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黎溫蕎低聲回應著。
葉寒西另一隻手臂也伸過來，雙手將她按在懷裡。
他的呼吸沉穩均勻，聽起來很是疲憊。
黎溫蕎更加確定，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或許是因為沈芷白？
但葉寒西不說，她是不會問的。
她想，等這場風波徹底平息了，就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接連幾天，葉寒西每晚都會回家，有時會關住房門打電話，一打打很久，黎溫蕎也不知道他打給誰。
但他睡前總能抽出時間給她補課。
黎溫蕎不得不承認，葉寒西的確是個好老師，他只需講一遍，她就都能理解。
他們補課的時候關係十分和諧，就像是從沒發生過爭執。
可夜晚躺在床上，誰都沒有主動提過那事兒。
網絡上依舊平靜，可這種平靜之下，總讓人覺得不真實、不踏實。
隨著期末考的結束，年也越來越近了。
大概是因為今年葉國征在，很多節前的準備工作葉夫人都親力親為。
自上次葉南之教訓了葉昕文後，黎佳佳和葉南之大吵了一架，直到現在還在冷戰。
轉眼到了除夕。
葉夫人愛熱鬧，每年都會把親戚叫來吃年夜飯，今年也不例外。
傭人們忙前忙後，葉夫人招呼人打麻將，黎溫蕎恰好路過。
葉夫人眼尖，「溫蕎啊，三缺一，你快過來湊個人數！」
「我？」黎溫蕎指著自己的鼻尖。
她很少打麻將，只知道什麼牌能胡，至於其他幾家缺什麼牌，一共打了幾張牌，她統統不懂。
「對呀，過來學學嘛！」
黎溫蕎正想拒絕，一位表嫂站了起來，直接推著她坐在麻將桌旁。
「看看，最好的位置留給你了！去年表姑坐這兒可是連贏了兩晚上呢！」
葉夫人碼著牌，神采奕奕，「嘖，是我手氣好，今年坐這兒照樣贏！」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起鬨。
葉夫人抬頭對著黎溫蕎說：「沒事，你就湊個紅火熱鬧，輸了我朝寒西要！」
看這架勢，再推辭就掃興了。
黎溫蕎只好硬著頭皮碼起牌來。
果然，也就打了二十多分鐘，她幾乎把把點炮，眼看手邊的籌碼見底了。
坐她上家的表嫂撅嘴了，「你們婆媳是商量好了麼？怎麼張張牌餵了表姑手裡！」
葉夫人笑，「誰坐我這兒她餵誰！」
表嫂不幹了，一眼瞅著從樓上下來的葉寒西，「寒西，快去給你媳婦看看牌，一會兒把你家底輸光了！」
葉寒西把袖口挽到手肘位置，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幾步踱到黎溫蕎身後，「輸錢了？」
黎溫蕎點頭。
葉寒西從皮夾里掏出一厚沓現金，緩緩放到她手邊，「夠不夠？」
黎溫蕎抬頭看他，只見他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撐著桌面，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沒等她開口，一旁的表嫂又發話了，「這沓？估計夠她打半個小時的！」
一直沒說話的四姨也忍不住了，「寒西啊，不行你倆換換位置吧，照這輸法，過了今晚你門口那輛車也得改姓了！」
黎溫蕎臉頰發燙，對著葉寒西小聲道：「不然你來吧。」
葉寒西沒回答，他拽了把椅子，直接坐在她右後方的位置，「我給你看著，你來。」
黎溫蕎只好轉正身子，繼續打牌。
她隨手拿起一張「二條」，沒等打出去，葉寒西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回原處。
「換這張。」
他拿起一張「四筒」，塞進黎溫蕎手裡。
黎溫蕎將信將疑地打了出去。
果然，連著幾圈下來，她再沒點過炮，甚至把輸出去的籌碼贏回來不少。
葉寒西一隻手肘撐在她椅背上，半個身子幾乎貼著她，隔著布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肌肉線條。
絲絲縷縷的沉水香鑽進鼻尖，黎溫蕎突然覺得，這個姿勢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曖昧。
她耳尖不由得發燙。
就在她想著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時，她的耳垂被人從後面撥了一下。
黎溫蕎一怔，不知葉寒西是否有意。
她抬起頭，只見另外三個人都在整牌面，沒人注意他們。
她低頭看牌，耳垂再次被人撥了一下。
黎溫蕎這次確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她正想回頭瞪他，葉寒西忽地手掌貼住她細腰，在她耳邊悄聲說：「你的耳朵好紅。」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的耳朵更燙了。
一旁的表嫂早就瞟到他倆膩膩歪歪了，「你們小夫妻親熱夠沒？」
黎溫蕎一緊張，隨手扔出一張「六萬」。
緊接著，耳邊傳來四姨興奮的聲音：「胡啦！」
得，又點炮了！
黎溫蕎懊惱不已，她回頭瞪葉寒西，葉寒西直接將她從座椅上拖起，「不玩了！」
表嫂笑，「你們小兩口輸不起！」
葉寒西沖她們眨眼，「輸不起就輸不起吧！」
沒等黎溫蕎反應過來，葉寒西直接拖著她上了樓。
黎溫蕎關上房門，剛一回過身，葉寒西忽地把她抵在門板上。
他俯下身，手臂緊緊地圈住她的腰，下巴輕蹭她臉頰，「害羞了？」
黎溫蕎偏頭想躲，奈何她往哪邊躲，葉寒西就往哪邊蹭。
他咬著她的耳朵，「你對我有感覺，是不是？」
濕熱的嘴唇裹著低沉的嗓音，黎溫蕎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仔細算來，兩人已經兩個多月沒親密過了，此刻的葉寒西胸膛炙熱滾燙，壓著她喘不上氣來。
沒等她回答，葉寒西低頭吻上她的脖頸。
「餵……」黎溫蕎推著他，「現在不行……樓下好多人……」
葉寒西嘴唇沿著她的側頸劃到耳邊，低低沉沉地笑了一聲，「晚上呢？」
晚上？
黎溫蕎攥著他的襯衫，一臉茫然地望向他。
葉寒西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而後額頭抵住她，鼻尖相觸，「這麼久了，你不想我？」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聲音透著蠱惑。
黎溫蕎是個正常女性，她當然想過這事，然而只是快入睡意識模糊的時候想過。
因為清醒的時候，面對葉寒西，她不敢想。
她怕一旦越過那道線，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牆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