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陵助諸葛喬時，王平只是個大字不識的牙門將。

  跟著諸葛喬保江陵、守街亭、襲陳倉、戰隴右、定涼州、平安定、奪長安，每戰必陷陣先登，戰功赫赫。

  以降將之身，不到四年就封討寇將軍、亭侯，且執掌五部無當飛軍。

  在諸葛喬招募的無當十將中，王平是迄今為止戰功最多、變化最大、能力最強的大將。

  以及福運最強的一位。

  雖然有些玄學，但戰場上的福運很玄妙。

  福運強的，哪怕每戰必先登陷陣，也能活著回來領戰功。

  諸葛喬以王平為無當飛軍主將，亦有此考慮。

  無當飛軍是要打硬仗的，培養起來不容易，福運太差的容易早夭。

  寨門啟，鹿角開。

  五部飛軍列陣而出，向曹洪的營寨推進。

  肅殺之氣，冷如寒霜。

  看著徐徐推進的無當飛軍，營寨中的曹洪不由蹙緊了眉頭。

  「觀其旗號，是漢狗中有盛名的無當飛軍。」

  「如此精銳，不去北面阻擋曹真攻寨，竟然向我推進？」

  「我竟也被小覷了啊！」

  曹洪的心中多了幾分惱意。

  正常情況，無當飛軍應該作為尖刀刺穿曹真的軍陣，以擊退曹真為主，而不是專程來西面打曹洪這支偏軍。

  而現在，無當飛軍優先攻擊曹洪，等於是將曹洪視為土雞瓦犬，可以先滅了曹洪再去擊退曹真。

  被無當飛軍這般小覷，曹洪自然是不樂意了。

  「開寨門！」

  曹洪不想守了。

  作為曹操時代的驍將，曹洪接受不了被無當飛軍這般輕視。

  後方。

  諸葛喬看向魏寨開啟的寨門，以及那隨風飄揚的「魏驃騎將軍曹洪」將旗，眼中泛起幾分算計成功的笑意。

  「果然是曹洪這廝。」

  「對曹操的忠烈倒是有餘，可惜行事不羈、目無法紀，連曹丕這個偽魏天子都瞧不上眼。」

  「曹真讓曹洪別營立寨，估計也是擔心曹洪會壞了軍中法度，索性讓其作為奇襲用的偏軍。」

  眯眼看向曹洪的將旗，諸葛喬很快有了計較。

  片刻後，關羽受邀而來。

  「伯松，可需要我相助？」

  雖然年過六旬、鬚髮半白，但關羽步履沉穩，聲音宏亮有力。

  如關羽、黃忠、趙雲這個級別的猛將，即便六旬了，其下限也是普通武將難以企及的上限。

  關羽之勇，諸葛喬從不懷疑。

  這可是真正的萬人敵！

  諸葛喬行了一禮，指向正在跟無當飛軍作戰的曹洪：「大將軍以為，曹洪的兵馬如何？」

  關羽眯眼而望，不由冷笑：「竟然是曹洪在統兵？我還以為是某個曹氏夏侯氏的小輩。」

  「十幾年了，曹洪這統兵的水平，依舊沒有半分的長進啊。」

  「看似軍士兇狠善戰，實則雜亂無章，一群土雞瓦犬罷了！」

  如今在關羽眼中，曹氏和夏侯氏的大將，也就曹仁是有長進的。

  其餘人都是混吃等死的。

  自然也就瞧不上曹洪。

  諸葛喬又問：「大將軍以為，曹洪的驍勇如何？」

  關羽眼神更加蔑視：「插標賣首之輩。伯松莫非，有意斬將？」

  見關羽對曹洪的評價多有蔑視，諸葛喬不由笑道：「曹真以曹洪為偏軍，又在營寨中立了大量旌旗，我料其是想以曹洪為奇兵。」

  「我立寨牆在北門，除了抵擋曹真外，亦是想趁機拔掉曹洪這處營寨。」

  「故而，我令王平引無當飛軍前往破寨。」

  「本以為曹洪會固寨不出，不曾想此賊竟如此輕狂，欲跟無當飛軍一較高低。」

  「大將軍若能誅斬此賊，曹真必定驚恐。」

  關羽大笑：「黃漢升能以年邁之軀斬殺夏侯淵，我亦能以年邁之軀斬殺曹洪！」

  「伯松稍待，看我如何取這蠢賊首級！」

  片刻後。

  關羽引騎兵出寨，迂迴到南面林中靜待時機。

  曹洪未能覺察，只顧指揮兵馬跟無當飛軍廝殺。

  營寨北面。

  曹真揮軍強攻，在軍令的約束下，魏卒前赴後繼。

  雲梯、衝車、霹靂車，相繼推進。

  寨牆上，漢兵亦是驍勇不懼，矢石如雨，迎擊魏卒。

  戰場無情。

  福運差的士卒，或是中箭倒地，或是被拋石收命。

  刺鼻的血腥味在瀰漫，不論是漢兵還是魏兵都猩紅了眼：入眼所見，只有敵人。

  「真是頑強！」

  曹真看著藉助寨牆地利的漢兵，死死的握住了劍柄。

  這一輪強攻，魏卒沒討到半分好處，反而在寨牆下方留了不少的殘屍斷臂。

  惱怒間，斥候來報：「稟將軍，漢狗攻打西寨，驃騎將軍正出寨迎敵。」

  曹真吃了一驚：「出寨迎敵，誰給曹洪下的軍令？」

  斥候低頭，不敢直面曹真的怒火。

  劉曄提醒道：「我大軍皆在北面攻寨，諸葛喬卻還有閒心去攻打西寨，其中必有詭詐。」

  「倘若驃騎將軍有失，我軍士氣必定受挫，不可不防。」

  曹真本就因為攻寨不利而火大，對曹洪擅自出寨作戰亦是深感不滿。

  此刻聽到劉曄的提醒費，怒火更盛。

  強壓心頭的怒火，曹真冷然下令：「速傳我軍令，令驃騎將軍曹洪立即引兵回寨。」

  「無我軍令不得再出寨跟漢狗作戰，若違軍令，我必斬之。」

  倘若攻寨順利，曹真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如今攻寨失利，曹真容不得曹洪目無法紀。

