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蕎不禁好奇，她問向許文：「這個項目，對褚總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許文瞟了一眼坐在他們前面的褚言，附在黎溫蕎耳邊道：「聽說，褚總的奶奶是在那個療養院裡過世的，褚總的爺爺想保留那一間房。褚總為了完成爺爺的心愿，這才想要拿下這個項目。」
黎溫蕎早就聽褚念說過，她的爺爺奶奶伉儷情深，當初奶奶離世，爺爺一夜白了頭。
直到現在，爺爺還時常看奶奶用過的東西，一看就是一下午。
想到這裡，黎溫蕎心裡一陣酸楚。
「那現在會議中止了，過後咱們還有可能中標嗎？」
許文搖搖頭，「這不好說。如果有人惡意舉報，招標方為了減少麻煩，很可能兩家都不用了。」
黎溫蕎輕咬著唇，默默地靠回座椅上。
回想著剛才的事情，她一時間猶豫了。
或許，葉寒西的考慮是對的？
想到這裡，她再次看向褚言，只見他臉色依舊平靜，可黎溫蕎能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
回到公司，她思考了很久，最終敲開了褚言的門。
褚言正低頭處理著文件，見到她後有點意外。
黎溫蕎走到他桌子前，遞給他一頁紙。
褚言打開，「要離職？」
黎溫蕎點點頭。
「我一開始只是單純想找個地方上班，沒想到會給公司帶來麻煩。今天只是個開始，想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少。」
褚言看著她，並不急著開口。
「您也知道，念念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心想幫我，可我不想讓她為難。」
「為難？」
黎溫蕎點點頭。
褚言將她的辭職信放在桌上，「她好像並不為難。」
「嗯？」
黎溫蕎不懂了。
褚言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咖啡，「有點涼了，去幫我換一杯。」
「哦。」黎溫蕎不明所以地接過，去茶水間換了杯新的回來。
她剛把杯子放在桌上，褚言又遞給她一份文件，「把這個送到項目部。」
「好。」黎溫蕎接過文件，出門後進了電梯。
到了項目部，黎溫蕎這才知道這份文件是送給褚念的。
褚念一見她滿臉興奮，「啊，你終於想起我了，我都快被這辦公室憋死了！」
黎溫蕎笑著把文件遞給她，「喏，你哥讓我給你的。」
褚念翻開文件瞟了一眼，嫌棄地扔在桌子上。
「啊，看著就煩！我不想工作，只想出去玩！」
黎溫蕎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嘖嘖，怎麼一點上進心也沒有呢！」
褚念攤手，「嗐，有個那麼能幹的哥哥，要我在這裡做什麼！」
黎溫蕎笑，「你倒是想得開！」
褚念挑眉，不置可否。
「對啦，你這幾天幹得怎麼樣？總裁辦里沒人為難你吧？」
黎溫蕎仰在椅背上嘆了口氣，為難倒是沒人為難，就是這短短的兩天經歷了好幾場驚心動魄了。
見她神色不對，褚念戳了戳她。
「怎麼，真有人欺負你啊？是誰，你告訴我我找他算帳去！」
黎溫蕎搖搖頭，「沒有，是我自己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猛地坐起身，「念念，我有件事情和你說。」
「你說。」
黎溫蕎把上午在競標會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褚念不禁認真了幾分。
「我思來想去，決定還是離職吧。」
褚念握住她的手，「離職了你去哪兒？」
「再說吧，實在不行去小機構里找找。」
「可……」
「我今天已經給你哥遞交辭職信了。」
「我哥怎麼說？」
「嗯……」黎溫蕎把褚言的話複述了一遍。
褚念笑了，瞬間放鬆了不少，「對啊，我有什麼為難的，我哥又沒不同意。」
「可……他也沒有很明確地同意啊？」
「我哥就那樣，高興不高興的都一個表情，不同意會明確說的。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吧，今天的事他有辦法解決。」
黎溫蕎原本還想說什麼，可褚念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說就是不識抬舉了。
「怎麼，聽你這意思，你又和葉寒西和好了？」
說到這個話題，黎溫蕎不禁想起薛卉說的話來。
她擺手，「只是面上沒那麼僵硬了，或許他現在還需要我這個擋箭牌吧。」
褚念撇嘴，「你就這麼受他牽制？」
黎溫蕎搖頭，「這次不算牽制，他也在幫我查一些事情，想來快有結果了吧。」
葉寒西從競標會會場出來，一上車姚義遞給他一個U盤。
「葉總，這是仁德療養院的護工提供的。」
「護工？」
「對，就是您安排在黎太太身邊的護工。」
葉寒西捏著U盤，神色晦暗不明。
「護工說，這是從黎太太衣服口袋裡找著的。據說有件衣服她常年放在床頭，不讓人碰。護工趁她睡著想要幫她洗洗，結果掉出了這個。」
「看過了嗎？」
姚義沉吟片刻，「您自己再看一下吧。」
葉寒西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將U盤插了上去，其中有很多個壓縮包。
他一一解開，照片、錄音、文字……各種文件鋪滿了屏幕。
葉寒西猛然想起袁清梅發瘋時嘴裡念叨的那些話，他能感覺到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他先點開照片，裡面是黎盛在不同的場所和很多個女人的親密照，不是前妻，也不是袁清梅，日期是幾年前。
他又點開錄音，聲音不太清晰，大致能聽到他與一個女人交談：
女人：「可以啊黎總，您可真是什麼都吃得下，為了把公司占為己有，竟然去勾搭比你年長的嫂子！」
黎盛：「你在這裡陰陽什麼，等我掌權了你不也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女人：「你可是說過要娶我的！」
黎盛：「著什麼急，我都已經做了那麼多工作了，你可別讓我功虧一簣！等我站穩腳跟了就把他們母女掃地出門，到時候連我的人，帶黎家的錢，不都是你的？」
女人：「誰稀罕你的人了？」
黎盛：「怎麼，不稀罕？不稀罕你天天在我身下亂叫……」
黎盛話落，後面只剩一片靡靡之音……
葉寒西修長手指敲了敲桌面，「這個女人現在在哪兒？」
姚義：「據說失蹤了。」
葉寒西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待他聽清下一條錄音的內容時，整個人更是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