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諸葛恪是諸葛喬部署在江東積極支持北伐的棋子,那麼諸葛融就是諸葛喬部署在江東推動士商競爭的棋子。
諸葛融要在江東建作坊,就勢必要跟江東的士族搶地搶人。
受了諸葛喬薰陶的諸葛融,在對待作坊工人的覺悟上有遠超士族的優勢。
跟著士族的農工群體,叫農奴工仆;跟著諸葛融的農工群體,叫農民工人。
一個叫奴僕,一個叫人民,這待遇自然是天差地別的。
資本主義吃人血的那一套,諸葛喬是不會推行的。
要用就用最好的,一次性到位。
諸葛融的作坊,亦是諸葛喬對士商競爭的一次試點。
為了能降低諸葛融建作坊的風險,諸葛喬先是打造了諸葛融代購祖師爺和時尚先鋒的人設,讓江東的富家子們對諸葛融手中的提花綾錦趨之若鶩。
在積累了原始資本後,又替諸葛融規劃了建作坊的全部流程。
其中就包括了如何讓孫權給諸葛融的作坊當靠山的方案。
若無諸葛喬暗中推動,諸葛融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在江東崛起的。
如此行事,也能避免諸葛喬跟荊益士族的衝突。
先在江東搞試點,失敗了那也是江東士族去找孫權的麻煩,諸葛融在江東若是混不下去了還能來荊州避禍。
若是成功了,那麼一統天下後,大漢的朝堂勢必得考慮江東商人群體的利益而作出相應的讓步。
諸葛喬的士商競爭計劃也就能初步達成了。
不論是重農抑商還是重商抑農,都不是諸葛喬追求的。
哪怕是後世生產力提高了,只靠種地也是滿足不了生存需求的。
想生存,就得在滿足基本種地需求下,再用剩餘的時間和精力去工坊賺取勞動報酬。
工農結合,才能真正的滿足衣食住行需求。
然而當前的時代環境,士族形成了思想和權力的壟斷且對農工商壓榨太甚,只有將商扶持起來,打破士族在思想和權力上的壟斷。
有競爭,才能有進步。
這些想法諸葛喬是無法跟諸葛瑾解釋清楚的,這個時代能理解諸葛喬想法的不多。
最行之有效的方式,不是去給諸葛瑾解釋大道理,而是忽悠!
忽悠成功了,目的達到了,那就夠了。
就譬如諸葛喬「坑害對孫權面服心不服的江東士族」這個理由,足以讓諸葛瑾對諸葛喬放下大半的戒心。
孫權用諸葛瑾這個外來寒門,本身就有打壓和制衡江東士族的目的。
諸葛喬詳細的給諸葛瑾講解了有關作坊的事,而話術的重點是以「仁德愛民」為主。
將這個話題一引申,諸葛融要辦的工坊就成了「仁德愛民」的舉措,而不是在跟江東士族作對。
一頓酒菜結束,諸葛瑾的腦子裡滿是諸葛喬那「仁德愛民」的理論核心:諸如「民貴君輕」「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等等。
雖然諸葛喬忽悠諸葛融的時候用上了資本論,但諸葛喬其實是個「雲資本論讀者」。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諸葛瑾相信了諸葛喬的目的是在盡盟友之誼。
至於引起士商競爭試點的的核心用意,哪怕諸葛喬說出來了,諸葛瑾也未必能理解。
誰會相信商人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破掉士族的壟斷地位啊!
