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和阿蘿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陸徵安撫地拍了拍南康長公主的手背。
黛眉緊蹙的南康長公主望著他,「你準備怎麼說?」
陸徵一嘆,「事已至此,自然是實話實說。」
南康長公主眉頭皺的更緊,「這麼大的事,她如何接受得了。」
「阿蘿沒你想像中那麼軟弱。」陸徵說道。
南康長公主嘴角下抿。
陸徵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放心吧,阿蘿是我們養出來的,你要相信她。」
南康長公主怔怔望著陸徵,想說什麼,又紊亂無章地說不出來話,半響只得不放心地叮囑他,「你慢慢來,不要一股腦兒全部說了,一點一點來。」
「我知道。」陸徵捏了捏南康長公主的手背,「今兒太晚了,明日再與她說吧。」
南康長公主應好,她是巴不得多拖一日是一日,實在不敢想阿蘿要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這一日,夫妻二人都未睡好。
白日裡在戶部衙堂,陸徵不免微微晃神,之所以說由他告訴阿蘿真相,是不想南康為難,南康對阿蘿視如己出,讓她親口告訴阿蘿她的身世,讓南康情何以堪。可事實上,他自個兒也覺得棘手的很。
長到十六歲,毫無預兆的告訴她,父親是舅舅,母親是姑姑,不亞於整個世界崩塌。
陸徵捏了捏眉心,一直到下衙都沒斟酌出最合適的說辭。
回到府里,遇上了剛從西苑回來的陸見深。
「父親。」陸見深見禮。
陸徵點點頭,「今天順利嗎?」
陸見深答一切都好,唯獨皇帝頻頻走神,不過他未說出來。陸見深望了望陸徵,隱隱覺出他有煩心事。早上請安時,父母精神都不大好的模樣,似乎未休息好。昨日母親離開西苑時,便有些神不守舍,自己叫她,她都沒反應,還是宮人提醒才回神。
拇指摩挲了下中指,陸見深在想,到底是什麼事,能讓父母都為之發愁。
用過晚膳,陸徵打發了陸見深和陸見游,單獨留下陸夷光。
離開的陸見游擠眉弄眼,「肯定是她闖禍了,爹娘要教訓她。」
陸見深瞥他一眼。
覺得受到藐視的陸見游鼓了鼓腮幫子,「我肯定沒猜錯。」
陸見深懶得搭理他,徑直走了。
陸見游氣苦,難道他們不敢討論下她到底闖了禍,以及如何幸災樂禍嗎?自覺曲高和寡的陸見游垂頭喪氣地回前院。
若是陸夷光知道陸見游在想什麼,她巴不得陸見遊說的都是真的,她寧願闖禍被罵也不想晴天降霹靂。
被單獨留下的陸夷光心裡也在打鼓,她倒是沒往闖禍上想,而是親事上,這麼神神秘秘還得避開兄長,想來想去也只有她的親事了。畢竟她十六,很大了。
懷揣緊張中又帶著期待的心情,陸夷光隨著父母回了墨韻堂。
坐下後,陸夷光眨眨眼,認真地看著坐在上首的父母。
陸徵和南康長公主對視一眼,陸徵清了清嗓子。
陸夷光聚精會神,下意識挺直了背,戲肉來了。
陸徵張張嘴,覺得喉嚨里堵了沙子似的難以開口,他定了定心神,「你長大了,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
陸夷光愣了,這開場詞不對啊,不該是,你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什麼叫有些事該告訴她,什麼事?
憑藉她豐富的話本閱歷,陸夷光猜測,「難道你們給我定過一門娃娃親,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陸徵:「……」
南康長公主:「……」
陸夷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來她猜錯了。
陸徵哭笑不得,沉鬱的心情被她這一打岔都略微放鬆了一些,可也只是一些而已,他正了正神色。
陸夷光忍不住也跟著正經起來,還體貼道,「爹,你快說吧,你這樣我緊張。」
陸徵眼望著她,「不管接下來我要說什麼,阿蘿你且記得,你是我和你娘的女兒,一直都是,我們疼愛你之心一如既往。」
陸夷光心裡一突,不著邊際地慌亂起來,眼底笑意潮水一般退去。
「其實從血緣上來論,我應該是你舅舅而非你父親。」陸徵眼不錯地看著陸夷光。
「爹,你逗我呢,」陸夷光不滿,「爹,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娘,你看爹他——」
陸夷光半張著嘴,木愣愣地望著滿臉擔憂和悲哀的南康長公主,打從心底涼起來,整個身子結了冰一般,她一寸一寸扭頭去看陸徵,神色嚴肅沒有半點戲謔。
轟隆一下,陸夷光只覺得被雷打中一般,頭暈目眩,耳畔嗡嗡作響,「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們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我真的要生氣了!」
「阿蘿。」南康長公主嗓音粘滯,淚光閃爍。
陸夷光猛地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直奔門口,「你們怎麼能這樣,氣死我了。我,我不跟你們好了。」六神無主之下,她說出了小時候最常說的威脅之詞。印象里,只要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會來哄她,順著她意。
「阿蘿,」陸徵嘆了一聲,「回來,慢慢聽爹把話說完好嗎,你是個大姑娘了。」
站在門口的陸夷光抓著門閥,眼底發燙,彷佛有什麼受不住驚嚇要跑出來,她胡亂抹了一把臉,用力打開門沖了出去。
陸徵擔憂地站了起來。
南康長公主起身往外追,想過阿蘿難以接受,可沒想到孩子反應這麼大。
「阿蘿!」
叫的陸夷光心慌意亂,她拔腿跑起來,撲簌簌下落的眼淚被夜風吹得一塌糊塗。陸夷光捂住耳朵,不聽,不聽,都是假的!
被眼淚模糊了視線的陸夷光沒留神撞進一堵肉牆。
不放心之下又折回來的陸見深扶穩她,一低頭就見她滿臉淚水,眼裡的恐懼彷徨猶如被扔出巢穴的幼鳥。
陸見深心頭一窒,擁她入懷,「別怕,大哥在。」
陸夷光哇的一聲大哭出聲,抱著陸見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哥,爹娘騙我,他們聯合起來騙我!」
追上來的南康長公主淚水潸然而下。
陸徵扶住她,一邊是嚎啕大哭的女兒,一邊是痛徹心扉的妻子,只覺得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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