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也得看秦向之能不能活到出去的時候,整個山洞裡恐怕他是中毒最深的。
他想自廢武功,又使不上力氣,讓他拉下臉求人,不是他的作風。
「唐倦!」秦向之梗著脖子不甘地看著他這個師侄。
良久,唐倦才上前,離秦向之近一些,「師叔,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沈珏在他身後笑,怎麼聽著倒像要交代遺言了。
「做,做個交易如何?」他現在說話都是氣聲,每次呼吸都像是要噴火一般燒得他整個咽喉都痛得發麻。
唐倦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看著他好似在等著他說下去。
「秦大俠是想讓我們對他所做之事隻字不提,他就會對我的身份,閉口不言。」沈珏大概能猜得到他是怎麼想的。
他們都有不想讓胡淵鵬知道的案底。
秦向之最後這一手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誰知道被老太太給攪得稀碎,胡淵鵬知曉了必定會大義滅親。
畢竟胡掌門就這個做得最乾脆,他現在還不能死。
而沈珏一行人基本有傷在身,秋無意霍門主也不同程度地受到這毒的侵害,修養需要時間,沈珏的身份曝光,帶來的只能是另外一場大戰。
以他們現在的戰鬥力,會被門外的胡淵鵬跟其他門派一網打盡。
還不如暫時保密,何必白白便宜了別人,至於他們之間的仇怨,只要活著,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清算。
唐倦見秦向之沒反駁,冷笑了下,「師叔覺得能瞞多久?」他直起腰,淡淡地說,「要是我們一出去,師叔就對師父把我們的身份全盤托出了怎麼辦。」
不是他小人之心,這幾天的經驗告訴他,他這師叔一點都不可信。
「比起我們相互打掩護,不如我先把秦大俠送走來得划算。」沈珏淺淺地笑了下,口氣溫和地說,「保守秘密還得是死人的嘴。」
這才是秦向之目前最擔心的,他氣力不濟,恐怕會被滅口。
沈珏說得對,唐倦心裡天人交戰,已漸漸起了殺心。
「我師兄現在就在外面,沈樓主」秦向之喘著粗氣,全神戒備地盯著這兩人,「我現在喊一句,就算我死了,師兄也會對你的身份心生懷疑的,沈樓主,咱們都別給彼此找麻煩不好嗎?」
外面搬石頭開路的聲音越來越明顯,看來人不少。
「用不了多久,我師兄就會進來了,沈樓主,就算你殺了我,你還能殺了這裡的所有人嗎?他們只要有一個活著的,必定會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
「到時候你會有沒完沒了的麻煩,沈 樓 主 。」秦向之急了,語氣又快又密。
「嗯,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看來短時間是死不了。」沈珏失望地搖搖頭,真遺憾,「其實挺好解決的,把你們都殺了就行了!」話音未落,沈珏一個抬手,帶著氣勁直奔秦向之脖頸處,
秦向之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想躲開,結果費了半天勁,身體根本一動不動。
死亡的恐懼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沈珏的手堪堪停在秦向之的脖頸處。
「逗你的,秦大俠。」沈珏笑著說,緩緩把手收回去,實際上他手上也沒有任何力道。
秦向之一身冷汗,低眉掩飾住眼中的恨意。
唐倦也一身的冷汗,被沈珏嚇得心臟咚咚狂跳,一把把人扯回來,視線在沈珏身上掃了一整圈,確認傷口沒繼續流血,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眼神幽怨地瞪著他,這人的動作也太快了,他抓都來不及。
秋無意扶著霍門主安靜地在一旁,老沈這人他太知道了,他才不會那麼好心地告訴這些人自廢武功能延緩毒發呢,說不定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呢。
越是危急關頭,這貨說的話,越不要相信。
外邊的聲響越來越大,看來要趕緊做決定了。
「這樣吧」沈珏皮完了這一下,終於開始說正事了,「從這個洞口出去,這裡發生的事我們都保證一概不提。」
「成交。」秦向之答應得很痛快。
「那希望我們都能做個信守承諾的人。」沈珏笑得很真誠。
「我當然是。」秦向之心下鬆了一口氣。
沈珏笑得更真誠了,他只說了出去以後一句不提,進來之前說過的可不算啊!
「你們是不是當我死了?」方老夫人沉著地看完了這兩人『同流合污』的現場。
「嘖」沈珏敲敲頭,「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還活著呢!」
夜牡丹護她的心已不在,現在的方老夫人就是個任人宰割的老婦人而已。
還敢這麼張狂,看來手裡還是有底牌的。
「商量得不錯,可惜都是紙上談兵的無用功啊。」她一點不怕自己這個不會功夫也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老人,隨時會被殺死。
沈珏發覺她從秦向之的人進來之後,就一直靠在那口棺木邊上,他低聲對著唐倦道,「小心那口棺木有詐。」
唐倦微微點頭,集中精神,盯著老太太跟那口棺材。
「這麼有信心?」沈珏玩笑道,「之前打算復活神女的時候,老夫人也是這麼有信心的。」
要說氣人,沈珏也是當中翹楚。
「沈不然,你也就剩現在還能嘴硬了!」方老夫人果然瞬間被他氣得滿眼恨意,都是這人的荒唐行徑,才會導致今天這種種的敗局。
不殺了他真是難解心頭之恨。
「還好,還好,相比之下,還是我的命更硬一些。」沈珏還在笑著調侃。
「沈樓主,殺了她,不然後患無窮。」地上的秦向之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