哪怕是遠如呂不韋、近如糜竺糜芳兄弟,都是以商為敲門磚來轉變為士族。
即便是制定這個計劃的諸葛喬本人,都沒有完全的把握,若真有完全把握,諸葛喬也就不會以江東為試點了。
另一邊。
豫州的曹植,也收到了孫權送來的密信。
「勸和?」
「孫權這鼠輩,盡在想好事。」
「這種伎倆,豈能瞞我?」
「傳令前將軍滿寵,即刻引兵入壽春。」
曹植將孫權的密信直接扔到了火盆中,又將孫權的信使驅逐出境。
牙門將文欽不解:「使君,壽春互市是陛下定下的,這個時候引兵入壽春,恐怕會影響壽春的互市。」
曹植冷笑:「我那愚蠢的兄長,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活明白。」
「孫權打不過劉備,就一直想在淮南占便宜。」
「互市不過是孫權用來試探劉備底線的手段罷了。」
「一旦孫權認為劉備會針對江東,他必然會引兵強取壽春,再轉而向東取下邳和廣陵,以表示對劉備的合作誠意。」
「可笑我那愚蠢的兄長,還以為可以藉助孫權來牽制劉備。」
「瞧,劉備都遣將攻潁川了,孫權竟然來信勸和!」
「若我那愚蠢的兄長看到孫權的信,怕是得提前去見先帝了。」
「威逼利誘都玩不明白,當什麼皇帝。」
曹植一口一個「愚蠢的兄長」,聽得文欽多了幾分暢快。
昔日魏諷謀反,文欽因為「辭語相連」受到牽連被下獄治罪,還被鞭子抽了數百下。
若不是文欽天生武勇,早就被抽死了。
曹操念及文欽父親文稷的功勞,這才免於死罪。
對曹操,文欽沒什麼怨恨。
對曹丕,文欽是恨之入骨。
在曹植當了豫州牧後,文欽就來豫州投曹植。
曹植的舊友如邯鄲淳、丁儀、丁廙、楊修都死了,在豫州招募的賢士又大部分看重的是九品中正選材,而非曹植本人。
對主動來投的文欽亦是厚禮相待。
曹植的命令很快傳到了滿寵耳中,對曹植的這個命令,滿寵亦是認同的。
曹丕都讓步這麼多了,孫權竟然想著用一紙書信就要勸和。
現在是劉備在遣將進攻潁川,孫權不幫忙就算了居然來勸曹植隱忍?
滿寵亦是不含糊。
當即令賈逵和胡質引兵入壽春,強行扣押了江東在壽春的商人及其糧米財物。
這強勢的反應,直接將孫權給驚呆了。
孫權一面遣諸葛恪入合肥布防,一面再遣使者去壽春詢問緣故。
去壽春的使者卻全都被賈逵和胡質強勢驅逐。
諸葛瑾又自樊口傳回諸葛喬的態度。
聽得諸葛喬只派了王平去潁川襲擾,孫權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諸葛喬給耍了。
諸葛喬那對外號稱三萬大軍攻潁川,不僅僅是曹叡和曹植看的,也是給孫權看的!
目的就是想看孫權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孫權一心想著要投機,沒想到諸葛喬直接引火引到了孫權身上。
陸遜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勸和的策略是陸遜獻的,然而雙方的反應卻都超出了陸遜的預料。
「吳王,此事是我計劃不周。」陸遜先表明了認錯的態度。
雖然心中惱怒不已,但孫權克制了內心的情緒,輕輕搖頭:「非伯言之過,是我小覷了諸葛喬,也小覷了曹植。」
「沒想到曹植這個奪嫡失敗者,竟然有這樣的膽魄,這是在逼我抉擇啊!」
陸遜猜測道:「或許是曹植認為,曹丕重病難愈,他能一展手腳了。」
「我又聽聞,曹叡在監國後就加封曹植為鄄城王,以表示對曹植的敬意。」
「曹植想在豫州建功。」
孫權踱步尋思:「若我出兵去打壽春,諸葛喬定也會親自去打潁川,到時候豫州極有可能再被諸葛喬得到。」
「若我不出兵,壽春的商人又被曹植遣將扣押,這該如何是好啊!」
