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疼痛讓唐倦感知更加敏銳,生死關頭人這總能激發更大的潛力,秋裳寒光閃過,直奔身後人咽喉。
細小的微風蹭著他的臉頰一閃而過,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不用他的劍,身後的人已經倒下。
還不止一個。
頃刻之間,場上三十多人,無一例外地齊齊倒地,就連之前中了小五藥粉的都不哀嚎了。
一夕之間,全部死亡。
「這,這」緩緩驚得說不出話來,小五默默放下手裡的兵器。
謝緩緩武功造詣低,看不出來,唐倦清楚地看見,打入這些人咽喉的氣刃,來自沈珏。
沈珏神態閒適地站在距離他三丈開外,好似剛才動手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唐倦怔愣愣地看著他。
唐倦沒見識,赤杖白翁還是有的。
「你是沈不然的什麼人?」這一手氣刃跟黑樓樓主沈不然同出一轍,他當年有幸曾遠遠觀望過沈不然使用這招。
能同時打出三十六道氣刃,今天自己恐怕要栽在這了。
「唐倦,原來你早就勾結了黑樓餘孽。」赤杖白翁轉向怒斥,「你可對得起胡盟主的教誨。」顯得痛心疾首。
得,這下罪名坐實了,唐倦這時候還有心思想這個,他甚至笑了出來,他現在有了一種隨他去吧的灑脫感,還能更荒謬嗎。
看他笑得莫名其妙,老頭更生氣了,「孽障,現在乖乖跟我回盛陽山,給胡盟主磕頭謝罪。」
唐倦都懶得搭理老爺子,眼睛裡只有沈珏。
他等著沈珏承認,或者否認。
「剛才不是打算把我們趕盡殺絕的嗎。這麼快就改口了?」沈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目光宛若看著一個死人。
「老前輩也這麼慫嗎?」小五見縫插針地補刀。
「人,應該是沒有不怕死的。」沈珏向前踏出一步。
赤杖白翁全身戒備,「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配知道。
身影如鬼魅般地突至身前,赤杖白翁不由自主地瞪大雙目。
他只來得及抬起拐杖,氣刃已經穿過他的咽喉,微涼的清風中飄著沈珏的聲音,「說了你今天走不了的。」
這是唐倦第一次清楚地看見沈珏的功夫。
乾脆,狠辣,一擊致命,這是純粹的殺招,沒有周旋的餘地。
這個平時病病歪歪的人,在這瞬間爆出的強大力量超出了他的想像。
這樣的人身上,沒有他熟悉的故友影子,他有點恍惚,是不是自己真的搞錯了。
沈珏的武功到底有多強大,沒有人能回答上來。
沒人見過黑樓樓主盡全力一戰,他沒敗過,只有跟胡淵鵬在天霧峰決鬥,打了個平手,前提是他三天沒睡,連續挑了兩個門派,屠了個西域而來的邪教,打斷人家教主的一條腿。
也有人說這是藉口,為了挽回他沒贏的面子,沈珏聽後嗤之以鼻,放言稱,再聽到這樣的傳言就去約胡淵鵬再打一次。
然後就再也沒有聽過這樣的話。
胡淵鵬怕他,這讓沈珏相當滿意。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的沈珏,殺一個赤杖白翁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看似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赫赫有名的赤杖白翁,實際上枯萎的經脈已經快承受不住從借日裡催出來的澎湃內力,剛才那一下,險些失控內力爆體而亡。
不過他們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次截殺。
唐倦在第一時間急急忙忙地朝著他奔過來,卻堪堪停在他身前幾步的距離。
沈珏就這麼看著他,脖子上的血跡讓沈珏無悲無喜的目光染上幾分擔憂。
「先把傷口包紮下。」他柔聲道,跟剛才的殺伐凌厲判若兩人。
「我來了!」遠遠地有聲音傳來,還沒看見人影,一把紙扇已經先到了,在空中獨自轉了一大圈之後回到了緊隨其後的人手裡。
來人落地之後,發出驚嘆的聲音。
「咦~」這一地不見血的屍體,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
「老沈,你這是大開殺戒啊!」來人正是秋無意,他瀟灑地把扇子一合,還朝著沈珏拋了個媚眼,「我這是來晚了?」
沈珏在知道唐倦被逐出盛陽的時候,就給了秋無意信號,讓他速來會合。
誰知道他現在才到。
沈珏翻了個白眼給他,「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廢物點心。」要你有什麼用。
「嘿,老沈你有沒有良心。」被罵的秋無意跳腳,他接到消息已經日夜兼程地趕過來了好不。
不過話說回來,看著一地的橫七豎八,秋無意咋舌,「我說你這也太兇殘了,功力不減當年啊!」說著還用肩膀輕碰了沈珏一下,大開殺戒的沈珏,他可真是好多年沒見過了,分外懷念啊!
誰知他這輕輕一碰,沈珏竟然不受控制地朝一旁栽了下去。
秋無意情急之下伸手去撈已經晚了,沈珏重重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鮮紅的血液從嘴角蜿蜒而出。
秋無意瞳孔地震,我艹,沈珏你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