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搦戰受挫,氣沖沖的返回營寨。
夏侯霸迎上:「文烈兄,為何發怒?」
曹休怒氣不減:「諸葛村夫,辱人太甚!」
「此賊竟然準備了酒肉給營寨門口的軍士,讓這群軍士跟我對罵。」
打了一輩子仗,就沒遇到過這麼離譜的!
酒肉多了你不知道自己吃嗎?
不吃你不會堆在寨門發臭嗎?
一群泥腿子士卒,吃什麼酒肉!
曹休心中忿忿難平,夏侯霸亦是聽得驚訝。
這酒肉本就是奢侈物,通常打了勝仗犒賞三軍時、亦或者徵募死士的時候才會分給普通士卒。
平日裡都是軍中將校及精銳分而食之,哪像諸葛喬這般奢侈浪費。
「文烈兄,那諸葛喬不諳酒肉分配之道,遲早會引起軍中將士埋怨。」
「不必理會。」
夏侯霸憋了片刻,憋出一句鄙視的話來。
自古以來,高高在上的權貴們,大部分都是一個尿性。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牛奶寧可倒掉,也不願廉價賣給窮人。
雖然驚訝諸葛喬會如此用策,但不妨礙夏侯霸對諸葛喬的鄙夷。
回到帥帳。
曹休將搦戰受挫告知曹真,猶自忿忿不平。
曹真聞言,再次堅信了對諸葛喬避戰不出的判斷,囑咐道:「曹休、夏侯霸,你二人去營中準備。」
「待黃昏時分,宛城和西鄂的兵馬抵達,我自有破寨之策。」
曹真語氣冷冽。
顯然並不在意曹休搦戰受挫。
行軍打仗,攻城拔寨本就是基本,豈能因為搦戰失敗而影響心情。
到了黃昏。
曹洪劉曄引西鄂步騎十部抵達宛城南,宛城內曹泰、曹楷、樂綝、史靜、韓榮五將等將,亦引二十部兵馬前來聽候曹真的調遣。
如此一來。
曹真除掉留守營寨的,就有六萬步騎可以調動攻寨。
「陛下有旨意:怠戰不前者,自本將以下,皆斬!」曹真直接拿出了曹丕的聖旨。
聖旨一出,對曹真有小覷之心的曹洪,以及曹泰、曹楷、樂綝、史靜、韓榮等宛城諸將,皆是心神一凜。
曹真直接略過了裝逼打臉的過程,不給眾將任何反對的機會。
樹立威信?
殺雞儆猴?
曹真完全不需要去考慮這些旁枝末節的事,比動用假節鉞的權柄更加的直接果斷!
抗命?
聖旨在眼前都敢抗命,那就是國賊,砍了便是!
不服?
那就憋著!
曹真惟一要考慮的就是擊破諸葛喬!
眾將對曹真有了更深的認知:這是個狠人,不能得罪!
