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就好好談談吧。Google搜索」白煜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連平。
「你想知道什麼?」連平的聲音,越發虛弱了,仿佛只剩下了氣音兒。
「你覺得你的命值得什麼?」白煜反問道。
「有藥嗎?」連平費力的抬頭,頂著滿臉鮮血問道。
「交換的話,就有。」白煜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眉宇間卻浮著淺淺的笑意。
「兵部尚書籌備的糧草,會在鞏昌府大鏡山被截斷。」連平說道。
「請軍醫來,給連平大人好好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白煜招手叫來一個士兵,吩咐道:「順便把這裡打掃一下。」
說完,白煜,宋洋,單峰一行人就先出了地牢。
宋洋抬手遮擋了一下今日有些刺目的陽光:「差點兒被耍了。」
「這個人確實很狡猾,論起陰謀詭計,功力很高。你善陽謀,一時沒注意到也是有的。」白煜說道。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連平可真狠,把自己的臉劃成那個樣子。」單峰瓮瓮的說道。
「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和白煜就行。」宋洋轉身拍了拍單峰的肩膀,說道:「你今日不需要去操練士兵嗎?」
「艹!」單峰臉色大變:「我本來就是要去操練士兵的,結果被你們掐到忘記了。」
說完,單峰便急匆匆的跑了。
心裡企盼著吃到的事情不要被將軍抓住。
但往往,人的心裡越害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單峰堪堪跑到校場,就看到了風曜站在那裡。
風曜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黃金甲,像一把凌厲的長劍,讓人不敢直視。
單峰想要悄悄溜走,然而他才一動,風曜的目光就轉了過來。
「那個,那個……」單峰撓撓頭,一副極不自在的憨憨模樣:「剛剛地牢里那個連平發瘋,屬下跟過去瞧了一眼。」
「一個時辰。」風曜淡淡的說道。
「啊?哦哦,屬下遵命。」單峰站直了身子,說道。
風曜並未再說多餘的話,轉身離開了。
看著風曜遠去的背影,單峰忍不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非常慶幸自己剛剛反應迅速。
若是再遲疑一會兒,搞不好就要跑一個半時辰了。
單峰甩甩胳膊踢踢腿,在原地小跳了兩步,這才認命的開始長跑。
同時心裡還琢磨,自己這個被罰,和宋洋白煜脫不了干係,回頭得找那兩個人去算帳。
風曜回了帥府書房。
宋洋和白煜正等在廊下。
「進來說。」風曜越過兩人,直接進了書房。
「將軍,您是孝仁皇后之子?」白煜沒有一句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嗯。」風曜點點頭。
「您日後是做將軍,還是……」白煜的話並沒說完,但是風曜和宋洋都明白。
「正宮皇后嫡長子,豈能居於人下。」風曜的聲音,聽起來很淡漠,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屬下明白了。」白煜點點頭。
「這是連平招認的?」雖然是問句,但是風曜說的及其篤定:「果然百里弘時知道了。」
「連平願意與我們合作。」白煜說道:「他說,崔大人籌備的糧草,會在鞏昌府大鏡山被截斷。」
頓了一下,白煜又說道:「只不過,他為人狡詐,不可全信,真假五五開。」
「連平的所有事情,你們兩個知道就好。」風曜吩咐道。
「將軍放心,屬下不會破壞將軍原有計劃的。」宋洋認真說道。
「不告訴你們,不是不信任,而是時機還未到。」風曜端坐在書桌後,眼神複雜的解釋了一句。
宋洋白煜皆是一愣。
他們十大副將跟在將軍身邊十年了,信任和忠誠早就是刻在骨子裡的。
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他們這會兒過來問詢,只是要為以後如何行事,心裡有個譜而已。
只是確認,沒有任何要質問的意思。
而且,依著將軍的性子,也不該解釋這麼一句。
「連平的嘴裡,能撬出多少就撬出多少,不管真假。」風曜擺擺手,眸底已經盡歸一片暗沉。
「是。」宋洋和白煜相視一眼,而後轉身離開了。
風曜靠坐在椅子裡,抬手揉了揉眉心,眸底的暗沉褪去,淺淡的眸子上爬上了一層憂慮。
他當然不需要和宋洋白煜解釋。
他之所以會突然冒出那麼一句來,是因為他想到了蘇雨昕。
他的身世,也一直都在瞞著昕昕。
等到他身份曝出來的那一刻,他得給昕昕一個解釋。
所以剛剛那一句,算是提前練習。
只是說完後,他又覺得那樣說話太生硬了,而且那種解釋也不怎麼好。
萬一昕昕生氣了,他該怎麼哄?
風曜又揉了揉眉心。
宋洋和白煜離開帥府後,又去了地牢里。
地牢里已經清理乾淨了,甚至還點了一把檀香去味兒。
連平的臉,已經被清洗乾淨上了藥,不過並未包紮,所以能清楚的看到滿臉細小卻深刻的傷口,皮肉外翻著。
像個刺蝟似的。
看起來狼狽又好笑。
當然,也很嚇人。若是膽子小的遇見了,估計能嚇哭了。
連平身上軟骨散的藥力還在,整個人都提不起多少力氣,看起來病懨懨的。
唯獨一雙眼睛,透著冰冷的光。
「確認過了?」連平的聲音,還是嘶啞的厲害。
「有一點兒我還挺好奇,你都願意為了太子毀容以示忠誠,為什麼如今又要反水背叛?」宋洋問道。
「忠誠,是要建立在人前和有命的前提下。」連平說道。
「那你還是不要侮辱忠誠這兩個字了。」宋洋十指交叉在身前,說道:「你不配。」
「你們知道配不配又有什麼用?」連平勾起唇角一笑,左臉頰上才止血的幾道小口子立刻崩開,蜿蜒出一絲紅來。
「我們的藥可是很貴的。」白煜說道。
「沒忍住而已。」連平也不去管臉上那些傷口,說道:「只要太子知道我是忠誠的就好。」
「那就看你的籌碼夠不夠了。」白煜笑笑,說道:「你想全在面子,就得拿點兒乾貨出來。」
「乾貨我有很多,就怕你們不信。」連平又說道。
「信不信,我們自會判斷。如今韃靼侵邊,我們忙的很,沒功夫和你磨嘴皮子,大家還是爽快兒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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