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背時曹真入南陽,事無巨細諸葛喬(

  漢章武三年,五月。

  偽魏上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假節鉞曹真,引步騎五萬,曹休、夏侯霸、夏侯懋、曹爽、典滿、許儀、張虎(張遼子)、徐蓋(徐晃子)、王肅(王朗子)、陳騫(陳矯子)、王凌(王允侄兒)等文武相隨。

  大軍浩浩蕩蕩的出伊闕關、太谷關、廣成關,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抵達了魯陽。

  在行軍上。

  曹真雖然比不上夏侯淵三日五百里六日行千里的奔襲,但能讓五萬大軍一個月內抵達魯陽,曹真亦是足以自傲了。

  探得曹真大軍到來的劉曄,親至魯陽見曹真。

  曹真不似曹仁曹洪一般驕矜。

  對待劉曄時,曹真無輕視之心。

  同為曹丕的近臣,曹真又有大將軍之風,對劉曄亦有三分謙讓。

  敘禮後,曹真直言問道:「劉侍中,南陽戰事,演變如何?」

  劉曄亦不隱瞞:「自諸葛喬奪安眾四城後,就不再攻城。」

  「亦不曾分兵奪取西鄂和博望等城,只在宛城以南的淯水河畔安營紮寨。」

  「似乎是在專門等著上軍大將軍的到來。」

  「頗為奇怪!」

  饒是劉曄料事不凡,也猜不透諸葛喬的想法。

  曹洪還因此責怪劉曄謹慎過頭,急匆匆的跑到西鄂布防,結果漢兵的影子都瞧不見一個。

  陳矯子陳騫,為樸實穩重,頗有智謀,聞言問道:「可有探得江東孫權的舉動?」

  「上軍大將軍出兵前,陛下用華司徒之謀,遣使去江東,欲以利害遊說孫權。」

  「是否跟此事有關?」

  劉曄搖頭:「半個月前,壽春的前將軍滿伯寧遣人來南陽詢問軍情;又言孫權之婿諸葛恪在合肥似有出兵跡象。」

  陳騫蹙眉:「諸葛恪?諸葛喬未過繼給諸葛亮之前,是諸葛恪的次弟。」

  「若此子在合肥,陛下派遣的使者恐怕會無功而返了。」

  「我觀孫權此人,外寬內忌,不如散布諸葛恪有意投漢的流言。」

  王朗子王肅則道:「諸葛瑾乃實誠君子,孫權對其頗為器重。」

  「只散布諸葛恪有意投漢的流言,孫權未必會信。」

  「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再在合肥散布諸葛喬有意效仿田氏代齊故事。」

  「孫權若是聽聞此事,即便不懷疑諸葛恪,亦會有戒心,對諸葛恪的請命也會有顧忌。」

  王允侄兒王凌道:「壽春距離南陽太遠,縱然諸葛恪在合肥無異動,亦無法舉兵策應。」

  「不如給信陽的文聘下令,讓其南下攻打江夏郡。」

  「關羽大軍皆在南陽郡,我料江夏郡必定空虛!」

  「若能拿下江夏郡,亦可再用江夏郡利誘孫權去打荊州。」

  這三人都是士族公卿之後,玩軍爭未必行,玩政治是一個比一個髒。

  陳騫是要中傷諸葛恪來引起孫權對諸葛恪的猜忌,行計急。

  王肅則是中傷諸葛喬來讓孫權對諸葛恪滋生戒心,行計緩。

  王凌直接拿孫權頗為在意的江夏郡去利誘孫權。

  雖然效果不一樣,但不論誰的計策成功了魏一方都會獲利。

  曹真細細的琢磨自劉曄處得到的情報,又仔細斟酌了眾人的策略,道:「諸君之謀,皆可並行。」

  「陳騫、王肅,你二人負責安排細作去合肥散布流言;王凌,你去信陽助文聘攻取江夏郡。」

  陳騫、王肅、王凌紛紛領命而去。

  曹真又看向劉曄:「劉侍中,大將軍在宛城,狀況如何?」

  劉曄掃了一眼左右。

  曹真揮手,讓左右眾人退下。

  劉曄面色凝重:「大將軍自兵敗後,身體每況日下;即便守住了宛城,恐怕也時日無多。」

  曹仁本就性急。

  在南鄉南陽又連戰連敗,十萬之眾返回宛城的不足三萬,宛城以南又盡皆丟失。

  最關鍵的是:擊敗曹仁的不是關羽,而是諸葛喬!