陸遜目光灼灼:「吳王,我還有一策,可破眼前局勢。」
孫權精神一振:「伯言,你是我的侄女婿,有良策可儘管說,不用遲疑不決。」
陸遜掃了一眼左右,湊近道:「吳王,可稱帝!」
孫權吃了一驚,強行按捺內心的躁動:「現在稱帝,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劉備還沒死呢!」
這些年,孫權一直都未放棄過稱帝的想法。
只因劉備活著,孫權還不敢當著劉備的面稱帝。
孫權一直盼著劉備早點死,只要劉備死了就可以稱帝了。
陸遜的提議,讓孫權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是陸遜第一次主動提出讓孫權稱帝的建議,這意味著這些年收買人心有了顯著成效。
憂的是稱帝了劉備會不會調頭針對江東,影響孫權在江東的聲望。
陸遜斂容凝聲:「吳王,劉備雖未死,可曹丕卻要死了。」
「劉備必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我料其在長安有出兵的意圖;讓諸葛喬在荊州出兵,只是在試探曹叡以及吳王的反應。」
「曹植派兵入壽春,又扣押江東的商人,亦是在試探吳王的反應。」
「吳王若支持劉備讓諸葛喬得了豫州,今後就會困在江東之地,再無爭奪天下的機會。」
「可吳王若助曹叡,就等於是在向曹叡示弱,曹叡也會趁機提出條件,讓吳王利益受損。」
「唯有稱帝,吳王才能在不支持劉備的前提下,正式以國君的身份跟曹叡和談。」
「唯有以國君的身份,吳王才能真正的跟漢魏鼎足而立。」
「此時不稱帝,更待何時?」
陸遜一席話,說到了孫權心坎上。
仔細尋思了一陣,孫權又問道:「我若稱帝,江東士族是否會支持?」
陸遜篤定道:「江東如今兵精糧足、士民百姓又多有餘財,各郡儒學又昌盛,皆是吳王的文治武功。」
「此時稱帝,江東的士族又豈會不支持?」
孫權聽得大笑:「伯言之言,甚善啊!既如此,我這就召集文武群臣商議此事!」
為了稱帝,孫權準備了很多年了。
因為劉備崛起速度太快,孫權又頻頻吃虧,這才不得不拖延稱帝。
江東如今的勢力變得比以往更強勁,孫權覺得自己又行了。
正如陸遜說的一樣:此時不稱帝,更待何時?
章武六年,二月。
孫權稱帝建號,立國吳,大赦諸郡,改元黃龍。
又尊孫堅為武烈皇帝,孫策為長沙桓王,以長子孫登為皇太子,周瑜女為太子妃,孫策長子孫紹為吳侯。
以孫邵為丞相威遠將軍。
以陸遜為大將軍右都護徐州牧、諸葛瑾為大將軍左都護豫州牧、朱然為車騎將軍右護軍、全琮為衛將軍左護軍、步騭為驃騎將軍、朱桓為前將軍,全琮外皆假節。
以諸葛恪為太子左輔,張休為右弼,顧雍孫顧譚為輔正,陳武庶子陳表為翼正都尉,謝景、范懼、羊慎等江東賢士皆為太子賓客。
其餘如顧雍、張昭、孫奐、孫韶、呂岱等皆有封賞。
作為江東大軍閥,孫權稱帝後的體制也是簡單粗暴,丞相孫邵要兼一個將軍號,大將軍都得分成倆。
實權和虛權沒有明顯的區分。
依舊是以前誰統兵,現在還是誰統兵,不會因為官小就得把私兵部曲交出去。
如諸葛恪,官不大,可私兵部曲的力量卻是不小。
整個江東的國號官吏體系,就體現了一個簡單粗暴。
孫權也不在意這些細節。
再粗暴的體系,今後也可以慢慢理順。
稱了帝,那就能以帝王的身份跟劉備和曹叡對話了。
在孫權稱帝建號後,曹植再次下令,讓滿寵引兵退出壽春又釋放了扣押的江東商人,同時又遣使向孫權道賀。
一進一退,玩得極為嫻熟,盡顯曹植在處理跟孫權關係上的手腕。
比起六年前在出征前醉酒誤事,如今的曹植在經歷曹丕打壓、故友慘死、白月光被賜死等等一系列人生悲慘事後,少了文人酸氣多了王侯心計。
孫權又親自壽春,跟曹植一道向魏吳雙方商人承諾了壽春的互市不會再出現單方面扣押這種極端情況。