  傳令兵應諾接令，策馬向西寨而去。

  然而。

  當曹洪聽到曹真的軍令時，不僅沒有撤退的想法，反而激起了逆反之心：「曹真小兒，按輩分還得稱呼我一聲族叔，豈能如此無禮！」

  「若非我在此拖住漢狗的無當飛軍，他能在北面安心攻寨？」

  「不識我好意，反倒以軍令來壓我。」

  「敢斬我？」

  「就憑他？」

  「回去告訴曹真：要麼他換個人來守西寨，要麼就別教我守寨。」

  傳令兵同樣不敢直面曹洪的兇狠，狼狽而走。

  得知曹洪如此驕矜，曹真不由按住了劍柄：「劉侍中，你有陛下的節令，可入西寨接替曹洪守寨。」

  「我讓毌丘興和毌丘節助你，若曹洪敢抗命，直接拿下！」

  劉曄早就想統兵了。

  只是局限於身份，一直都無法實現這個夙願。

  如今有了曹真的軍令，劉曄自然不會拒絕：「將軍勿憂，我這就前往西寨。」

  此時。

  西寨的曹洪，因為曹真的軍令怒氣滿腔，竟然將指揮權交給了副將，親自帶著親衛騎兵跟無當飛軍廝殺。

  曹洪驍勇。

  身邊的親衛騎兵也都是百戰猛卒。

  自西北角而入，強行在無當飛軍的軍陣中穿插，然後又自西南角殺出。

  「無當飛軍，亦不過如此！」

  「可笑曹丕跟那孟達曹彰，竟讓無當飛軍在雍涼揚名。」

  曹洪大笑，又引騎兵自西南角而入，再次在無當飛軍的軍陣中穿插，然後又自西南角而出。

  魏步卒見曹洪在漢兵軍陣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士氣紛紛大振。

  被曹洪連穿兩次，王平並未表現出慌亂，眼神凌厲的指揮眾軍再次列陣。

  曹洪的笑聲也逐漸凝滯：「被我穿插兩次，陣型竟然還能合上。」

  正常的步兵軍陣被曹洪這來回兩次穿插，即便不潰也會陣型散亂。

  少有軍將能如王平這般沉穩。

  仿佛被王平打了一巴掌似的，曹洪感受到臉上有些火辣，內心更怒了。

  曹洪再次引騎兵穿陣。

  都說事不過三。

  前兩次的穿插的確讓王平有幾分意外。

  見曹洪第三次來襲，王平直接下達了「變陣」的軍令。

  原本嚴密的軍陣竟然直接給曹洪讓道了！

  仿佛不是曹洪在穿陣，而是主動給曹洪讓路。

  等曹洪引騎兵入內，陣型又變得密集。

  下一刻。

  諸葛連弩出現。

  曹洪的這支親衛騎兵瞬間變成了活靶子！

  噗！噗！噗！

  鋒利而密集的弩矢，穿透了戰馬也穿透了戰甲！

  一陣陣的哀鳴痛呼聲此起彼伏。

  曹洪大驚失色，不敢再左右拉弓的秀騎射，只顧俯身直衝。

  左衝右突下，曹洪沖陣而出，身邊只有數十騎跟上。

  余騎紛紛在陣中高呼「將軍棄我乎！」

  曹洪咬牙，正欲回身殺入時，身後卻響起了喊殺聲和馬蹄聲。

  曹洪定睛一看，卻見數百騎風馳電掣般的衝來。

  觀其旗號，正是「漢大將軍關羽」！

  曹洪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大變：「關羽怎會出現在此地！」

  此刻。

  曹洪的處境變得尷尬了。

  親衛騎兵大部分都還在無當飛軍陣中，曹洪得回身去救！

  關羽又引騎兵殺來，若救了親衛親兵，曹洪就回不去了！

  曹洪太驕矜、太自負了！

