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聲悶哼,臉上蒙著的黑巾被唇角溢出的鮮血打濕。Google搜索
風曜半蹲著身子,一把扯下黑衣人臉上的黑巾。
露出一張熟悉至極的容顏。
「連平。」風曜冷著臉,一雙眸子暗沉的不見一絲光。
話音落的同時,一隻手死死卡住連平的下巴,就聽清脆的咔吧一聲,連平的下巴就被卸了下來。
這是為了預防連平自殺。
百里弘時身邊有幾個連字輩的侍衛,是他的左膀右臂。
其中連平最為厲害,也最為忠誠。
下巴被卸了,連平不能說話,只有一雙眸子銳利的盯著風曜,帶著冰冷的殺意。
「本以為你對百里弘時很重要,沒想到他竟然讓你來送死。」風曜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被釘在地上的連平。
連平喉嚨里發出幾個乾癟的音符,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
風曜也不再言語,只是眯著眼睛,眸底帶著危險的打量著他。
連平自顧自的哼哼完了,也不管風曜懂不懂,就猛的舉起沒被控制的那邊手臂,將手中的匕首對準了脖頸。
風曜飛起一腳,直接將連平手裡的匕首踢飛了出去。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雖然是殺伐一方的將軍,卻也沒有斷人生死的權利。」
風曜此話出口,連平的臉色猛然一變。
因為他已經猜到,風曜應該是會把他押送回京城,交給皇上發落。
這樣一來,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勢必就要擺到明面上來。
到時候,皇上肯定會廢了太子殿下的。
這邊的打鬧聲,已經引來了十大副將和五靈衛。
看著院子裡疊羅漢似的堆疊在一切的黑衣屍體,單峰忍不住的罵道:「他娘的,真猖狂,帥府也敢闖。」
「原來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宋洋看了一眼被釘在地上的臉色慘白的連平,突然勾唇一笑。
宋洋的名頭,連平是知道的。
風曜手下的十大副將之一,為人聰明絕頂,人稱賽諸葛。
只要眼珠兒一轉,壞主意一籮筐一籮筐的。
連平的臉色,更是蒼白到近乎透明,額頭上都能看到皮膚下的青色血管兒。
他雖然不知道宋洋打的什麼鬼主意,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主意。
「太子殿下這胳膊伸的還真是長。」白煜一邊說一邊用劍柄好玩似的戳著連平肩頭的傷。
白煜看著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感覺性情也軟和,實則是個心黑手辣的。
「把他關起來,剩下的處理掉。」風曜吩咐道。
說完後,風曜便逕自進了房間。
「盛京城來的貴客,可萬萬不能怠慢的,正好我這兩日空閒的很,一定會好好招待連平大人的。」宋洋皮笑肉不笑。
連平的脊背,不由自主的緊繃了幾分。
他不怕死。
如果怕死,他就不會來這裡刺殺風曜了。
這本就是一個九死一生的任務。
但是聽著宋洋用這種漫不經心的,皮笑肉不笑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他本能的有種條件反射。
為了防止連平自殺,卸下的下巴就沒有給他安上了。
因為不需要他說話。
他是太子身邊最得力的護衛,也根本不用審。
而且還給他的手上腳上套了鐵鏈子,銬在地牢里的木架子上。
宋洋坐在他對面,自顧自的講著西北這一戰。
比如有關作戰部署的,比如有關糧草的,比如有關韃靼的。
什麼都沒有瞞著。
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連平臉色一變再變。
尤其是連平聽到蘇雨昕以一己之力供養整個西北大軍的時候,連平甚至忍不住吐了血。
看著連平吐血的樣子,宋洋笑的像朵花似的。
連平喘息了一會兒,眸光依舊銳利,沒有半點兒討饒。
宋洋把這麼機密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分明是不想讓他活著出去的。
難道剛剛風曜的意思,並不是要押解他回京城對質嗎?
還是說,宋洋根本就不怕將來對質時他把將軍夫人私買糧草的事情泄露出去?
難道就不怕皇上查將軍府的帳務嗎?
畢竟供養二十萬大軍,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連平一時間,有些猜不出他們的心思。
宋洋依舊喋喋不休,一句不停的說道了四更天,才終於打著哈欠起身,轉身出去了。
連平艱難的抬頭,微微吐出一口氣來。
雖然不用他說話,也沒有給他上刑,但是宋洋這麼巴巴的說了兩個時辰,他感覺自己腦子都快炸了。
他有心不想聽,但是宋洋的話卻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腦子不由自主的跟著宋洋的話走。
聒噪,疲累。
就在連平剛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從外面進來了。
白面書生似的白煜。
白煜的腦子,不比宋洋的差,所以想要和宋洋起到一樣的效果,簡直輕而易舉。
連平就這樣被迫一直聽他們兩個說來說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連平感覺自己的腦袋裡已經在嗡嗡作響了,太陽穴漲疼的厲害,一直突突的跳著,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已經知道宋洋和白煜對付他的招數了。
他不怕刑罰不怕疼,可是這種刑罰,真的讓人感覺崩潰。
想不聽,屏蔽不了。
想睡覺,冷水伺候。
他的眼睛裡已經滿是血絲了,眼珠兒也疼的一跳一跳的。
宋洋和白煜累了,就去睡了。
然後換守牢房士兵的繼續給連平念。
他們念的內容是宋洋和白煜提前寫出來的,想緊箍咒似的咒的連平頭疼。
每念完一遍,他們都要問一句:連平大人,你有沒有想說的?有的話就點點頭。
就這樣,連平又被迫停了一個白天,終於還是受不住了。
他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兒,仿佛再有稍微一點力,就能讓他徹底崩潰。
所以連平趕在自己崩潰之前,終於點了點頭。
宋洋和白煜一起趕過來,給連平接上下巴,然後餵了他軟筋散,這樣一來他就沒法咬舌自盡了。
「你們還想問什麼?」連平的聲音,聽上去沙啞又疲憊:「我人在這裡,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原因。」宋洋問道。
「你們身為風曜座下最得力的十大副將之二,難道不知道嗎?」連平的語氣中,帶著譏諷。
「我這個人耐性不怎麼好。最後問一遍,原因。」宋洋的語氣,明明很溫和,卻又帶著透骨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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