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嬸敲開了房門,她走到床邊,神色間是掩飾不住的尷尬。
「有事嗎?」黎溫蕎坐起身。
「少夫人,少爺出門前吩咐,讓把小暉公子的東西都收拾好,他一會兒派人來拿。」
黎溫蕎苦澀一笑,把手裡的小汽車遞給李嬸。
李嬸接過小汽車,扔進收納箱裡,轉身又去衣帽間收拾小暉的衣服。
想當初,黎溫蕎特意為小暉騰出一個小柜子。
雖然她從沒說過歡迎小暉的話,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包含了對小暉的喜愛。
究竟是喜歡小暉,還是喜歡孩子,她自己也說不清。
沒一會兒,李嬸把小暉的東西全部收拾乾淨。
她看了看那張小床,猶豫地問道:「少夫人,這張床也收走嗎?」
黎溫蕎手扶著欄杆,想起每晚小暉睡在上面,她給他唱歌、講故事,有時兩人也會轉換角色,小暉給黎溫蕎講故事。
小孩子的口齒總歸不太清晰,說話的聲音自帶幾分可愛。
黎溫蕎不止一次地產生錯覺,錯把小暉當成自己的孩子。
現在想來,她是多麼得可笑。
她撥了撥床頭上的搖鈴,搖鈴發出清脆的聲響,「都收走吧。」
「欸。」李嬸應著,又招呼了兩個人一同把小床搬了出去。
日子照常過著,葉寒西每晚都會回來。
或許是礙於葉國征的施壓,又或許是礙於葉氏的聲譽,黎溫蕎再沒聽到有關葉寒西和沈芷白的傳言。
偶爾幾次,沈芷白打來電話,但都被葉寒西拒接了。
黎溫蕎也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生活算什麼,一切都歸於原位,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這天下午,葉夫人交給黎溫蕎一封邀請函:「溫蕎,黃先生家的小孫女過滿月,原本是邀請我和你爸爸去的,但你爸爸身體不舒服,不方便飲酒,你和寒西去吧。」
黎溫蕎接過邀請函,心中頗有些為難。
她知道葉夫人的用意,雖說上次的各種報導都被刪乾淨了,但圈子裡的流言蜚語還在。
葉夫人是想借這次機會,讓她倆當眾秀恩愛,好堵住那些傳言。
「這……」
「媽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參加這次宴會的,大多數都和咱家關係不錯。我平時在外沒少誇你,雖然很多人沒見過你,但都是知道的。」
黎溫蕎思索了一番,如果能早點挽回葉家的聲譽,她是不是就能早一點離婚了?
想到這裡,黎溫蕎同意了。
黃昏時分,葉寒西主動回來接她。
他身著一套深藍色的絲絨西服,那顏色猶如深邃的夜空,神秘又高貴。西服貼身而裁,將他挺拔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盡致。
黎溫蕎這才發現,這西服與她身上的禮裙是一套的。
就連胸前那枚精緻的胸針都是情侶款,仿佛是兩顆星辰鑲嵌在夜空之中。
黎溫蕎不禁感慨,為了這次活動,葉夫人真是煞費苦心。
葉寒西走到她身側,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而後主動拿起她的包,又牽起了她的手。
大概是想到這次的任務,黎溫蕎沒有拒絕他。
沒一會兒,車子停靠在黃家的停車坪上。
葉寒西夫婦的到來,瞬間成為了全場焦點。
葉寒西下車,十分紳士地向黎溫蕎伸出手臂,黎溫蕎挽著他,兩人一同進入宴會廳。
黃家夫婦看到他倆,趕忙迎了上來。
葉寒西從助理手中接過賀禮,雙手交到黃家人手上。
黃夫人看著黎溫蕎,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歡。
在這個圈子裡,太太們最恨的就是小三、二奶,所以她們對別家的太太,都有著本能的善意,尤其是丈夫有著花邊新聞的太太。
「寒西,怎麼不介紹一下呢!」
黃葉兩家是世交,黃夫人看著葉寒西長大,叫起來也親切。
葉寒西攬著黎溫蕎的腰,輕輕將她向前推了幾分,「叫黃阿姨。」
「黃阿姨好。」
黎溫蕎又軟又乖,黃夫人看了直點頭。
她拉過黎溫蕎的手,「今晚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跟著我吧,讓他們那些臭男人去喝酒吹牛,咱們去吃好吃的。」
「好呀。」黎溫蕎笑著挽住黃夫人的手臂。
黃夫人扭頭,就見葉寒西眼巴巴地望著黎溫蕎,她不由得打趣道:「怎麼,捨不得讓她陪我啊?」
「怎麼會。」
葉寒西攏了攏黎溫蕎的披肩,「玩得愉快。」
不知是不是產生了錯覺,黎溫蕎總覺得葉寒西看她時似是有話要說。
「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黃夫人說完便帶著黎溫蕎向太太們走去。
大概是葉夫人提前打好了招呼,黃夫人每見一位太太,都會向她們介紹黎溫蕎,言語中儘是讚美。
不知出於幾分真心,太太們對她很是客氣,黎溫蕎笑著一一回應。
不遠處,幾位太太正圍著桌子打牌,其中一位身後坐了位小姐,
那位小姐頭髮微卷,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雙丹鳳眼很是傳神,那獨特的氣質像是留學回來的。
黃夫人拍了拍黎溫蕎的手背,「知道那是誰嗎?」
黎溫蕎搖頭。
黃夫人神秘一笑,嘴巴貼在她耳邊,
「那是薛家的小小姐薛卉,自小跟在寒西身後跑,奈何寒西看都不看她一眼。
前陣子她剛從國外回來,聽說寒西結婚了,還和她母親鬧呢!」
聽到這裡,黎溫蕎不禁多看了幾眼。
「走,帶你過去瞧瞧。」
黎溫蕎本想推辭,可黃夫人已經帶著她朝那桌去了。
眾人見到她們紛紛起身,嘴裡道著喜。
「黃夫人,這位是?」其中一位太太看向黎溫蕎。
黃夫人故作神秘,「我不說,你們先猜。」
這些太太們都是人精,眼見著黃夫人對黎溫蕎充滿喜愛,嘴巴全部跟抹了蜜一樣,「那一定是您那位遠房侄女,這麼標緻水靈,活脫脫的小黃夫人!」
黃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被你們這麼夸,我可是沾了寒西的光了!」
「寒西?」幾位太太不笑了,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
「對呀!」黃夫人笑著拍手,「這位就是寒西的太太呀!瞧瞧,是不是比傳說中的還漂亮?」
幾位太太尷尬笑著,眼神中充滿了打量。
黎溫蕎裝作看不出來,禮貌地向她們打招呼。
鑑於黃夫人在場,這些人又得罪不起葉家,於是紛紛拍起彩虹屁來。
就在這一團和氣之下,一道冷硬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
「神氣什麼?一個脫光衣服爬床上位的浪蕩心機女,有什麼可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