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蕎接過衣服,在身上比了比。
葉寒西解釋:「新買的。」
黎溫蕎小小「哦」了一聲。
「黃夫人上午打來電話,說想邀請你去,母親直接替你應下了。你換好衣服,咱們直接過去。」
黎溫蕎抬腕看下時間,下午四點,正是先聊天再吃晚飯的時候。
「你也一起去嗎?」
葉寒西挑眉,「不然呢?」
黎溫蕎有點好奇,沈芷白還躺在醫院,葉寒西怎麼會有心思聚會。
但她終是把心裡的話咽下。
姚義升上隔板,黎溫蕎換好衣服,尺碼正合適。
她不得不承認,葉寒西的審美真是好。
煙粉色連衣裙配白色毛呢大衣,再加上她那一頭柔順的長髮,整個人看起來乖乖軟軟的,確實是長輩喜歡的模樣。
大概葉寒西也是這樣想的,他的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車子到達黃家大院,黃夫人早已等在門口。
葉寒西下車,從姚義手中接過禮物遞給黃夫人,「這是溫蕎特意準備的。」
黃夫人和葉夫人一樣,愛好美容和養生,葉寒西特意準備了上好的天山雪蓮,另外還有一盒老字號的點心。
黃夫人接過,笑眯眯地摸了摸黎溫蕎的頭髮,「溫蕎真是有心了。」
黎溫蕎有點意外,想不到葉寒西會以她的名義送禮物。
但她很快收回思緒,挽著黃夫人的手臂進了門。
知道他們要來,黃先生也等在家,見到葉寒西後互相寒暄了幾句。
「走吧,讓他們聊男人的話題,咱們兩個去做小點心。」
黎溫蕎跟在黃夫人身後進了廚房。
說起來,她做其他事情都有模有樣的,唯獨幹不了下廚的活。
黃夫人見她笨手笨腳的,不由得笑出聲。
「別說,溫蕎你還有點像被寵著的年輕太太。」
「嗯?」黎溫蕎停下攪拌麵粉的動作,不明白黃夫人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知道嗎?好多新婚的太太都特意去學烘焙,親自做點兒小點心討丈夫歡心。丈夫不一定愛吃,但喜歡那種被人惦記的感覺。」
「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確實,她結婚早,這些事情褚念都不一定知道。
袁清梅從不關心她,所有的事情全靠自己一點點摸索。
顯然,黃夫人也想到了這點,她有點同情。
「你要願意學的話,我教你,咱們也在寒西面前露一手。」
聽了黃夫人的話,黎溫蕎不覺透過玻璃門看向客廳里的葉寒西。
只見葉寒西背對著她,舉手投足間很是優雅。
不知他與黃先生聊的什麼話題,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溫蕎啊,其實寒西還是很不錯的,你說是不是?」
黎溫蕎收回目光,垂下眼帘不知該怎麼接話。
黃夫人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手背,「在這個圈子裡,不偷腥的男人有幾個,況且寒西那些都只是傳言,又有誰見到實質了呢?」
說到這裡,黃夫人壓低了嗓音,「昨晚沈芷白出車禍了,據說有幾個狗仔特意等在醫院門口,一旦拍到寒西,那可是能賺好多錢的。
但你看現在,一切風平浪靜,這是不是也側面說明寒西根本就沒去見她?」
這個問題,黎溫蕎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昨晚葉寒西一夜未歸,黎溫蕎想,會不會是他走了什麼特殊通道躲過了媒體。
黃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放心吧,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真要有什麼,早晚會傳出來的,你靜觀其變。」
黎溫蕎默默點頭,但終歸不踏實。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場見面,黃夫人是帶著任務的。
畢竟在生意場上兩家交集很多。
黃夫人拿出幾個餅乾模子,「喏,溫蕎你試試,親手做幾塊餅乾給寒西吃?」
黎溫蕎順手接過,按著黃夫人的方法摁了幾個小餅乾。
大概她真的沒有做飯的天賦。
二十分鐘後,她從烤箱裡取出餅乾。
左邊的餅乾精緻好看,右邊的餅乾在烘烤的過程中變了形,邊緣處還發黑,黎溫蕎哭笑不得。
黃夫人忍俊不禁,「大概是你沒按均勻!」
聽到兩人爽朗的笑聲,葉寒西從外面進來,看到笑得純粹的黎溫蕎,他有些恍惚。
他抬手擦掉她臉上的麵粉,「笑什麼呢?這麼高興。」
感受到他手掌的溫熱,黎溫蕎微怔。
沒等她開口,黃夫人把烤盤端到葉寒西面前,「寒西你猜猜,哪個是溫蕎做的?」
葉寒西想都沒想,直接拿起了一枚糊到沒耳朵的小熊,「這個?」
黎溫蕎咬著唇,頗有些難為情。
可下一秒,葉寒西面不改色地把餅乾塞進嘴裡,黃太太直接笑出了聲!
「寒西,你可真是寵她!味道怎麼樣?」
葉寒西咽下餅乾,「讓我說實話?」
黎溫蕎隱隱升起一絲期待。
葉寒西擦了擦手指,「不好吃。」
黎溫蕎瞬間垮了臉。
「但也能吃,你再餵我一塊。」
葉寒西從沒在其他人面前與她親昵過。
此刻當著黃夫人的面,黎溫蕎雖是不願意,但也無法駁他的面子。
於是她捏起一塊不太糊的餅乾,塞進了葉寒西嘴裡。
她的指尖無意蹭過他的唇,軟軟的,溫熱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碰他,但總覺得過分曖昧。
葉寒西嚼著餅乾,眼中噙著笑。
黎溫蕎看著他,這一切都令她恍惚。
晚飯過後,黃家夫婦親自把他倆送到車上。
黃夫人把沒吃完的小餅乾打包給葉寒西,說是黎溫蕎第一次做的,他怎麼著也得吃完。
葉寒西笑著接過。
車子漸漸駛離黃家,葉寒西一下子沉默了許多。
車廂內寂靜,只剩絲絲縷縷的沉水香。
黎溫蕎這才明白過來,他一晚上的開朗大概率是裝的。
或許是出於禮貌,或許是為了生意上的合作,又或許是為了讓葉家人放鬆警惕……
想到這裡,黎溫蕎瞬間覺得挺沒意思的。
可下一秒,葉寒西突然向她靠近了幾分。
他伸過手臂將她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
「玩得開心嗎?」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
與這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溫熱的鼻息,和淡淡的紅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