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寅武之戰的辛秘【4k章】
忠遠伯。
自己的堂姐夫。
與江王,岐王一齊在這場戰爭之中。
戰場回來之後,堂姐夫戰死沙場,忠遠伯府被抄家。
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隱秘。
曾安民的頭緒有些亂,表面依然淡定的看著小胖太子。
小胖太子此時已經緩緩講起了那場大戰:
「聖朝與江朝合兵攻擊狴軒部。」
「地點便在萬妖山脈前的玉門關前。」
「說起這玉門關,便是前朝漢哀帝即位之前,其父漢辛帝也算得上高瞻遠矚,命人在邊關築下的。」
「也正是這玉門關,讓我大聖朝與江國幾百年來能不受妖族禍亂。」
「說重點。」曾安民感覺小胖太子越說越嗨,提醒了他一句。
「奧奧!」太子輕咳了一聲,重新捋了捋思路,隨後抬頭認真道:
「當年,我大聖朝有紀青坐鎮,手握雄兵七萬,更是有新晉四品武夫的岐王在側。」
「還有一位,雖是五品,但持三尺之劍,能力扛四品不敗的絕世天才段玉衡!」
太子停頓了一下,神色恢復淡然道:「也就是忠遠伯。」
「忠遠伯當年號稱京城第一劍。」
「京城第一劍不是白子青嗎?」曾安民愣了愣。
他可沒忘了當初在兩江郡時,白子青說以後在京城遇到麻煩,提他京城第一劍的名號。
說起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染髮技術怎麼樣了。
「呵呵,權輔兄有所不知,那白子青雖也是天才,更是在前年成功晉升四品,但在當初他與忠遠伯戰過一次……那一戰雖然只有他二人知曉,但從那戰之後,白子青便入了皇城司做一名普通的提衙。」
「說起來寅武滅妖一戰,白子青也參與了,只是一直跟在岐王身後,沒分到太大功勞罷了。」
「也就是忠遠伯死了之後,他才敢自稱京中第一劍。」
太子笑呵呵的給曾安民解釋,隨後他著重強調:
「他的京中第一劍是自稱。」
懂了。
京城第一劍是白子青自己給自己封的唄。
曾安民心中忍不住有些樂。
等等,怎麼又跑偏了?
不是要講戰事來著嗎?
曾安民也懶得糾正太子,直接開口尋問道:
「忠遠伯是怎麼死的?為何被朝廷抄家?」
聽到曾安民的話,太子面色微微變冷道:
「那忠遠伯投妖了。」
什麼?!!
曾安民直接愣住!
投妖??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來的信息量卻是無與倫比的讓人頭皮發麻。
叛國投妖。
這條罪名莫說是抄家,誅九族都是輕的。
皇帝要是再不開明點,直接誅十族了。
等等……
若是這樣的話,堂姐是怎麼活下來的?
要知道,當時堂姐已經嫁入忠遠伯府了啊……
難道是老爹托關係保住的?
不行得回去問問他!
思緒亂做一團,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這些如同亂麻一般的思緒全都按下去。
目光極為認真的看向小胖太子。
小胖太子看到曾安民久久不言,也是嘆了口氣:
「其實這個消息傳來之時,我也是不信的,但事實就發生在眼前……」
「當時經過幾番大戰之後,妖族與聖江聯軍皆是死傷慘重。」
「岐王更是負傷無法行動。」
「最後,由江國當時還是長公主的女帝定下誘敵之計。」
「把埋伏地點放在了玉門關外不遠處的白登道之處。」
「白登道……」曾安民的目光若有所思。
「當時,兩國聯軍將所有兵馬全都調至了白登道附近。」
「因岐王受傷,引誘敵軍兵馬前來的任務便交給了忠遠伯段玉衡。」
說到這裡,太子的目光轉冷,聲音之中帶著一抹嘲諷:
「只是誰也沒想到,兩國聯軍等了近兩天,皆未等到忠遠伯將妖軍引來。」
「又等了幾日後,紀青派兵前去搜查,只搜到了一片狼藉的戰場,妖兵已經全面撤退……」
「等等。」曾安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目光朝著太子看去:
「也就是說,妖族似乎是收到了要被埋伏的消息,所以才沒有進入白登道。」
曾安民這話說出之後,太子的臉色有些陰沉,他點點頭繼續道:
「當時兩國所有將領與士卒皆在白等道做埋伏,只有段玉衡一人領兵在外,他領命前去誘敵,沒有人知道他在外面那兩日都幹了什麼。」
「那也不足以說明他投妖啊。」
曾安民感覺這麼容易便把罪名安插在自己那堂姐夫身上,也太過兒戲。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沉重道:
「當尋到段玉衡之時,只發現了他的屍體,而他的屍體尾椎之處,長了一條碧色的尾巴……」
曾安民渾身一震。
妖血武道?!