  雖說驍將悍卒在戰場上可以作為尖刀來破壞敵方的軍陣，但這得分是什麼級別的驍將悍卒以及什麼級別的對手。

  不是誰都能如張遼在逍遙津一般「遼復還突圍，拔出餘眾。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

  亦不是誰都能如趙雲在漢水一戰「將張著被創，雲復馳馬還營迎著。」

  顯然。

  曹洪雖然有勇武有悍卒，但缺乏對無當飛軍的了解，同樣也缺乏對戰場形勢的判斷。

  不僅妄想再穿插第三次，還未覺察到關羽藏身林中。

  關羽對戰場的嗅覺很強。

  在曹洪發動第三次穿插的時候，關羽就下令眾騎準備突進。

  王平向來堅韌謹慎，關羽對王平的統兵能力亦是驚嘆。

  果不出關羽預料，曹洪第三次穿插，大半騎兵都陷入了無當飛軍的包圍。

  即便外圍還有魏步卒在廝殺，亦不影響王平利用軍陣包圍曹洪的騎兵。

  亦或者說。

  王平對諸葛喬很信任。

  表面上，諸葛喬是讓無當飛軍摧毀營寨；實際上，諸葛喬會有諸多後手來配合無當飛軍。

  因此。

  王平雖然不知道怎麼擊殺曹洪，但卻可以給諸葛喬製造機會。

  彼此間的默契和信任，讓曹洪的穿插戰術出現了致命的失誤！

  眼下。

  已經容不得曹洪多想了！

  若不能擋住關羽的這波突進，不僅陷入軍陣的親衛騎兵救不了，曹洪自個兒都得搭上性命！

  而在對面。

  曹洪的副將也覺察到了危險，急急分兵去助曹洪。

  王平的反應比曹洪的副將更快！

  衝殺的軍令下達。

  無當飛軍以一伍軍士為基本單位，三伍為小三角，九伍為大三角。

  分散向魏卒衝去。

  在看到關羽的一瞬間，王平就放棄了圍堵曹洪親衛騎兵，轉而跟曹洪的步卒混戰！

  兵對兵，將對將。

  步卒對步卒，騎兵對騎兵。

  曹洪及其騎兵，留給關羽即可！

  王平的任務是擋住曹洪的副將。

  曹洪見親衛騎兵脫困，當機立斷，要跟親衛騎兵匯合。

  然而。

  關羽的速度更快！

  「曹洪！」

  仿若晴空霹靂，關羽的暴喝聲出現在曹洪腦後。

  「好快！」

  猝不及防的曹洪，下意識的側身，想要避開關羽的鋼槊。

  只聽得肩頭一陣劇痛，曹洪直接被關羽給挑落戰馬！

  「將軍！」

  曹洪的親衛紛紛驚愕，策馬上前欲救曹洪。

  卻見關羽棄槊下馬，左手持盾，右手提起厚重的環首刀。

  幾個閃挪就避開了曹洪的親衛騎兵。

  戰馬雖然速度快，但要在小範圍挪移是很困難的。

  曹洪的親衛壓根沒想到關羽竟然會棄馬，一個個都落了空。

  關羽身後的騎兵，則是在這一瞬間紛紛縱馬攔住了曹洪的親衛。

  曹洪嚇得拔腿就跑。

  然而肩頭的創傷以及被挑落戰馬後扭了腳，曹洪根本跑不過關羽。

  關羽大步追上，一句狠話沒喊就了結了曹洪。

  可憐曹洪，跟夏侯淵一樣自恃武勇、驕矜輕敵，被關羽在亂軍中砍死！

  砍死曹洪後，關羽又是一刀，割了曹洪首級。

  哨聲響起，關羽的戰馬一躍而起，落在關羽身邊。

  關羽翻身上馬，附近一騎將手中的鋼槊扔向關羽：「大將軍接槊。」

  整個過程配合默契，仿佛一氣呵成。

  關羽棄刀持槊，輕易就擋住了曹洪親衛的突刺。

  挑飛曹洪的親衛，關羽拎著曹洪的首級，揮槊大喝：