「曹休、夏侯霸,聽令。」
「在!」
「你二人各引五部軍,為拔寨先鋒!摧其鹿角,填其壕溝。」
「得令!」
「典滿、許儀,聽令。」
「在!」
「你二人各引五部軍,距離漢狗營寨百步位置運土堆牆,明日一早,我要見到六丈長、一丈高的土牆。」
「得令!」
「曹洪聽令!」
沒有應命聲響起,曹洪的臉色有些不愉。
曹真取令,冷冷的盯著曹洪:「曹洪聽令!」
曹洪鬆開了拳頭,上前聽令:「在!」
曹真下令道:「你引本部兵馬,在漢狗營寨西面伐木立寨;多設旌旗。」
「得令!」曹洪轉身即走。
曹真也不在乎曹洪的態度,只要肯聽命就行。
「夏侯懋、曹爽!」
「在!」
「你二人引五部兵馬,於兩寨中間淯水中再立別寨,靜候我的命令。」
「得令!」
「其餘諸軍,今夜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強攻漢狗營寨。」曹真大手一揮,將諸般軍令下達。
曹泰疑道:「大軍在營內休憩,若諸葛喬今夜出兵攻打前軍,又該如何?」
曹真冷哼:「這不是你應該詢問的,執行軍令!」
曹泰見曹真不肯多言,遂悻悻退下。
劉曄暗暗琢磨了片刻,道:「將軍此意,莫非是在激諸葛喬?」
「諸葛喬若是出兵攻打前軍,今夜軍士就得不到休憩。」
「若是不出兵攻打,將軍不僅能摧其鹿角、填其壕溝,土牆也能立在百步外。」
曹真對劉曄倒是客氣:「劉侍中明斷,我的確有此用意。」
「我聽聞劉侍中久居江南水鄉,通曉草藥練湯去暑疾蟲疫之法。」
「不如請劉侍中助我督促營中醫官煉湯如何?」
劉曄眉頭一挑,猜到了曹真的真正用意:「將軍,你莫非想——」
曹真揮手止住了劉曄:「未必會用,權且看明日攻寨如何。」
劉曄心中震撼,暗暗對曹真多了幾分忌憚。
從曹真身上,劉曄看到了曹操的幾分影子。
表面看似溫和,實則狠辣兇殘而不折手段。
漢兵營中。
諸葛喬聽聞魏卒摧毀鹿角、填塞壕溝、運土築牆,西面又有魏卒在安營立寨,眼中泛起冷笑。
「這般伎倆,又豈能瞞我。」
諸葛喬召來樊友和曾夏,令二人引一千軍士將營寨中堆放的土石運到寨門口。
這些土石都是挖壕溝和淨水池留在營中的,全都提前用麻布袋裝好。
只需將士將其搬運到營寨口,就能堆砌土牆。
自馬鈞改良了織綾機後,諸葛喬又讓馬鈞將織綾機簡化,專用於生產權貴瞧不上的麻布。
這些麻布也分為兩種,一種是精細適合製作衣物的麻布,耗費的時間長;一種是粗製濫造的麻布,這類麻布專用於製造麻布袋等不需要精細麻絲的。
曹操曾採用奇人計策,起沙為城,以水灌之,須臾成冰,堅如鐵石。
然而這種方式太依賴於氣候。
比起麻布袋裝土石堆砌成寨牆,曹操的冰牆只能算是旁門左道。
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這些麻布袋雖然是由粗製濫造的麻布製造的,但對大部分人而言依舊是珍貴的布匹。
養尊處優的覺得粗麻布磕得慌,可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連這種粗製濫造的麻布都穿不上!
諸葛喬讓姜維派人從隴右將這批麻布袋運到荊州時,還因此被關羽足足訓斥了半日!
尤其是得知這些麻布袋的用途只是用來裝填土石的時候,氣得關羽虎鬚都顫抖了。
當眾喝斥諸葛喬暴殄天物、不知道體恤軍中將士,這些麻布袋的麻布若是給將士增添衣物,不亞於賞賜酒肉!
直到諸葛喬許諾,等來年隴右的工坊生產速度跟上了,直接發放更精細的麻布,這才讓關羽消氣。
樊友和曾夏領了軍令,自軍需處取了麻布袋,引軍士裝填土石。
「若有軍士私藏幾個袋子,算盜竊軍械嗎?」看著裝填土石的麻布袋,樊友感覺眼睛有些痛。
仿佛看見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曾夏嘆道:「中原果然地廣物博,連麻布都用來裝土石了。」
「想我在交州的時候,一家人若有麻布做衣服,都能高興幾年。」
「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絲綢衣。」
樊友看向曹真營寨的方向:「若明日一早,曹真看到我們用麻布袋裝土石築寨牆,會是什麼反應?」
曾夏忽然樂了:「麻布都能用來裝土石築寨牆了,給軍士發放麻布新衣想必也很正常。」
「輔漢大將軍可是當著大將軍及眾將面承諾,明年會給眾軍士發放更精細的麻布製作新衣的。」
不僅樊友和曾夏如此想,搬運土石的軍士亦是如此想。
若不是諸葛喬的軍法森嚴,這一千軍士中必有人私藏麻布袋。
布帛,本就是跟錢掛鉤的。
簡而言之。
諸葛喬拿麻布製作麻布袋,用途僅僅是用來裝土石,在眾軍士眼中跟往地上撒直白錢沒什麼區別!