怪不得能以五品之資硬扛四品……
「權輔兄可能對武夫之道不甚了解,武道的晉級除了修煉自身武丹外,還有一條路,那便是以妖族精血輔之。」
太子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只有一個結論。」
「段玉衡奉命誘敵而出時,遇到狴軒,被狴軒妖王以精血誘之,泄露了伏兵的消息。」
「得到確切消息之後,狴軒率兵而走,臨走之前將段玉衡斬殺。」
……
隨著太子的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陷入寂靜。
曾安民緩緩吐了口氣。
莫名的想到了虎子那期待的目光。
回去怎麼跟他講?
說你爹是個聖奸?
「嗯,多謝太子殿下解惑。」
曾安民緩緩舒了口氣,他露出一抹笑容。
「權輔兄這便見外了,以後在外喚我一聲居顯便是。」
小胖太子難得在曾安民的臉上看到笑意,一時間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居顯……嗯。」
曾安民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聲音很輕:
「以後便是朋友了。」
「走吧,一同用膳。」
「嘿嘿嘿嘿……」太子聽到「朋友」二字,臉上浮現出傻笑。
直到曾安民走遠他才反應過來,趕緊站起來小跑朝著曾安民追去:
「等等我!」
…………
吃過飯之後,曾安民與太子又來到課堂之間。
「權輔弟。」
秦婉月來的還是那麼早,感受到曾安民坐下後,她笑著將書本放在桌上,抬頭盈盈看了過來。
「秦姑娘學習當真用心,以後莫不是要考個狀元公嘍?」
曾安民開起了玩笑。
他對秦婉月如此用功讀書,實在是有些費解。
這世界女子又不能參加科舉。
「呵呵。」秦婉月自然也能聽出曾安民的打趣,他捂嘴笑道:
「比不得權輔弟天賦絕倫,自是該更加勤奮努力才是。」
這話沒毛病。
「比天賦的話……」
曾安民認真的點頭道:「那你確實應該再多用心些。」
秦婉月:……
小胖太子:……
「開玩笑的。」曾安民看著目光有些呆滯的二人,翻了個白眼。
秦姑娘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候對自己的玩笑也極容易當真。
就在三人聊天之際。
突然聽到一股躁動從門口之處傳來。
只見一名學子興沖沖的從外面走進來,聲音極為高昂道:
「諸位同窗,聽說了嗎?曾兩江又有新作了!!」
這個聲音響起之後,堂間先是安靜了一下。
隨後便是爆發出一股極為熱切的話音:
「什麼新作?」
「比得上《兩江賦》嗎?」
「施兄快快念來聽聽!」
「哎呀,要急死了!!」
「…………」
坐上的幾個學子興趣被引爆。
聽到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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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安民愕了一下,隨後不自覺的撇了撇嘴。
明明我已經淡泊名利。
怎麼還有人在這替我裝逼?
不用扭頭,秦婉月跟王元縝他們這倆人的臉上一定是憋著笑吶!