  「曹洪已死！」

  「誰敢再戰！」

  看到曹洪的首級，曹洪一部分親衛愣在原地、一部分驚懼而逃，剩下一部分赤紅著眼沖向關羽。

  「忠心可嘉。」

  關羽雖然口中稱讚為曹洪報仇的親衛，但手中的鋼槊卻是加強了力道。

  真正的演繹了何為「萬夫不當之勇」「何為如入無人之境」！

  曹洪副將驚聞曹洪被斬，嚇得心驚膽裂。

  就在副將不知所措的時候，營寨內忽然響起急促的鳴金聲。

  正是急匆匆趕來的劉曄。

  劉曄不知道曹洪被斬，只瞧見魏卒有潰敗之象，遂令毌丘節鳴金。

  聽到鳴金聲。

  曹洪的副將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往營寨而奔。

  看著雜亂無章、兵不顧將、將不顧兵的眾軍，再看向後方追來的無當飛軍，劉曄頓感不妙，喝令道：「毌丘興，速領弓箭手射住陣腳，有敢沖寨門者，全部射殺！」

  「毌丘節，速領軍士寨門左右分出四條通道，引眾軍入寨！」

  在射殺了十幾個跑在最前的軍將後，雜亂無章的敗兵也逐漸清醒，沿著新分出的四條通道入寨。

  王平見寨門口弓箭手蓄勢待發，遂止住了眾軍，只在寨門口列陣。

  「好謹慎！」

  劉曄盯著王平的將旗，神色更是凝重。

  令弓箭手嚴陣以待，劉曄這才詢問曹洪的行蹤。

  聽得曹洪被關羽斬殺，劉曄和毌丘興父子皆是臉色大變。

  「不好！」

  「毌丘興，立即整軍備戰！」

  「毌丘節，速向上軍大將軍求援。」

  劉曄的聲音變得尖銳，顯然內心很是焦急。

  話音剛落。

  人報漢兵正往營寨推進。

  劉曄不敢再耽誤。

  曹洪被斬，營中士氣潰敗，若不能擋住漢兵這波攻擊，不禁西寨會丟，潰兵還會衝擊北面的大軍。

  來不及去哀悼曹洪的死亡，接下來登場的是光武帝之後、曹丕寵臣、漢之奸吏劉曄。

  雖說德行有虧，但劉曄的能力還是有的。

  有劉曄主軍、毌丘興相助，再加上曹真還在北面攻寨，營寨的魏卒並未因為曹洪戰亡就逃之夭夭。

  未至絕境，不會士氣盡潰。

  另一邊。

  關羽返回寨中，將曹洪的首級和將旗扔向諸葛喬：「伯松，曹洪首級在此。」

  諸葛喬掃了一眼就不再多看，拱手敬道：「大將軍驍勇不減當年，真乃我大漢之壁啊。」

  「營中早已備上酒肉，請大將軍與諸位義士暢飲歡食。」

  關羽大笑：「伯松懂我！」

  關羽沒有在營寨停留，直接引眾騎卒入內。

  早有姚伷、柳伸等將準備好了酒食犒賞。

  諸葛喬看向曹洪的首級，冷笑一聲，讓軍士將曹洪的首級和將旗送往營寨北門。

  營寨北門，本就掛了徐晃、夏侯尚、曹演、李禎四將的將旗，如今再掛上曹洪的首級和將旗。

  正合了諸葛喬先前嘲諷曹休時「欲用五行旗招魂，祭奠陣亡的大漢將士。」

  曹洪的首級和將旗一掛，攻寨的曹休和夏侯霸瞬間呆在原地。

  「我沒看錯吧，那是驃騎將軍的將旗？」曹休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

  夏侯霸亦是心驚不已：「我也看見了，是驃騎將軍的將旗，還有他的首級！」

  越來越多的魏卒，開始心驚，紛紛忍不住後退。

