘆一口氣,拿起紙筆寫了一封信,本來想交給隨從,可隨即又改變了心意。

  他如此信任的廖江河都會背叛他。

  他不知道該再相信誰。

  最後他把寫好的信裝進牛皮袋裡,藏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這個地方,就只有兩個人知道。

  梅之行做完這一切後,換了一身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一番。

  然後便讓隨從傳令召集議事廳。

  眾將軍都來的很快。

  梅之行挨個打量了一番後,用沉痛的語氣說道:「我已經知道縱火燒毀糧倉,又害死我兒的人是誰了。」

  趙鐵是個急性子,聞言立刻說道:「老國公快說,俺老鐵第一個不饒他,定要把他劈成兩半兒。」

  「是啊,老國公快說出來,我們大家定不饒他。」廖江河附和道。

  梅之行的目光轉向廖江河,神情十分複雜。

  失望,痛心,憤恨……

  像網一樣將廖江河網在其中。

  梅之行的目光沒有絲毫隱藏,很快眾人就都發現。

  宮明一臉震驚的看著廖江河。

  趙鐵摸向腰後的彎刀,毫不客氣的質問道:「廖江河,是你?」

  「怎麼可能。」廖江河忙的擺擺手:「我是什麼人,你們還不清楚嗎?咱們可是出生入死了幾十年的兄弟。」

  「好一個出生入死了幾十年的兄弟。」梅之行抬眸,語氣凌厲。

  「老國公,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廖江河震驚的看著梅之行。

  「我已經找到了證據。」梅之行拿出一個盒子來:「這是從峰毅身上取下來的紫金粉,我也已經讓軍醫驗過了,是一種強力的昏厥藥。」

  「而且你與峰毅埋伏的地方,還有拖拽過重物的痕跡,我仔細推算過,與峰毅重量體型基本一致。廖江河,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說的這些,我都沒做過。」廖江河抿唇道。

  「這是從你房間裡找到的紫金粉,與峰毅遺體上找到的一模一樣,軍醫說此藥服用後,很快就會昏厥,等紫金粉排出體內後,人才會清醒。如果人死了,紫金粉會慢慢浮於體表。」梅之行又拿出一個盒子,猛的丟到廖江河的面前。

  一向溫文儒雅的廖江河在撿起盒子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了轉變。

  宮明和趙鐵忙將梅之行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廖江河。

  「江河,真的是你?」宮明痛心的問道。

  「老國公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趙鐵怒道。

  「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廖江河的笑容帶著幾分邪性。

  「你主子是誰?你是誰的狗?」趙鐵拔出身後的彎刀,厲喝道。

  「鐵將軍別說話那麼難聽。」廖江河笑眯眯的看著趙鐵:「我身為前周人,自然要報效自己的國家。你們忠君愛國是對的,難道我忠君愛國就是錯的?」

  「前周?你居然是前周的人?」梅之行突然全身發冷:「你潛伏在我身邊幾十年……」

  「沒能力之前,自然得蟄伏著。」廖江河笑笑:「可我這些年來,也為建州軍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吧?老國公難道不該論功行賞?」

  「你卑鄙無恥!」梅之行怒道:「來人,將廖江河這個叛徒拿下。」

  周圍卻一片安靜,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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