「別急啊!」
「這首詩還得從曾兩江入幻陣,參與東宮考核開始說起。」
那學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面容之上皆是神秘。
「東宮考核??太子侍讀嗎?」
「哦?快說來聽聽!」
「你看你看,總有這種人干擾我學習,快說!我等著讀書!!」
「……」
「卻說曾兩江進入幻陣以後,被屏蔽了記憶,恰與幻陣之中的太子聊了兩句,便傳來喊殺之聲!」
「聲音里皆是反賊殺入皇宮的聲音,賊人口中大喊「捉住太子王元縝者,賞金百萬!!」」
「東宮太子一時急的滿頭冒汗。」
「曾兩江卻是不急不慌,提起手中尖刀看向太子……」那人剛說到一半便被打斷。
「等會兒!曾兩江在陣中被壓制了記憶,不會暴露本性……欲殺太子換賞吧??」
有人突然高叫質疑。
「是啊!任誰驟然遇到這等事情,恐怕都會以自身利益為主的!」
「我賭十兩!曾兩江的尖刀肯定插入了太子腹中!」
「哈哈我賭三十兩!!」
……
一時間,整個場面都變的嘈雜起來。
壓根也不像儒道之人,反而像是一群街邊的潑皮。
坐在座位上的秦婉月也沒心思讀書,只是豎起耳朵。
緊緊的抿著嘴,袖下白皙的雙手死死的捏成小拳。
……
「哈哈!曾兩江何許人也?他提起尖刀是為了割去太子的頭髮!」
「並且對還在六神無主的太子大喝了一聲:「脫衣!速換!!殿下速逃!」
一聲過後,整個堂間都寂靜下來。
「太子癱軟在地,完全被曾兩江主導,一直等二人換好了衣物,曾兩江獨自一人朝著叛軍而去,慷慨赴死!!」
這話說完,所有人全都沉默。
他們都知道,玄陣司的幻陣之中,考核者的記憶是被壓制的。
在幻陣之中經歷的所有事情,皆是自身最真實的反應。
「然而,叛軍捉住曾兩江之後,又將逃跑之中的太子也捉住了。」
「當太子重新出現在曾兩江面前,叛軍首領還欲羞辱曾兩江江,你們猜猜,這個時候曾兩江說什麼嗎?」
那人一臉神秘。
「你再賣關子,我等以後不再與你為伍!」
「就是!」
「狗日的謎語人!」
「……」
聽到這眾怒的聲音,那人緩緩抬頭,聲音之中透著極為肯定的聲音:
「曾兩江面朝太子,聲音激盪大喝道:我主在南!豈可面北而死?!!」
「出了陣後,曾兩江當即心中感慨,大聲賦曰:」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學子的嘴唇都哆嗦起來。
甚至有人目中含淚,被曾兩江這捨生忘死的做法打動!
「嘭!!!」
突然有人站在桌上,大聲喝道:「曾兩江鐵骨錚錚!!寧折不彎,血性男兒!實為我輩楷模!!」
「心中嚮往,此生定要親見一眼曾兩江!!」
「此生不識曾兩江,他日無顏再反鄉!」
……
曾安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曾兩江確實是個鐵骨頭啊!」
太子那調侃的聲音響在曾安民耳邊。
曾安民投去一個死亡凝視。
「呵呵。」這話成功逗笑了秦婉月。
此時的秦婉月在聽了這個幻陣之事後,看曾安民的目光又多了一抹柔情似水。
「想不到權輔弟……居然如此心性。」
秦婉月目光盈盈,聲音之中帶著由衷的佩服。
「呵呵。」曾安民扯了扯嘴角,很無語的笑。
「就是那太子性子也太過柔弱了些。」
秦婉月皺眉作出批判:「希望他能通過這次幻陣警醒自身吧。」
「噗~」曾安民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座位後面的小胖子笑容一僵。
……
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
國子監下學的時間很早。
大概是在前世的下午四點左右。
此時的太陽只是微微偏西。
曾安民騎上自己心愛的小青馬,朝家中而行。
不多時便到了尚書弟門前。
他剛到家,便看到了老爹從馬車上下來。
「爹!今日怎麼如此清閒?」
曾安民翻身下馬,好奇的看向曾仕林問道。
「今日衙門的公務處理完了。」
老爹看到兒子,輕輕點了點頭與曾安民並肩而行,隨後淡淡問道:
「這二日在國子監感覺如何?」
「才兩日而已,與同窗都不熟,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曾安民想起課間他們談論自己的事情。
心中毫無波瀾。
其實挺搞笑的。
「平生不識曾兩江,他日無顏再反鄉……」
小伙子整的還挺押韻。
你是要考研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