由於諸葛喬未派兵阻止魏卒摧毀鹿角、填塞壕溝以及運土堆牆的。
曹休、夏侯霸、典滿和許儀的軍務執行得很順利。
執行完軍務後,曹休等將只留了少許兵力看守土牆就返回了營寨,根本沒覺察到漢兵營寨的變化。
翌日。
當留守土牆的魏卒睜開眼睛時,看著對面寨門高壘的土牆,紛紛傻眼了。
尤其是有軍士湊近看到了那麻布製作的土石袋,更是罵了句「漢狗」。
驚聞消息的曹真,親自策馬來到漢兵的寨門。
看著那一個個麻布袋裝填土石高壘的土牆,饒是曹真出身權貴之家,也忍不住驚呆了。
只是立個營寨,用得著如此鋪張浪費嗎?
曹真立土牆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居高臨下的看清漢兵營寨的布置,以及讓弓箭手可以更容易的拋射箭矢入漢兵營寨。
一夜之間。
諸葛喬堆的土牆,比曹真立的土牆還高了一丈,寬了數丈,比起一個小城城牆都不遑多讓了!
「將軍,我等還攻寨嗎?」夏侯霸吞了口唾沫。
我們是來攻寨的,不是來攻城的,要點臉行不?
「先回營打造攻城器械!」曹真狠狠策馬轉身。
攻寨和攻城,是兩種不同的方式。
攻寨是用不到攻城器械的。
當曹真說出「攻城器械」四個字時,可想而知內心是多麼的憤怒和無奈!
曹真求急戰,諸葛喬卻是在這一個勁兒的拖延決戰的時間。
襲擾曹休和夏侯霸,讓曹真立寨整軍多了幾日。
一夜之間築造堪比城牆的麻布袋土牆,讓曹真不得不去準備攻城器械,這又得耽誤幾日。
眾魏將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士氣沒有凝聚起來,反而先降三分。
曹真冷著臉返回營寨,立即召來了劉曄:「劉侍中,一日內,準備好去暑疾蟲疫的湯藥。」
「真以為築了土牆,我就奈何不得了你嗎?」
眾將不明其意,曹真也不多解釋。
劉曄自去準備湯藥,以水兌之,用作全軍將士去暑疾蟲疫之用。
到了黃昏。
曹真的軍令傳到夏侯懋和曹爽的別寨。
一聽這軍令,夏侯懋的頭都要炸了。
雖說行軍無所不用其極,但用這種計容易傷到自己。
「怪不得要立別寨,這事兒太危險了!」
夏侯懋看著曹爽,捂著肚子,眉頭緊蹙,面色有些發青,嘴角滲出鮮血。
曹爽不明所以,關切詢問:「叔父,你怎麼了?」
夏侯懋艱難地道:「可能是水土不服,這幾日我一直都在忍耐,以為能好轉,不曾想今日愈發的嚴重。」
「勞煩阿默派人送我去宛城尋個良醫,再回稟上軍大將軍。」
曹爽見狀,連忙道:「叔父既然染病,怎不早說?行軍途中水土不服是常事,叔父你不該隱瞞的。」
夏侯懋嘆道:「你我皆為將,若有點兒症狀就要休憩,軍中將士如何能心服?」
「你偷偷送我去宛城,不要驚動了軍中將士。」
「否則讓人誤以為我臨陣怯戰,不僅有損我的名聲,也讓上軍大將軍難以約束眾將。」
曹爽連連點頭:「叔父放心,我有分寸。」
當即。
曹爽就安排親信送夏侯懋去宛城,又讓傳達軍令的軍士返回主寨向曹真回稟此事。
遠離營寨後,夏侯懋臉上的痛苦瞬間消失:「曹子丹這混蛋,這麼危險的事你就不能換個人嗎?」
「我好不容易從關中逃得性命,差點又要被你給坑害了。」
「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
故意製造瘟疫這種事,若是事情敗露必然是要被聲討的。
中原各州前幾年,就因為瘟疫死了很多人;其中建安七子都死了好幾個。
曹真不讓其餘人辦,也是考慮到夏侯懋和曹爽一個是曹操的女婿一個是自己的兒子,只要兩人不說誰也不知道這是故意還是無意。
夏侯懋不想得罪曹真,也不想去碰這種影響名聲的事。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曹爽年幼,不知輕重,如實的執行了曹真的軍令。
天氣炎熱。
腐爛的雞羊被拋入了淯水。
不得不說,曹真是真的狠!