  中軍的曹真不明所以，連忙喝問：「怎麼回事？為何畏戰不前？」

  一小校策馬向前，很快又策馬返回，驚恐的跌落在地：「稟，稟將軍，驃騎將軍，被，被斬了！」

  什麼？

  曹真大驚失色，左右裨將亦是瞪大了眼睛。

  下意識的。

  曹真想到了劉曄的提醒：我大軍皆在北面攻寨，諸葛喬卻還有閒心去攻打西寨，其中必有詭詐。

  「來人，速去西寨打探，讓劉曄來見我！」曹真怒不可遏。

  都給曹洪下達了固守營寨的軍令了，曹洪竟然不聽！

  還未等傳令兵離開，毌丘節就匆匆而來，言簡意賅：「將軍，西寨求援！」

  毌丘節沒說曹洪被斬，是怕引起軍心混亂，故而只說「西寨求援」，卻不知曹洪的首級和將旗都掛在了漢兵營寨的北門外。

  曹真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傳令曹休夏侯霸，即刻前往西寨助劉曄守寨！」

  看向漢兵的營寨，曹真又艱難的下達了軍令：「鳴金，收兵！」

  第一天攻寨就折損了曹洪，這讓曹真難以接受。

  雖然曹洪死了，對曹丕而言是好事；但讓曹洪以這種死法，也是對曹真統兵能力的質疑。

  聖旨都拿出來了，還能讓曹洪被斬。

  曹洪病死或者被曹真軍法處置都行，偏偏是死在戰場上！

  本就不高的士氣，因為曹洪被斬變得更低迷了。

  士氣不振，又如何能驅使軍士攻寨？

  想到這裡，曹真又深恨曹洪。

  你既然不想聽我軍令，怎麼就不學學夏侯楙裝病去宛城？

  夏侯楙裝病瞞不過曹真，曹真也未去較真。

  裝病總比違背軍令的強。

  由於曹洪陣亡，曹真不得不停止攻寨，只能再另尋設法。

  漢兵營中，卻是歡呼聲此起彼伏。

  諸葛喬雖然統兵有方，但漢兵將士內心都有擔憂。

  擔憂關羽老邁雄風不在，所以才讓諸葛喬統兵。

  今日關羽陣斬曹洪，眾將士心中擔憂也徹底消失了。

  關羽雄風依舊，斬殺曹洪這樣的偽魏大將，易如反掌。

  這讓漢兵的士氣更加旺盛。

  接下來的幾日。

  曹真沒有再攻寨。

  用毒失敗，強攻也失敗。

  曹真絞盡腦汁，不知道該如何用兵。

  漢兵又有舟船之利，想繞道去偷襲後方，漢兵乘船順流而下，比魏卒輕鬆多了。

  諸葛喬則是放棄了進攻曹真西寨的計劃，再次固守大寨不出。

  營寨門口飄揚的五色旗亦是對曹真的嘲諷。

  相據十餘日。

  宛城的天氣由晴轉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落下，夏季的江風吹在人身上亦有冷意？

  「下雨了！」

  諸葛喬看向天空，不憂反喜。

  「人道是：天時不予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如今天時亦不會眷顧你啊，曹丕。」

  諸葛喬低聲喃語片刻。

  片刻後，諸葛喬目光多了銳利：「速速召集軍中斥候，往洛陽方向打探。」

  陰雨霖日。

  曹真看著天空中的烏雲，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下雨多日，為什麼還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