  若敗於關羽之手,曹仁最多來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下回定要斬殺關羽雪恥」。

  可敗於諸葛喬之手,曹仁自覺羞於見人,「成年人被小孩給揍了,這還如何雪恥?」。

  曹仁每日抑鬱,牽動舊傷,這身體自然就越來越差。

  曹真目光瞬間多了冷意:「陛下只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破敵。」

  「我自洛陽入魯陽就耽誤了一個月,兩個月不能擊敗諸葛喬,陛下就只能遷都鄴城了。」

  劉曄吃了一驚,猜到了原因:「莫非長安的劉備,出兵潼關了?」

  曹真點頭:「陳騫、王肅和王凌,不諳用兵之法,不識這其中兇險。」

  「劉備出兵潼關,目的不在於軍爭破關,而在於給諸葛喬在南陽造勢。」

  「諸葛喬不攻宛城亦不奪西鄂和博望,定是想以守勢來讓我糧盡退兵。」

  劉曄沉默。

  雖然有情報缺失的原因,但劉曄也沒想到劉備會出兵潼關給諸葛喬造勢。

  在謀略上,劉曄遜色了諸葛喬三分。

  「上軍大將軍準備如何應對?」劉曄按捺有些焦躁的心緒,強行保持臉上的冷靜之色。

  曹真沉吟片刻,道:「別無良策,唯有一戰。」

  光會分析不行,還得有解決問題的方案。

  而現在,曹真的解決方案,唯有一戰!

  劉曄再次沉默。

  眼下局勢,劉曄也想不到比曹真更好的解決方案。

  曹真不再多想,再召曹休、夏侯霸、夏侯懋、曹爽、典滿、許儀、張虎、徐蓋等驍將入內。

  「曹休、夏侯霸聽令。」

  「在!」

  「你二人各引五千步騎為先鋒,在宛城南面立寨,若不能立穩營寨,你二人就自刎謝罪。」

  曹真的語氣很冷冽。

  立寨,亦是先鋒的職責。

  營寨若是立不穩,曹真即便有五萬大軍亦無法跟諸葛喬對峙。

  曹休和夏侯霸紛紛凜然,接令而去。

  「張虎、徐蓋聽令!」

  「在!」

  曹真看著兩員小將,凜然出聲:「張文遠和徐公明皆是當世虎將,身為虎將之後,豈能沒有勇烈?」

  「給你二人五千步騎,持我將令,去跟酈縣的徐商以及南鄉郡北面的王基和徐質匯合,攻打南鄉城。」

  曹仁在宛城雖然不足三萬人,但在宛城外依舊有殘兵尚在。

  如酈縣的徐商有兩千人,又如逃到南鄉郡北面的王基和徐質有三千餘人,沿途亦有些散兵游勇。

  將這些殘兵匯聚,亦可對南鄉城的劉封構成威脅。

  簡單的幾個軍令,盡顯曹真的大將風範。

  劉曄在一旁亦是看得心驚。

  曹真當這上軍大將軍有很多人不服,其中就包括宛城的曹仁和西鄂的曹洪。

  一個小輩,憑什麼都督中外諸軍事、假節鉞?

