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許文和黎溫蕎,紛紛站起身來。
蝴蝶紋身走到跟前與許文握手,「許先生,上次你要我補充的資料我帶過來了,還有你要我查的另一家,今天也一併帶過來了。」
許文回握他,「不急,咱們邊吃邊聊。」
許文話落,眾人紛紛落座。
通過他們互相交談,黎溫蕎大概明白了,這些人專門幫人查其他公司內幕,像褚氏這樣的大集團,基本就是長期合作了。
許文今天來吃飯,一方面是查資料,另一方面也是在維護關係。
酒過三巡,一群人紛紛放鬆下來,蝴蝶紋身不免多看了黎溫蕎幾眼。
「你們公司新來的美女?之前可沒見過。」
許文笑笑,「小姑娘想出來見見世面,我就一塊帶過來了。」
蝴蝶紋身盯著黎溫蕎杯里的果汁,「不喝酒?」
許文:「我們老闆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員工出來不用喝酒。」
蝴蝶紋身笑,「別說,你們褚總是紳士。」
黎溫蕎這才知道,原來褚言還有這個規矩。
「行啦,把你查到的拿出來看看。」
蝴蝶紋身抬手,身旁的人遞過一個公文包。
他打開,將裡面的東西掏出放在桌上。
黎溫蕎掃了一眼,發現竟是一些票據、帳本的複印件!
「還和之前一樣,只能看,不能拍照複印。」
「了解。」
許文的記性好,他將這些東西前前後後看上兩遍基本就能記住。
黎溫蕎屏住呼吸,腦海里不停地盤旋著怎麼才能將這些東西拍下來。
她捏著手機,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許文看過後將資料裝回公文包里,「收好吧。」
蝴蝶紋身接過,黎溫蕎的目光跟著公文包移到了最裡面的椅子上。
大概是喝了酒,蝴蝶紋身的話也多了起來。
「就這個黎盛,我已經不止一次幫人查他了。這資料你也看了,七八年前他就背著他哥偷偷搗鼓,據說搗鼓出來的錢都花給外面的女人了,家裡沒少給他擦屁股。」
黎溫蕎心裡一驚,攥緊的拳頭裡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聽說他哥都不打算管他了,聯合了幾位大股東想把他掃地出門,誰知沒過幾天,他哥嘎嘣一下沒了!你就說吧,這人還是命好!」
一瞬間,黎溫蕎的腦子裡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
一連串的信息灌入腦海,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分不清現實。
蝴蝶紋身扣了扣桌面,「怎麼了妹子?頭一次聽豪門的花邊新聞?」
「啊?沒什麼,有點口渴。」
黎溫蕎端起水杯灌了幾口水,可依舊口乾舌燥。
「唉,干我們這行見過的多了,剛說的這些都不算什麼,你聽聽就得了!」
黎溫蕎穩住心緒,她的目光落在那個公文包上。
負責拎包的那個小弟似乎也喝了不少,看起來有點醉意。
蝴蝶紋身推了推他,「困了?走時候記得把東西拿好。」
小弟點頭。
許文抬腕看了下時間,「這也不早了,您要吃好了咱就撤吧!這韻晨查到這兒也差不多了,另一家公司還得拜託您多下下功夫。」
「您這說的哪兒的話,錢給得這麼到位,我還能不使勁?」
蝴蝶紋身拍了拍許文的肩,之後便站起身來。
聽這意思,褚氏不會再查有關韻晨的東西了,所以……眼下是最後的機會!
想到這裡,黎溫蕎渾身緊繃。
她跟著眾人出了包廂,故意放慢腳步走在最後。
蝴蝶紋身摸了下肚子,「哎呀,我得去趟衛生間,你們哥倆等我會兒。許先生您要沒事了就先回。」
許文禮貌笑笑,「不急,等您出來了我們再走。」
幾個人站在走廊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走廊里光線昏暗。
黎溫蕎站在拎包小弟身後,只見包的拉鏈沒有拉嚴實,隱約露出幾個角。
黎溫蕎深吸口氣,抬眼觀察著周圍。
趁著幾個人不注意,她悄悄伸出手,向著包內摸去。
然而沒先觸碰到拉鏈,一隻手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黎溫蕎一哆嗦,本能地想叫,然而另一隻手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呼吸一窒,掙扎幾下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絲絲縷縷的沉水香鑽進鼻尖,黎溫蕎這才反應過來。
她回頭,只見葉寒西站在她身後,正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她不甘心,心中還惦記著包里的東西,可葉寒西拽著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拖到了沒人的包間。
門合上,葉寒西這才鬆開了她。
「葉寒西!」
「黎溫蕎,你的膽子可真是大,那幾個人的東西你也敢偷?」
兩人同時說話。
在聽清葉寒西說什麼之後,黎溫蕎蜷了蜷手指,無聲地靠在牆上。
葉寒西手掌撫上她的臉,聲音柔和了幾分,「你想查什麼?」
她垂著頭沒出聲。
想起剛才在包廂里聽到的那些內容,她整個人都像在往下墜。
葉寒西摸出一支煙,慢條斯理地點燃。
他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面。
「昨天心情不好,也是因為這個?」
葉寒西太了解她了,一旦有心事,整個人都會無精打采。
昨晚是,現在也是。
黎溫蕎吸了吸鼻子,沒回答。
葉寒西掏出手機,幾下撥出姚義的電話,「去查查趙遠那幾個人最近在查什麼。」
姚義:「趙遠?」
說起來,葉氏也曾和趙遠有來往。
沒等葉寒西繼續說,黎溫蕎出聲打斷他:「不用了。」
葉寒西抬眸,只見黎溫蕎從包里拿出幾頁紙,緩緩遞到他的面前。
葉寒西掛掉電話,一臉疑惑地打開。
在看清楚上面的字時,他不由得蹙起了眉。
黎溫蕎解釋道:「韻晨是我爸爸一手創立的公司,現在在黎盛手上。」
葉寒西來回翻看著,眉頭蹙得更深了。
「所以,你想自己去查?」
黎溫蕎咬著唇,輕輕點了點頭。
葉寒西看著她,一雙黑眸充滿了壓迫感,「不告訴我,怕我趁機和你講條件?」
黎溫蕎抬眼望他,「你會嗎?」
葉寒西將紙疊好,放進口袋裡。
「商人講究利益,而我是生意做得最好的商人,你覺得呢?」
黎溫蕎不想這樣被動,可想到剛才那緊迫的瞬間,她知道,憑她自己根本拿不到證據。
葉寒西站起身,手指撫過她眼尾,他袖口上還沾染著淡淡的菸草味。
他低頭,嘴唇貼在她側臉。
「你想怎麼樣,查清真相,還是把他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