這些事,都是沒有掩飾的。
不論是孫權還是曹植,都恨不得能將情報直接送到諸葛喬的案牘上。
孫權更是遣使入荊城,提出「並尊二帝」之意。
用意很簡單:我稱帝了,你們看著辦吧,要麼並尊二帝,要麼絕盟斷交。
見孫權這態度,長史蘇非當即怒了:「孫權狗賊,竟敢妄自稱帝!」
「我以為應當立即稟明陛下,跟孫權絕盟斷交,再出兵搶奪樊口,以示懲戒。」
主簿王甫亦道:「孫權在這個時候稱帝,定然是不想將軍出兵去打潁川郡。」
「反覆無常的小人,又想效仿昔日趁著大將軍北伐襄樊時偷襲江陵舊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功曹廖化直接請命:「我願引兵去打樊口!」
眾將皆是忿忿不平。
孫權是大漢吳王,如今僭越稱帝,等於養的狗反把主人咬了一口,又豈能坐視不理!
諸葛喬輕輕搖著羽扇,靜待眾將發泄憤怒後,這才徐徐出聲:「孫權早有僭逆之心,陛下之所以一直容忍孫權挑釁,只是想以孫權為犄角之援。」
「倘若在應對孫權稱帝這事上做得太絕了,孫權必定會深恨陛下,更可能移兵樊口跟陛下常年對峙。」
「如此一來,要伐中原,就得先兼併江東之地;然而江東賢才尚多,又兵精將廣,錢糧充足,不是一戰能定的。」
「我若跟孫權對峙,就會讓師老兵疲,讓曹叡奸計得逞,這不是上策。」
蘇非忿忿道:「難道就要忍下這口惡氣嗎?」
諸葛喬笑道:「長史勿急,我只是說不能做得太絕,沒說要忍啊!」
蘇非怒氣漸消:「將軍準備如何做?」
諸葛喬喚來記室霍弋:「小弋,你即刻草擬幾篇檄文去長沙,就言吳王孫權聽信讒言,僭越稱帝而令大漢陛下蒙羞。」
「十日後,大漢不會再給江東商人售賣蜀錦等物,荊州將執行閉關鎖州政令,以防孫權偷襲荊州。」
「為保護長沙士民的安危,請長沙士民十日內自行決定,長沙歸大漢還是歸偽吳。」
「若歸大漢,十日後漢兵會入長沙駐防;若歸偽吳,十日後漢兵會護送願意歸大漢的士民入荊州。」
「大漢,絕不會向長沙士民先射出第一箭!」
「記住,檄文陳詞,一定要以『孫權聽信讒言』為核心,要向眾人言明閉關鎖州政令實屬無奈。」
「再列舉呂蒙昔日冒充商人偷襲江陵一事,不是我不信江東的商人,也不是我不信孫權的品行,而是我怕孫權身邊有小人會故技重施啊。」
蘇非的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將軍這是要趁機拿回長沙?」
別看諸葛喬說得很漂亮,什麼「長沙士民自行決定」,什麼「十日後漢兵護送願意歸大漢的士民入荊州」,以及那站在了道德制高點的「絕不會向長沙士民先射出第一箭」等等。
這些話的潛台詞就是:
我受委屈了,但我不會因為受了委屈就牽連無辜。
我甚至不認為這是孫權的僭越之錯,而是認為這是小人蒙蔽了孫權。
於是我給了十日的時間讓無辜的人離開長沙,十日後還在長沙的人就不是無辜了。
既然不是無辜,我武力奪取長沙也就很正常了。
標準的外交手段。
諸葛喬笑而不語。
霍弋領命道:「我這就去撰寫檄文。」
諸葛喬點了點頭,又對廖化下令道:「元儉,通知桂陽太守吳碭、零陵太守習珍、武陵太守樊伷、南郡太守鄧芝、襄陽太守關興,各派遣船隻護送願意歸大漢的長沙士民回歸大漢。」
「勿必要好生對待,不可讓長沙士民的錢財有損失。」
「再讓江夏太守趙累,巡江剿匪,剿匪範圍不要靠近樊口二十里。」
「一定要記住,我們的目的不是開戰,而是在保境安民,不能先吳人射出第一支箭,明白了嗎?」
廖化本就文武雙全,自然能聽懂諸葛喬的話中暗示:「屬下明白!絕不會讓吳狗尋到反駁的理由。」
主場調兵,就是如此的愜意。
荊州的水道幾乎都被諸葛喬掌控,跨郡調兵輕而易舉!