  劉曄來見曹真,亦是怕曹真跟曹仁曹洪一樣自恃功高聽不得人言。

  如今一見,劉曄心中懸著的落石也穩穩落地。

  譬如,曹真雖然知道陳騫、王肅和王凌不諳兵法,但並未對三人的獻策有反駁,而是在深思熟慮後讓三人各自去行計。

  待三人離開後,這才詢問曹仁的狀況,安排具體的軍事部署。

  雖然曹真不似曹仁曹洪久經善戰,但勝在穩重而周密。

  漢兵細作探得曹真大軍動向,匆匆返回漢兵淯水大寨。

  「報!」

  「偽魏上軍大將軍曹真,遣先鋒曹休和夏侯霸,正在宛城西南五里近水處立寨,約有萬人。」

  「又有一支步騎往酈縣方向而走,旗號是晉陽侯張虎和楊縣侯徐蓋,約有五千人。」

  大寨內,帥帳中。

  一身輕薄素衣的諸葛喬,靜靜的聽完細作的匯報,不驚反喜:「竟然真的來了!」

  「看來洛陽沒有能預測天時的能人啊,亦或者說,曹丕的『帝不聽』屬性又發動了。」

  但凡名將用正兵,必要利用天時;不能明斷天時的,必會為天時所制。

  諸葛喬不著急進兵宛城,並非不敢攻城,而是在等待天時變化。

  只待洛陽大雨霖日,宛城就會真正陷入內無士氣外無援軍的絕境!

