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逸軒,VIP包廂。
葉寒西半邊身子陷進沙發,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微敞的領口下,是被酒精染過的淡粉色肌膚。
他半眯著眼,慵懶,性感,卻也透著聖不可攀的矜貴與優雅。
沒一會兒,姚義從門外進來。
「葉總,都辦妥了。」
「嗯。」葉寒西手握紅酒杯,淡淡應著,「黎盛做過的惡事太多,不少仇家找不著始作俑者。我不過是向外透露點消息,自會有人上門找他。」
蔣硯在一旁笑。
「嘖,一個黎盛,犯得著你兜這麼大的圈子?」
葉寒西扯起嘴角,「我幹嘛為了他髒了自己的手?」
蔣硯斜睨他,「我看你是因為他和黎溫蕎有血緣關係吧?女婿收拾老丈人,傳出去容易讓你的小嬌妻背上不孝的罪名。」
葉寒西嘴唇貼著杯壁,一口灌下了整杯酒。
蔣硯攬上他的肩,「可惜你那小嬌妻,根本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
「滾!」
葉寒西推了蔣硯一把,蔣硯卻笑得更歡實了。
「其實今天這事,你真的不應該怪她。你說那種情況下,她不走能幹嘛?等著被人數落麼?」
葉寒西放下酒杯,語氣淡然,「從黎佳佳敲她門,到她去醫院,這中間至少經歷了一個多小時。她明知道會有人為難她,卻不給我打電話。」
「這有什麼?興許她覺得自己能應付了呢?」
「黎盛,譚敏娟,這都是些什麼人?這些人為難她的時候還少?她寧願跟在葉南之身後當縮頭烏龜,也沒想過讓我為她撐腰。」
蔣硯給他倒了一杯酒,葉寒西再次一口灌下。
葉寒西盯著手指摩挲過的杯沿,語氣幽涼,「說白了,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從沒想過我。」
蔣硯懂了,人總是本能地依靠最親近的人。
今天黎溫蕎躲在了葉南之身後,卻沒向他求救,葉寒西在意了。
「別琢磨了。還有幾個兄弟沒到呢,沒開喝你就醉了,可還行?」
葉寒西輕哼一聲,隨腳踹倒了地上的矮凳。
「葉總的腳疼不疼?脫下鞋我給你揉揉?」
葉寒西瞥了他一眼,皮鞋尖不輕不重地踢在蔣硯腳腕上。
隨著蔣硯「哎喲」一聲,包間門敞開,幾個公子哥相繼進來。
見到葉寒西,幾個人咧起的嘴角紛紛有所收斂。
來的路上他們就聽蔣硯說了,葉寒西今天心情不好,讓他們都讓著他點兒。
其實不用蔣硯說,即便葉寒西心情好,他們也得讓著他。
說起來是小時候一起玩過的朋友,但隨著自己在家族裡的地位變化,有的人難免想要討好葉寒西。
其實葉寒西是不在意這些的,哪些人打心眼裡跟他好,哪些人是因為身份地位和他親,他心裡有數。
今晚是孟家的大公子孟桀回國的接風宴。
葉寒西原本不打算來,奈何孟家和他外公那邊有點親戚關係,礙於面子,他過來了。
孟桀一進屋便坐在了葉寒西身側,他自認為和葉寒西關係親近。
「葉總怎麼微醺了?」
「哪有。」
葉寒西將領口的扣子系住兩粒,手撐著沙發坐直了身子。
孟桀兩條腿大剌剌地向前伸直,「怎麼沒把沈老師帶來?」
孟桀話落,蔣硯扭頭瞥了他一眼,「一群大老爺們,叫女人來幹嘛?」
孟桀隨手抓起一把乾果,「嗐,這不從小就熟麼!說起來,我上次見沈老師還是出國前,那時候她剛生完孩子,別說,底子好,生了孩子也不顯臃腫。」
葉寒西抿著唇,沒說話。
蔣硯掃了他一眼,想對孟桀使眼色,奈何孟桀像個二傻子一樣,根本看不懂蔣硯的暗示。
無奈之下,蔣硯只好端起酒瓶子給幾個人倒酒。
「別干坐著,今晚來幹嘛的,忘了?」
孟桀見狀手托著酒杯,「還是蔣少爺體貼。」
說罷,何勉和秦冬也端起了酒杯。
酒過三巡,幾個人紛紛有了醉意。
孟桀自詡孟家在國外有點勢力,喝了酒更是找不著北,說話越發口無遮攔。
「寒西,你前陣子上的兩次熱搜,我在國外也看見了。說起來你艷福不淺啊。
實不相瞞,我曾經也暗戀過沈老師,奈何她根本不看我一眼。
還是你運氣好,即便她中間結了次婚,最後還是跟了你。兄弟羨慕!」
說罷,孟桀碰了碰葉寒西的杯子。
葉寒西挑著嘴角,「才喝幾杯,就醉了?」
「哪有,我酒量好著呢!」
孟桀一口灌下整杯酒,隨後胳膊搭在了葉寒西肩上。
「說起來,你上次給你太太正名的那條微博,是家裡人逼著發的吧?說白了咱這身份的人,都有點身不由己。」
葉寒西一把撥掉孟桀的胳膊,喉嚨溢出一聲笑,「你很懂我?」
孟桀再次攬上他的肩,「懂,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咋能不懂呢!」
葉寒西盯著正播放著MV的屏幕,沒搭理他,誰知孟桀來勁了。
「說起來,她黎溫蕎算個什麼東西!當初可是葉南之也不娶的!要不是她爬了你的床,哪有機會進葉家!真是苦了你和沈老師了,好好的一對璧人,變成了牛郎織女!」
包廂里音樂聲太吵,孟桀說的話,斷斷續續地傳進蔣硯耳朵里。
他原本是沒怎麼在意的。
可隔著沙發,他眼看著葉寒西的臉色越來越沉。
就在他驚覺大事不妙時,「咣當」一聲,一個酒瓶甩在了孟桀背上!
「寒西!」
瞬間,蔣硯幾個人蜂擁而上,一起按住了胸口劇烈起伏的葉寒西!
孟桀捂著肩膀,癱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快叫救護車!」何勉趕忙掏出電話。
葉寒西雙目猩紅,修長的手指直直指向孟桀,「我葉寒西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孟桀蜷縮在地上,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他雖有不服,卻想試探著解釋,「我TMD哪兒知道誰是你女人!」
「哈!」葉寒西氣笑了,「跟我葉寒西印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你說是哪個女人?」
何勉蹙著眉,悄悄湊在秦冬耳朵邊,「什麼情況?他這性子咋一下變了?」
秦冬:「誰知道呢,他說啥就是啥,咱順著他,別觸霉頭。」
蔣硯從身後給了他倆一人一下,「別學你大兄弟,嘴上沒個把門的!」
何勉和秦冬面面相覷。
幾分鐘後,醫護人員經過特殊通道,把孟桀抬上了救護車……
凌晨兩點,黎溫蕎正睡得香,房間門突然傳來了聲響。
她翻了個身,就見一道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來。
她支起上半身,正要按下床頭燈的開關,眼前的身影突然倒在了床上。
黎溫蕎推了下,沒動。
她緩緩躺回床上,準備再次入睡。
誰知那身影一把將她圈進了懷裡。
滾|燙的呼吸噴灑在頸窩,濃重的酒精味瞬間將她包裹,圈在身上的手臂更是像兩把鉗子!
隔著薄薄的睡裙,黎溫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炙|熱。
「葉寒西!」
黎溫蕎推了推,可沒等她話音落下,鋪天蓋地的吻便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