當上游有腐爛的雞羊屍體順流而下,立即引起了負責淨水的劉禪警覺。
「立即打撈焚化,截斷水源!」
「董允,速將此事通知輔漢大將軍!」
劉禪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嚴厲。
費禕不解:「太子,只是偶然飄來些雞羊屍體,用不著這般興師動眾吧?」
劉禪輕斥:「飲水乃大事,關係此寨四萬將士的性命,豈能有半點的疏忽?」
「輔漢大將軍既然將此重任交給了我,我就不能有半分差池。」
「速速去辦!」
費禕不敢再問,立即策馬來到帥帳向諸葛喬匯報。
謹慎無大錯,古人誠不欺我!
諸葛喬暗嘆一聲,吩咐費禕:「回去告訴樊城令,任何來取水的軍士,都要叮囑三遍,不可飲用生水。」
「違我將令者,逐出大漢,罰其去偽魏自生自滅。」
費禕吃了一驚,不敢有怠慢之意,連忙返回去見劉禪。
在費禕離開後,諸葛喬又向全軍下達了嚴令:「軍中有軍士擅引生水者,同伍連坐受刑五十;伍長以上各部將校尉官皆記杖刑十棍且無上限。」
在今日之前,諸葛喬雖然有不准引生水的規定,但並沒有太嚴重的處罰,只是循序漸進的改變軍士的習慣。
然而今日,諸葛喬卻直接頒布了連坐法,伍長以上將校尉官皆記杖刑,還是無上限的杖刑。
簡而言之,一個軍卒飲用生水,十棍;十個就是一百棍。
雖說記的杖刑可以用軍功來將功贖罪,可這軍功都是生死中掙來的,誰願意贖這種被波及的罪?
一時之間,寨中的將校尉官沒人敢怠慢。
同時。
諸葛喬又令軍中醫官立即熬製藥湯分發給營中將士,軍中醫官亦是諸營巡視。
由於應對及時,除了軍令前因為口渴飲用了生水的部分體質弱的軍士染了病被及時隔離外,大部分的軍士都得到了有效的防範。
諸葛喬讓軍中醫官趁機再向軍士再次普及了疫病跟飲食的聯繫。
這些話,平日裡醫官雖然經常講,但很少有軍士會當回事。
直到得知部分軍士染上了疫病後,營寨中的軍士才紛紛警醒。
若不是諸葛喬應對及時,不知道有多少軍士會因此而染病。
「沒想到我用兵數十年,竟不如伯松考慮周詳。」
雖然有感嘆,但關羽心中更多的卻是對諸葛喬的讚賞。
這意味著,諸葛喬已經成長為一個優秀的統帥了!
一個優秀的統帥,雖然不一定要百戰百勝,但一定不能有大敗!