  「擂鼓聚將!」

  一聲令下,戰鼓聲起。

  關羽麾下眾將:蘇非、廖化、王甫、關興、傅肜、宗預、輔匡、沙摩柯、習珍、鄧芝、鄧凱、文布、樊友、吳碭、曾夏。

  諸葛喬麾下眾將:王平、馬忠、句扶、張嶷、姚伷、柳伸、柳隱、杜禎。

  劉禪麾下眾將:張苞、魏昌、趙統、霍弋、來忠、法邈、龐宏、董允、費禕。

  三十餘將相繼而來。

  關羽亦引糜照和諸葛望入帥帳。

  糜照和諸葛望入列,關羽則是在諸葛喬的左側席上入座,並未取代諸葛喬的帥位。

  就連劉禪都是以樊城令的身份在眾將列中。

  顯然。

  關羽是準備讓諸葛喬繼續指揮大軍。

  諸葛喬言簡意賅的將曹真抵達南陽及相關情報,分說眾將。

  關興聞言,搶先出列:「曹休和夏侯霸在淯水上游立寨,對我軍不利;末將請命引兵壞其營寨!」

  魏卒在上游,漢兵在下游,直接讓漢兵的取水有了風險。

  軍爭無所不用其極。

  污染河水的毒計屢見不鮮。

  諸葛喬同意了關興的請戰,道:「曹休和夏侯霸,皆是偽魏悍將,不可小覷;需有良將助你。」

  傅肜、宗預和輔匡齊齊出列:「我等願往!」

  三將跟關興配合多此,彼此間亦有不少默契。

  諸葛喬取令道:「關興、傅肜、宗預、輔匡,聽令。」

  「你四人各引一部兵馬前往淯水上游,破壞偽魏營寨。」

  「此戰不以破寨為攻,只需行襲擾之計,讓其不能安心立寨即可。」

  「切忌:不可貪功戀戰,若違我將令,軍法不留情。」

  關興四將皆是一凜,抱拳應命而去。

  張苞隨後出列,請戰道:「久聞張遼和徐晃,皆是當世悍將,不知其子驍勇如何。」

  「請將軍許我兵馬,讓我引兵去攔截。」

  諸葛喬微微沉吟。

  片刻後。

  諸葛喬輕輕搖頭:「曹真讓張虎和徐蓋去南鄉方向,必是想分我兵馬。」

  「南鄉城有零陵王劉封在,足以固守;你尚有更艱巨的任務。」

  頓了頓。

  諸葛喬又看向劉禪:「樊城令聽令。」

  劉禪衷甲加身亦顯少年意氣,出列應聲。

  諸葛喬取出軍令:「樊城令,你率新軍諸將士,負責引水入池。」

  「可還記得我教你的濾水之法?」

  劉禪抱拳應聲:「將絹布迭為兩層,懸於引水壕溝,過濾水中之蟲和污穢雜物。」

  「引水入第一池,池中多備砂石、瓦礫、黃泥,沉澱雜物。」

  「再引水入第二池,引水壕溝中亦以絹布過濾,第二池中需要存放木炭、白礬等物。」

  「再引水入第三池」

  淨化飲用水並非現代才有,南北朝的《雷公炮炙論》就有白礬的記載,現代亦存有明代淨水系統。

  諸葛喬本就善待匠人,只需將大致的淨水理論核心擺出來,自有匠人為諸葛喬完善整個淨水流程。

  大軍在外,基本都是引用的河水,很少有直接挖井的。

  井水也不夠吃。

  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取得乾淨的飲用水,是主將的必修課。

  霍去病誤引髒水中瘟疫的教訓,諸葛喬時刻警惕。

  在淯水安營紮寨的時候,諸葛喬就考慮到了偽魏有可能破壞水源的問題。

  故而提前令人在營寨後方深挖池壕,水自北面第一個池引淯水進入,到南面第五個池再排入淯水,保持水的活性。

  受限於技術,這個工程諸葛喬花了近一個月,最近才將基礎的水池和壕溝挖好,就差引水入池最後一步了。

  諸葛喬對劉禪的回答很滿意。

  劉禪能將這整個淨化系統講清楚,就證明最近是用了心去考察的。

  諸葛喬讓劉禪隨軍,並非要讓劉禪跟劉備一樣可以南征北戰。

  同時。

  諸葛喬也不會讓劉禪專程來軍中鍍鍍金。

  既然來了軍中,見聞就必須有益於劉禪的成長。

  張苞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知道這淨水池對大軍的重要性。

  曹魏一向兇殘。

  昔日泗水為之不流,便是有大量的人被殺了拋屍河中,那簡直是對整個泗水河畔生態的破壞。

  漢末瘟疫頻發,很大程度都是因為生態被破壞,引用水源遭到了污染。

  軍令逐一下達,細緻每個將令都要單獨囑咐。

  待諸軍令下達,眾將各自領命而去。

  關羽則是留在了帳中,眼中多了幾分關切:「伯松,這用兵謹慎雖然沒錯,但過分細緻容易積勞成疾。」

  「你這一個月時常廢寢忘食,如此操勞,很容易給身體留下隱疾的。」

  關羽的關切之言,諸葛喬聽在耳中,慰在心裡。

  諸葛喬笑道:「岳丈良言,我會謹記的。待我拿下宛城,就返家休憩幾個月。」

  關羽輕嘆一聲,起身離開。

  看著關羽離去的背影,諸葛喬臉上的笑意再次消散。

  在統大軍之前,諸葛喬不能理解諸葛亮為什麼要「事無巨細,咸都決之。」。

  自統領大軍後,諸葛喬有了認同的想法。

  不細不行啊!

  似王平、馬忠、句扶等久隨諸葛喬的,思想上能接受諸葛喬的觀念。

  其餘將士,長久的固化思維很難接受新觀念。

  譬如諸葛喬要求軍中將士必須將水燒開後才能引用,這個軍令不僅大部分將士不能理解,連關羽都不能理解。

  關羽認為諸葛喬這是在讓軍中將士染上「貴氣」毛病,會削弱軍士的戰鬥力。

  後世亦曾有人言「我爺爺以前只喝生水也活了九十六」「不乾不淨,吃了沒病」「越是乾淨越是嬌氣」。

  然而,不乾不淨的飲用水,讓多少人吃壞肚子?多少人得了蛔蟲病?

  更嚴重的,亦有瘟疫!

  作為三軍統帥,諸葛喬不會拿軍士的性命開玩笑。

  昔日曹操在赤壁戰敗,輸了不服氣就給孫權寫信「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虛獲此名。」

