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黎溫蕎渾身酸痛。想起昨晚葉寒西那瘋勁兒,她不禁在心裡罵了句「狗男人」。
她原本都裝睡了,可葉寒西非在身後磨她。
拗不過他,為了少吃點苦頭最終還是依了他。
可黎溫蕎知道,無論在身體上多麼契合,在經過那些事之後,他倆終究是回不去了。
眼下,不過是互相配合。他幫她查事情,她幫他在葉國征面前打掩護。
到了公司,黎溫蕎一出電梯就遇到了褚言。
他身著挺闊的黑色大衣,五官和褚念一樣屬於濃顏系,大眼睛,深眼窩,唇形飽滿,整個人散發著沉穩內斂的氣質。
「褚總。」
黎溫蕎打了個招呼,想要從他身邊過去,沒成想褚言叫住了她。
黎溫蕎回過身。
只見褚言雙手抄在大衣口袋裡,看似隨意地問道:「聽說你昨天跟著許文參加飯局了?」
「嗯。」黎溫蕎點頭,「初來乍到,想跟著老員工歷練歷練。」
褚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停頓了幾秒才開口,「以後按時上下班,這種事情不需要參與。」
「好的褚總。」
褚言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正要說話,楊安帶著許文從身後趕了過來。
「褚總,這些都是一會兒參加競標會要用的東西,我都囑咐好許助理了。」
褚言「嗯」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黎溫蕎身上。
楊安順著看過去,似乎想起了什麼,「溫蕎,你要沒什麼事的話,就跟著許助理一起去競標會吧,幫忙遞個材料什麼的。」
競標會?!
黎溫蕎心裡一驚,這大概就是上次葉寒西說的競標會吧?
介於楊安和許文在場她不好直接問,於是只能用眼神詢問褚言。
誰知褚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許文,最終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
沒辦法,黎溫蕎只好乖乖地從楊安手裡接過材料,跟著褚言和許文進了電梯。
電梯一路向下,她站在褚言身側,想起一會兒可能會遇到葉寒西,心裡一陣忐忑。
沒一會兒,一行人抵達會場,葉寒西已經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了。
他身旁就是褚言的位置。
褚言靠近,葉寒西主動與他打招呼。
黎溫蕎坐在褚言身後,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還是被眼尖的葉寒西看見了。
他勾著嘴角,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褚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同樣帶了笑意,「不得不說,常年陪在葉總身邊的人是優秀。」
葉寒西挑眉,「還得感謝褚總給她歷練的機會。」
話落,兩人均是呵呵一笑。
褚言微微偏過頭,看似隨意問道:「葉總今天來,有幾成把握?」
葉寒西隨手挑了下鉑金手錶帶,「原本是十成,可褚總一出手,大概只剩五成了吧。」
「葉總謙虛了。」
葉寒西笑笑沒再說話。
黎溫蕎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人渾身散發著東方男人的韻味,氣質卻是肆意張揚;另一人長相混血,渾身上下卻滿是沉穩內斂。
她不禁想,如果她和他們兩個都不認識,那她大概率會像其他小女孩一樣,見到他倆就犯花痴。
會議開始後,招標方開始唱標。
令在場所有人詫異的是,葉氏和褚氏的報價一樣!
黎溫蕎心跳如雷。
畢竟那晚褚氏的標書經過她手,她又是葉寒西的太太。
但凡褚言稍有一點不信任,那她真是「百口莫辯」了!
嚴重一些,或許就此離開褚氏集團……
黎溫蕎靠在座椅上,手心布滿了汗珠。
她偷偷看向葉寒西,只見他嘴角似是噙著一抹笑。
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黎溫蕎起身去了衛生間。
她解完手出來,正洗著手,一抬頭看到了鏡子裡的人影。
她垂下眼瞼,想要假裝沒認出,可對方顯然沒這個打算。
「葉太太?」
薛卉挑著眉,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真巧啊,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黎溫蕎扯下一張紙巾擦拭手上的水珠,「是啊,有點巧。」
薛卉呵呵一笑,雙手環胸走到她身側。
「怎麼看這樣子,你是跟著褚氏集團來的。這是為了丈夫打入敵人內部了?」
黎溫蕎把擦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轉身面對她。
「你覺得褚言傻麼?」
薛卉歪著腦袋,「褚言傻不傻我不知道,寒西倒是有點傻。」
「寒西?」黎溫蕎重複。
想起那天葉寒西明確警告薛卉不准這麼叫他,可現在看來,薛卉完全沒聽進去。
「對啊,娶了你這樣的喪家犬,喪家犬又跑去對家公司上班,可不就是傻麼。」
難聽的話黎溫蕎聽多了,此刻她不想與她糾纏。
她掏出口紅,對著鏡子補妝,「你要是閒得慌就找點事情做,不然惹了麻煩還得低眉順眼上門道歉。」
薛卉一聲嗤笑,「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最近寒西一趟趟往醫院跑你怕是不知道吧?情侶之間小打小鬧算什麼,那白月光一樣的存在怎麼可能說散就散?」
黎溫蕎擦著口紅的手一頓。
大概看她面色僵硬,薛卉接著說道:「你不過是拿在明處抵擋口舌的吉祥物,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心肝寶貝呢?」
黎溫蕎合上口紅蓋子,再次轉身面對她。
「所以呢?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依然是你的薛小姐,我也依然是葉寒西的太太。」
眼見說不過黎溫蕎,薛卉冷哼一聲。
確實,說這些有什麼用,她不過是不服氣想要給黎溫蕎找點不痛快。
可黎溫蕎顯然沒受影響。
想到這裡,她的臉又沉了一寸。
黎溫蕎整理了下衣領,想要從她身側離開,可薛卉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黎溫蕎看她。
「薛小姐,你覺得今天這種場合適合拉拉扯扯麼?」
薛卉不為所動,她靠近她,嘴唇貼著她的耳朵。
「很多事情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你現在有多得意,離開的時候就會有多狼狽。不信,你去沈芷白住的醫院看看?」
說罷,薛卉放下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黎溫蕎長吁口氣,呆呆地看著薛卉離開的方向。
這些道理她又怎麼不懂,所以她才一心想要離開。
只是,她強行不讓自己在意的事情,還是會戳進她的肺腑,攪痛她。
她佇立在鏡子前,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衛生間出來。
可一出門,她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葉寒西。
只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支煙,隔著煙霧看向她的眼神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