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西撣了撣菸灰,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黎溫蕎心臟撕扯了一下,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不禁好奇葉寒西站在這裡多久了。
她想要裝作不認識他,奈何剛錯開身子就被葉寒西捉住了手腕。
他語氣調侃,「怎麼,上個班連自己的丈夫也不認識了?」
黎溫蕎目光掃向四周,「我是為了避嫌。」
「避嫌?」葉寒西笑了,「光這時候注意就能避嫌了?」
黎溫蕎動了動唇,不知如何反駁。
葉寒西扯著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將她拽進了懷裡。
熟悉的氣息瞬間纏繞上她。
黎溫蕎想要推開,奈何他用的力氣更大了。
「你現在離職,還來得及。」
「我已經退房了。」
「退房?」
葉寒西說得意味深長,黎溫蕎心虛。
確實,今天一大早她就打電話拜託中介換了個人名租房子,眼下葉寒西這樣問,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可等了半晌,葉寒西並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黎溫蕎稍許放心。
她輕輕推了推葉寒西的胸膛,「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葉寒西偏頭吸了口煙,這才緩緩放下手臂。
黎溫蕎後退一步,可葉寒西依然抓著她的手。
他撣了撣菸灰,狹長的眸子透著壓迫感,「非得長點教訓才離職?」
長教訓?
黎溫蕎一時不明白他說什麼。
「我那天就說了,你想上班葉氏也可以。」
黎溫蕎搖頭,她不想在葉寒西眼皮子底下工作。
葉寒西看了她好一會兒,大概是想到那邊的會議還沒結束,便沒再多言。
他掐滅指尖的煙,淡淡說了句「晚上早點回家」,之後便轉身走了。
黎溫蕎見他走遠了,這才向會議廳走去。
幾分鐘之後,會議主持人再次拿起話筒。
一行人紛紛坐正身子,等待最終的結果。
黎溫蕎攥緊拳頭,心臟突突地跳著,無論最終中標的是誰,對她來說都不一定是好事!
只見主持人打開面前的紙,緩緩開口道:「經委員會評審,本次項目中標的單位是……」
主持人話沒說完,身旁的人突然打斷了她!
就見那人趴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些什麼。
整個會場變得嘈雜。
黎溫蕎發現,委員會的人好似都把目光投向了前排的葉寒西和褚言。
她心底打起了鼓。
好一會兒,主持人再次開口:「抱歉,出於特殊情況,本次會議中止,請各方代表先行離開,具體相關事宜我們過後通知。」
主持人話落,場面一片譁然。
黎溫蕎不明所以地環顧四周,只見招標方的人朝著葉寒西和褚言走來。
周圍的人漸漸散去。
待整個會場只剩葉氏和褚氏的人後,招標方代表這才開口。
「葉總,褚總,抱歉了。這次會議中止,是我們接到了匿名舉報,說您二位集團串標。」
代表話落,在場的人均是一驚。
葉氏和褚氏向來有競爭,怎麼可能串標?!
代表面色為難,想來多少是得罪不起這兩尊大佛。
「以我個人來看,葉氏和褚氏的聲譽有目共睹,發生這種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保險起見,我們選擇了中止。等事情調查清楚後,我們一定給您二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褚言抿著唇角,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緩緩開口:「理解,畢竟好事多磨。」
葉寒西扯了下嘴角,好似料到了什麼,「敢問,對方提供的證據是什麼?」
正常情況下,舉報人提供了相應的證據才會被考慮,不然什麼都查不出來還影響了進度。
「嗯……」代表有些猶豫。
「沒關係,但說無妨。」
代表看了眼黎溫蕎,又看了眼葉寒西。
他掏出手機,找了一個只有他倆和褚言能看到的角度,點開了一組圖片:
黎溫蕎從褚氏大樓出來,穿過街道上了葉寒西的車;會場衛生間門外,葉寒西和黎溫蕎擁抱在一起。
代表清了清嗓子,「怎麼說呢,就您二位的關係不足以說明和這件事有關,但保險起見……」
「懂了。」葉寒西打斷他。
眾人皆知,褚氏和葉氏私下裡來往不多,兩家的員工也是互相看不順眼。
堂堂葉氏總裁,和褚氏總裁的助理摟摟抱抱,怎麼看都不正常。
往深了想,難道是褚言使美人計逼迫葉寒西就範?
嘖嘖嘖,想想就刺激。
想到這裡,代表不禁多看了黎溫蕎幾眼,別說,是有使美人計的資本!
出神間,葉寒西拍了拍他的手臂,「那您能透露一下,剛才原本要宣布的結果是哪家麼?」
葉寒西話落,黎溫蕎屏住了呼吸。
只見代表尷尬一笑,眼神卻是看向褚言,「還望葉總體諒。」
葉寒西沒再追問。
褚言淡淡笑著,「事已至此,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說罷,他站起身,帶著他的人朝出口走去。
黎溫蕎跟在身後,心底一陣忐忑。
她仔細回想著代表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難道說……原本中標的是褚氏?
看著褚言那沉穩的背影,黎溫蕎心底染上一絲愧疚。
她恍惚想起葉寒西說的「非得長點教訓才離職」,她現在似乎明白了。
上車之後,褚言一言不發。
由於許文沒看到照片,所以整個人還處在懵的狀態中。
他側過頭,小聲問黎溫蕎,「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和葉氏集團一直沒來往啊,怎麼會有人懷疑和他們串標?」
黎溫蕎清了清嗓子,小聲回答:「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等最後結果吧。」
許文不甘心,壓低聲音道:「這個療養院的項目褚總費了很大的心血,現在被耽擱了,心裡肯定不好受。」
黎溫蕎好像聽公司里的人提起過,這個項目並沒有太大的利潤。
於是她不禁好奇,褚言為什麼如此看重。
「這個項目,對褚總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