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洋和白煜離開地牢的時候,腳下是飄著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連平的回答,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以至於從地牢里出來,曬到陽光時,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正巧看到單峰大步的走過來。
兩人相視一眼。
飛快的擰身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單峰的胳膊。
單峰的武功不差,可一對二肯定不行。
而且,他也一臉懵,不知道宋洋和白煜抓住他胳膊到底想幹嘛。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他的左右胳膊上各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一點兒都沒惜力。
掐的他哇哇大叫。
然後宋洋和白煜再相識一眼,不約而同的丟開單峰。
「他疼了。」
「看來不是做夢。」
單峰雖然平日裡比較二,腦子不怎麼好用,但偶爾也有靈光的時候。
這會兒就挺靈光的。
他憤怒的攔住他們兩個:「你們想知道是不是做夢,幹嘛不掐你們自己?」
「掐自己不疼嗎?」
「你當我們傻啊?」
宋洋和白煜異口同聲的說道。
氣的單峰哇哇跳腳,揮著拳頭就沖了上去。
三人打了一場,倒是讓宋洋和白煜接受了連平所說的原因。
不再腳步輕飄飄的,腦子裡的一團糟了。
實在是這件事情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
回過神兒來,宋洋突然臉色一變:「遭了。」
然後轉身就往地牢跑。
白煜也反應過來了,緊跟在宋洋身後。
單峰撓了撓頭。
剛剛還聯合欺負他的兩個人怎麼突然就像火燒了屁股一樣。
難得見到他們這麼失態,估計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單峰不做多想,也忙的跟了過去。
才進地牢,還沒跑下樓梯,,就聞到一股嗆人的血腥味兒。
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重犯,審訊起來手段也凌厲,有血腥味兒是很正常的。
但是這麼濃烈的血腥味兒……
單峰揉了揉鼻子。
這是給人開膛破肚了?
然後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忍不住的微微張開。
這……
饒是單峰這種戰場上見慣了死人的人,此刻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連平還被鐵鎖綁在架子上。
但是鐵鎖的鎖鏈並沒有繃緊,有些空餘的。
此刻,烏黑的鐵鏈上,已經被鮮血染透了,還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砸出一片粘稠。
而連平的臉,就像是被泡在了鮮血里。
到處可見外翻的血肉。
連平趁著宋洋和白煜被那個原因砸懵,片刻疏忽的時候,用綁著他手腕的鐵鎖和鐵鏈,硬生生的把一張臉毀了。
他中了軟骨散,是沒有力氣的。
所以他只是靠著手腕鐵鎖片的唯一一點兒稜角,一下又一下的,在臉上劃出細小的傷痕。
就靠著這種細小傷痕的不斷累積,把他自己的整張臉都毀了。
頻繁在同一個地方硬生生的劃破,只為了加深這道傷痕。
他整張臉,這樣的傷痕得有好幾百。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對自己下了最毒的手。
瘋狂的讓宋洋一時都啞了聲音。
但是白煜卻微微眯起眼睛,眉頭也緊蹙起來。
「我這張臉,毀了。那我這個人,對你們來說,也沒用了吧?」連平的聲音在顫抖,語氣確實得意的。
顫抖,是因為一道又一道疼痛的疊加。
得意,是因為他如今這般模樣,已經不能再成為指證太子殿下的籌碼了。
「你對太子殿下還真是忠誠,忠誠到瘋狂。只可惜,太子殿下薄情,未必會在意你這份忠誠。」宋洋抿著唇,說道。
「我曾發誓,誓死效忠殿下,如今我做到了,死而無憾。」連平虛弱的笑笑:「只不過,死之前,我有個問題。」
「問吧。」宋洋點點頭,他敬連平是條漢子。
「將軍夫人籌備糧草的事情,你那麼輕易就告訴了我,難道就不怕將來進店對質的時候,我說出來,然後引起皇上猜忌,怒查將軍府的帳務嗎?」連平問道。
「將軍府行的正坐得端,不怕查。」宋洋說道。
「天真。」連平哼了一聲:「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一句行的正坐得端,就能無懼無怕的。」
「當然。」宋洋笑笑:「我話還沒說完。因為夫人採買糧草的錢,有九成都是將軍府之外的收益。」
「滿袖香?」連平問道。
「不止。」宋洋繼續說道:「我們夫人是一邊做好人好事,一邊賺錢籌買糧草為國分憂的。比如,打打賊匪之類的。」
「沒想到將軍夫人一介女流……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這一刻,連平對蘇雨昕心服口服。
「多謝宋副將為我一個將死之人解惑。」連平又說道。
「你是太子身邊的人,我們將軍可沒有斷你生死的權利。」宋洋說道。
「我的臉已經廢了,皇上不會認出我來,我也不會出聲辯駁,你們實在是沒必要把我送回盛京城。」連平說道。
「你不想死。」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煜,突然說道。
「沒有人想死,但是很多時候,都是命不由己。」連平說道。
「你若是想死的話,臉被毀容之後,下一步你該效仿臉上的傷痕,割開喉嚨才是。」白煜冷笑一聲:「可是你沒有。」
「你們回來的太快了。毀這張臉我已經盡了全力。」連平搖搖頭。
「我們不阻攔,你來吧。」白煜說著,還往後退開一步:「就像你說的,你現在回盛京也沒什麼價值,我們沒有斷你生死的權利,但是你自己有。」
「來吧,用你手腕上的稜角一下一下的割下去,我保證不會阻攔,他們也不會阻攔。」白煜又往後退了一步,說道。
連平整個人一怔。
若不是他此刻糊了滿臉血,白煜三人定能看到他寸寸龜裂的表情。
白煜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連平有所動作,喉嚨里溢出一道嗤笑,眸底帶出一抹嘲諷。
「怎麼還不動手?你不是要效忠太子嗎?毀了臉,沒了命才是真的效忠。因為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所有的秘密,只要人活著,就總能撬出點兒什麼。」
連平的手,瞬間緊握成拳。
可惜他中了軟骨散,就算握成拳,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攻擊力。
好一會兒後,連平放鬆了姿態,軟軟的掛在掛在鐵鏈木架上,嗓音沙啞的厲害:「白煜,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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