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西別過黎溫蕎的臉,幽深的眸光上下打量著她,「就這麼走了,你甘心?」
說罷,他轉頭看向葉南之,「你是這麼護著女人的?」
不等葉南之回答,葉寒西掐滅剩下的半截煙,拽起黎溫蕎另一隻手朝著手術室外走去。
葉夫人老遠看見他,神色變得慌張。
葉寒西將黎溫蕎推到眾人中間,「誰打的?」
「寒西,別衝動,有話好好說!」葉夫人拉住葉寒西的衣袖,然而葉寒西一抬手,衣袖順著葉夫人的手指滑了出去。
「母親打的?」葉寒西挑眉。
葉夫人擺手,目光落在葉寒西身後的黎盛身上。
葉寒西回頭,就見黎盛正靠著牆,眼神雖有閃躲,卻是強撐著淡定。
「寒西,我可是她叔叔,也算你半個老丈人。叔叔教訓闖了禍的女兒,不為過吧?況且……」
黎盛說著,眼神意味深長地在葉南之和黎溫蕎之間遊走。
葉寒西眯起眸子,正要開口,手術室的燈滅了。
門打開,醫生摘掉口罩出來。
「怎麼樣了?」
葉夫人急忙上前,其他人也跟著湊了上去。
醫生視線梭巡一圈,「都是家屬?」
葉夫人向後望了一眼,幾名傭人退後。
醫生稍稍吸了口氣,「胎兒暫時保住了,但情況不太好。本身著床就不太穩定,再加上情緒激動,還需住院觀察。」
「著床不穩定?」葉夫人問。
醫生「嗯」了一聲,「不過也無需太過擔憂,本身就是一個篩選的過程,那些質量確有問題的,被淘汰了未嘗不是件好事。不過您放心,我們會盡力保住的。」
葉夫人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葉南之,「聽到了吧,一會兒佳佳出來了,你多安慰著點。」
葉南之沉著臉,沒回答。
黎溫蕎雖是鬆了口氣,但心情依然沉重。
葉寒西側目看她,在看到她那暗淡的目光時,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
黎盛瞥了眼黎溫蕎,但礙於葉寒西在,終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轉身看向葉夫人,「那就勞煩親家母費心了。」
「哪裡的話,佳佳肚子裡的,也是我們葉家的骨肉呀。」
沒一會兒,黎佳佳被人從手術室推出,葉夫人從身後推了把葉南之,示意他過去。
葉南之朝黎溫蕎看了一眼,不情不願地跟了過去。
葉寒西一聲嗤笑,視線掃過病床,而後又落在黎溫蕎臉上。
「有她的份麼?」
黎溫蕎知道,葉寒西問的是她臉上的巴掌印。
「寒西,你要幹什麼!」葉夫人擋在身前,害怕葉寒西亂來。
葉寒西驀地發笑,「關心下病人,母親緊張什麼?」
葉夫人凝眉看著他,「寒西,你一向分得清輕重,如今佳佳身子弱,有什麼事情你等回家了再說。」
葉寒西再次摸出一支煙銜在唇上,他按下打火機,煙霧罩著的眸子透出危險的氣息。
好半晌,他緩緩吐出幾個字:「一碼歸一碼。我葉寒西的女人,不是誰都能碰的。該算的帳,早晚落不下。」
說罷,他抓起黎溫蕎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他沒進電梯,而是拽著黎溫蕎去了樓梯間。
昏暗的光線隨著葉寒西的腳步聲時亮時滅。
黎溫蕎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一般。
她低著頭,不知跟著他走了多少層樓。
直到葉寒西突然停下,她直直地撞在他背上!
黎溫蕎捂著鼻子後退了幾步,眼角滾下幾滴生理性淚水。
葉寒西回頭,一雙眸子像是浸了霜!
「現在知道疼了?跟著葉南之走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疼?」
說著,葉寒西舉起了她的胳膊,手腕還清晰印著葉南之的指痕。
聽著他質問的話語,黎溫蕎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
她不禁好笑,那種情況下還不走,是要繼續任人威脅數落麼?
葉寒西看著她,好半晌,才驀地鬆開了手。
皓白手腕順著他的手掌滑下。
他眯起眸子,沉冷的目光透著危險的氣息。
「黎溫蕎,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說罷,不等黎溫蕎回答,他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下了台階。
黎溫蕎抓著樓梯扶手,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漸漸隱沒在黑漆漆的走廊里。
另一頭,黎盛和葉夫人趴在黎佳佳的床頭上輕聲安撫著。
「我不管,我就是要黎溫蕎給我道歉!」
葉夫人面色為難,「佳佳,這孩子不是保住了麼,醫生說你不能再情緒激動!」
黎佳佳抹著淚,「她黎溫蕎居心不良!她在院子裡詛咒我,說我會被女鬼盯上!」
「這是什麼話!」葉夫人臉色一變,她多多少少有些講究,「這樣的話可不能再從你嘴裡說出來了!」
「是她說的!」黎佳佳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葉夫人陰沉著臉,「媽知道了,你先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等咱們出院了再說。」
黎佳佳不甘心,但見葉夫人神情嚴肅,她便不敢再鬧。
黎盛給她掖了掖被角,「放心吧,有爸爸在,哪有那麼多牛鬼蛇神。你就說這些年,在我的庇護下,你可受過一點委屈?」
黎佳佳眼珠一轉,似是反應了過來。
大概介於葉夫人和葉南之在場,黎盛沒說太明白。
但黎佳佳心裡有數了,黎盛會想辦法給她報仇的。
她抹著眼角,踏踏實實地側躺在床上。
「知道了爸,這事我先不琢磨了,保胎要緊。」
「嗯。」黎盛瞥了眼身後面色鐵青的葉南之,「行了,爸爸在這裡也不方便,就讓南之陪你吧。」
說罷,他和葉夫人一前一後出了病房門。
兩人簡單寒暄過後,黎盛坐著電梯下了樓。
出了醫院大門,司機的電話打不通,無奈之下他只好向停車場走去。
然而剛走出幾步,身後兀地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黎總。」
黎盛回頭,不等他反應過來,一記悶棍便掄在了他的背上。
他兩眼一黑,整個人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