檄文出現在長沙,很快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閉關鎖州?那我們的生意怎麼辦?」
「長沙不駐兵是慣例,就算要打仗為什麼要波及長沙?」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你們的吳王腦子抽了要稱帝!」
「吳王稱帝干我們何事?我們都是商人,能做生意能賺錢就行了。」
「沒辦法,幾年前有個叫呂蒙的就偽裝商人偷襲江陵,輔漢大將軍也是迫於無奈。」
「該死的呂蒙!這不是陷我等商人於不義嗎?」
「不如去找輔漢大將軍許諾,我們都是講道義的商人,不會摻和雙方的戰事的。」
「沒用的,我們都是有道義的商人,可有小人要冒充我們不講道義啊!」
「.」
一時之間,長沙的商人盡皆忿忿。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不論是從益州運送蜀錦還是從涼州運送提花綾錦亦或者荊州本地的冰糖等等,都是花了極大的成本的。
江東的商人同樣如此,大量的糧米運到長沙,然後告訴他們生意取消了糧米不要了!
而更令這些商人鬱悶的是,諸葛喬要讓長沙士民選擇跟著大漢還是跟著偽吳。
部分見機快的已經火速將情報傳回江東。
「諸葛喬這奸賊!」
饒是孫權養氣功夫已經很厲害了,依舊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幾篇檄文就煽動了江東的商人,更可氣的是這些商人背後的士族紛紛向孫權施壓,需要孫權對此作出解釋和回應。
解釋?
朕解釋個屁啊!
回應?
朕需要向你們回應?
孫權氣惱這群江東的商人竟然不跟自己一個立場。
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同氣連枝,一起向諸葛喬施壓嗎?
孫權緊急召來了陸遜商議對策。
陸遜見了抄錄的幾分檄文,亦是驚得冷汗直流:「陛下,諸葛喬這是要奪長沙!」
孫權愣住:「奪長沙?諸葛喬這是要徹底跟朕撕破臉嗎?」
陸遜搖頭:「陛下,諸葛喬奸猾得很,檄文中強調了陛下是受小人讒言才會有如此不智行為。」
「又列舉呂蒙假扮商人偷襲江陵的事,在向長沙士民和江東的商人表達委屈。」
「陛下的態度越強硬,諸葛喬在士民的眼中就越委屈,就占了大義。」
孫權不由氣惱:「伯言之意,是要朕向諸葛喬服軟?朕稱帝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諸葛喬忌憚,怎麼能再向他服軟?」
陸遜目光變得凶戾:「這種時候,多說無益!陛下可調兵入樊口,跟諸葛喬斗上一斗。」
「我就不信,他真的敢跟陛下在樊口對峙而讓曹魏得利!」
「陛下在樊口駐兵,豫州的曹植也能調兵去對付潁川外的王平。」
孫權拍案而起:「朕初登基,正需要一場大勝來樹立威望;既然諸葛喬不識好歹,那就讓他嘗嘗朕隱忍多年的怒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