一旦大敗,不管之前打了多少勝仗,都會淪為他人的墊腳石,然後被嘲諷為「某知兵」。
漢兵營寨安穩如山,沒有出現預期的「大量軍士染疾」,這讓曹真吃驚不已。
這投疫之法,曹真是跟著程昱虛心求學過的,然而結果卻令曹真大失所望。
「果然,這種旁門左道能否奏效,只能看天命。」
「終究還是得真刀真槍的打一場。」
「攻城器械都打造好了,即便你能一夜築牆又能如何?」
「我必破你寨!」
曹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糾結為什麼投疫之法會失敗。
本就是打造攻城器械中間的一個奇謀,不論成敗都不影響曹真的後續部署。
「傳令,明日一早,眾軍攻寨!」
軍令下達,營寨眾將紛紛打起了精神。
翌日。
眾軍推著打造好的攻城器械向諸葛喬的營寨而行。
除了雲梯和衝車外,還有霹靂車!
上裝機樞,彈發石塊。因聲如雷震,故名霹靂車。
曹操在官渡之戰中就用過此物。
諸葛喬立在土石牆上,看著下方列陣前行的魏卒以及那一輛輛霹靂車,不由哂笑:「幾輛破車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將發石車推上,讓這群愚昧的魏卒,見識下什麼才叫真正的霹靂!」
不多時。
一群軍卒推來十輛跟普通發石車大為不同的發石車。
這是馬鈞在看到諸葛連弩後的發散想法,認為現存的投石車只能一次發射一塊石頭,不利於攻城。
於是「欲作一輪,縣大石數十,以機鼓輪為常,則以斷縣石飛擊敵城,使首尾電至!」
馬鈞的想法自然得到了隴右眾人的支持,曾試以車輪縣瓴甓數十,飛之數百步。
姜維在派人送麻布袋入荊州時,考慮到諸葛喬可能用得上,遂讓工匠帶著圖紙來到了荊州。
諸葛喬見了圖紙後,當即就命人打造了這十輛發石車。
雖然時間倉促,只能打造十輛,但用於守寨也足夠用了。
「轟!轟!轟!」
石塊拋射數百步,直接落入了曹真的中軍。
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石塊,曹真臉色大變:「諸葛喬也有霹靂車?」
「不,不對!霹靂車的射程怎會這麼遠?」
普通的霹靂車也就百餘步,再遠就沒什麼破壞力了。
曹真怎麼也沒想到,諸葛喬開局就來了個王炸,直接砸向曹真的中軍。
猝不及防的曹真,差點就被石塊砸中!
看著石塊身邊被石塊砸得頭破血流的親衛,曹真心中大駭,連忙催軍向前。
投石車的發射間隔,曹真心中也是有計算的。
只要催軍速行,就能避開投石車的攻擊。
然而。
還未等曹真的軍令傳達,又是十發石塊砸向中軍。
饒是曹真為人冷靜,此刻也不由驚慌。
這拋射間隔,諸葛喬有多少投石車?
三十?五十?還是一百?
數十輪拋射,仿若百輛霹靂車在發射石塊一般。
恐懼,都源於火力的不足。
還未接近諸葛喬的營寨寨牆,曹真就吃了大虧。
見石塊不再發射,曹真鐵青著臉大呼:「攻寨!回擊!」
曹真的數十輛霹靂車也抵達了發射距離。
「將軍,請先回寨,小心被賊兵發石車誤傷。」馬忠擋在諸葛喬前方,催促諸葛喬離開寨牆。
諸葛喬沒有強行留在寨牆上。
作為主將,是不能死在軍中將士之前的。
主將若亡,哪怕再有優勢,都得撤兵。
龐統教訓在前,諸葛喬不會傻到去賭運氣。
諸葛喬沒有返回帥帳,而是來到了大寨西門。
西門口,無當飛軍已經列陣待命。
「曹真在西門外部署營寨,又立下如此多的旌旗。」
「今日攻寨也不出動此寨兵馬,我料曹真是想以此寨為奇兵。」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子均,此寨賊兵,就交給你了。」
諸葛喬搖著羽扇,雙目灼灼的盯著曹洪的營寨。
王平目光冷峻,舔了舔嘴唇,露出猙獰的笑容:「這等水準的營寨,攔不住無當飛軍!」
諸葛喬壯言道:「身為無當飛軍的主將,就得有戰術上藐視一切敵人的狂妄。」
「破了此寨,我親自為你慶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