  雖說此事真假有待考證,但曹軍染病卻是事實。

  如今漢兵攻勢正盛,若因軍士染病而退兵,不僅愧對軍士的信任,也會讓曹真踩著諸葛喬成名。

  「諸葛家一脈相承,都是勞碌命啊。」諸葛喬搖頭輕嘆。

  當初勸諫諸葛亮的時候,諸葛喬言辭鑿鑿;換成諸葛喬自己,也染上了諸葛亮的「壞毛病」。

  想到諸葛亮,諸葛喬又想到了關鳳和諸葛攀。

  骨子裡,諸葛喬是個比較傳統的人。

  只要家中的妻兒心有牽掛,在外苦點累點都沒關係。

  「在過幾月,阿狗就兩歲了啊。」

  「時間過得可真快!」

  想到那個見啥都喊「阿父」的長子,諸葛喬嘴角泛起笑意。

  再想到甘心在家當賢妻良母的關鳳,諸葛喬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愧意。

  「曹真,就用你的失敗,換大漢幾年的安穩吧!」諸葛喬起身,走向帥帳中懸掛的地圖。

  地圖上有打量的標記,密密麻麻,尋常人都能眼花繚亂。

  然而在諸葛喬眼中,卻是一個個清晰無比的數據。

  三日後。

  關興四將返回。

  曹休和夏侯霸三日被襲擾了三日,氣得直接不立寨了,帶著一萬兵就對著關興四將窮追猛打。

  關興四將也不戀戰。

  襲擾的目的達成了,自然不用再去跟盛怒狀態的曹休和夏侯霸死磕。

  這期間,劉禪率新軍也完成了引水入池的工作。

  諸葛喬令軍士依舊每日裡去河邊取水,只是河邊取的水只作沖洗身子及營中污穢用。

  天氣炎熱,若不沖洗,整個營寨中都是臭烘烘的一片。

  五日後。

  曹真大軍抵達。

  見營寨亂鬨鬨的,曹真當場就將曹休和夏侯霸訓斥了一頓。

  曹休和夏侯霸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

  營寨雖然立穩了,但布置一塌糊塗,只能勉強讓曹休和夏侯霸「不用自刎」。

  曹真又花了兩日時間,才將營寨整肅。

  而這期間,諸葛喬一兵未出。

  「諸葛喬頗諳兵法,能遣兵壞我立寨,卻不趁我遠道而來偷襲營寨。」

  「果然如我猜測,諸葛喬這是準備轉攻為守,想耗盡我的糧草。」

  曹真根據諸葛喬的反應,再次確認了諸葛喬的用意。

  曹休請戰道:「不如我引兵去搦戰,誘諸葛喬出兵。」

  曹真亦有此意:「不可墜了我軍銳氣!」

  待曹休引兵搦戰,曹真又令許儀去宛城,請曹仁派兵出城助戰。

  曹真沒有狂妄到要拿這四萬餘人就跟諸葛喬打。

  劉曄在中途去西鄂調兵,最多今日傍晚就會抵達;再讓曹仁派兵出城,曹真就能形成兵力優勢。

  能以多打少的時候,就不能浪。

  這是曹真研究襄樊、隴右、關中、南陽幾戰的心得。

  「諸葛喬,洛陽有人說你是偽漢的後起之秀,是關羽的繼承者,是劉備的韓信。」

  「可韓信之後四百年,比肩樂毅的大才不知凡幾,比肩韓信的卻皆是自吹之輩。」

  「大將軍惜敗於你,只因你在暗大將軍在明;如今你我皆在明處,看你如何能勝我!」

  曹真低聲喃語,雙眸中有堅毅亦有不服。

  另一邊。

  曹休引兵搦戰,耀武揚威:「諸葛村夫,可敢出寨一戰!」

  早有軍士將軍情回稟諸葛喬。

  聽聞是曹休搦戰,諸葛喬哂笑一聲:「傳令,將徐晃、夏侯尚、曹演、李禎四將的將旗懸於寨門。」

  「我欲用五行旗招魂,祭奠陣亡的大漢將士,如今金木水火都有了,就差土旗。」

  「問問曹休,能不能將他的將旗暫借給我。」

  軍士得令。

  返回寨門掛起四將將旗,又將諸葛喬的話轉述一遍。

  諸葛喬說得很平淡,軍士轉述的時候就囂張多了,再加上周圍軍士的鬨笑,氣得曹休臉都快扭曲了。

  「諸葛村夫,你這無膽鼠輩,只敢躲在營寨中當縮頭烏龜嗎?」

  「出來,跟你祖君一戰!」

  見曹休罵得狠,營寨口的軍士可就不樂意了,紛紛朝著曹休對罵。

  將曹休十八代都罵盡了。

  曹休一人罵不過,遂讓親衛也對罵。

  雙方將士就隔著寨門,跟罵街似的你來我往。

  很快。

  魏卒就罵不出來了,因為漢兵營寨門口竟然出現了酒肉!

  這酒肉是諸葛喬給營寨口的漢兵準備的!

  這酒肉一出,漢兵罵得更歡了,罵了曹休又罵曹真,罵了曹真又罵曹仁,罵了曹仁又罵曹操。

  只需罵人就有酒有肉,曹休徵戰多年這還是頭回見。

  看著身邊吞咽唾沫的軍士,曹休忿忿不已,轉身就走:「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