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大早，解縉、楊榮、楊士奇等朝臣就聚集在午門外面。
「昨夜你們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老夫府上的僕人，說什麼看到了「天外飛仙」……」
解縉滿臉茫然地主動開口道。
呵呵，天外飛仙？
我飛你娘啊！
黃淮也是滿臉詫異。
「真的假的？」
「我家僕人也說昨夜不太平，似乎在……鬧鬼！」
鬧鬼？
這尼瑪地，京師都不安全了嗎？
「怪不得老夫總覺得近些日子京師裡面妖風陣陣啊！」
「對吧？一看就是出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朝中有奸臣啊！」
二人正在激烈地討論，一旁楊榮和楊士奇聽後，卻是神情古怪。
昨夜的動靜，他們自然也聽說了。
甚至二人知道的還要比其他朝臣更多一些。
因為楊榮是皇帝陛下的心腹近臣，而楊士奇則是太子爺的第一心腹，二人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
「士奇，此事你怎麼看？」
「用眼睛看！」
「……」
楊士奇面無表情地回答了一句，直接把楊榮給干沉默了。
這傢伙似乎是覺得話沒說對，再次解釋道:「不管是真是假，今日朝會定然會有一個說法！」
「極有可能，是西山那位的手筆！」
聽見這話，楊榮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妖風陣陣！
天外飛仙！
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那位正在製造飛天神器的肅王殿下了！
毫無疑問，這位恐怕真搗鼓出了些什麼東西，昨夜很有可能就是在試驗！
一想到這兒，楊榮也忍不住憂慮開口。
「士奇，若那位真的造出來了什麼……飛天神器！」
「這對我們而言，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楊士奇眉頭一皺，選擇沉默以對。
肅王李弘壁，製造飛天神器，若是成功了，那麼大明就擁有了送人升空飛天的能力！
這無疑是對儒家「天人感應」最有力的駁斥！
凡人飛天，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有仙神才可以飛天！
但萬一肅王真的做到了呢？
只怕大明朝廷要因此生亂了啊！
「拭目以待吧！」
楊士奇重重地嘆了口氣。
很快李弘壁和朱能、徐輝祖等武勛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群臣下意識地看向這位妖異肅王，有心上前詢問，可是卻不敢。
還是戶部尚書夏原吉上前，低聲詢問道:「殿下，昨夜那「天外飛仙」……」
「什麼天外飛仙？本王不知道啊！」李弘壁滿臉茫然地追問道。
「京師昨夜發生什麼古怪事情了嗎？本王一直都在西山，所以並不清楚！」
聽到這話，群臣滿臉狐疑地看著他。
你真不清楚嗎？
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造這種東西？
正當夏原吉準備追問的時候，入朝的時間卻是到了。
群臣立刻列隊，沿著宮門魚貫而入，而後來到了大殿，等候皇帝陛下駕臨。
朱棣意氣風發地從殿後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了龍椅上面，朝會就此開始。
群臣先是商議了一下，近期大明的各個大項目，比如交趾重建，比如倭國開發，比如西域戰事等等。
總體而言，大明王朝目前的局勢不錯，靠著帖木兒國的戰爭賠款，也算是回了一大口血，此外大明在對倭國進行開發的同時，也將大量倭奴運送回國，作為承擔各大項目徭役的主體，如此一來大量百姓子民得到解放，可以安心在家耕田種地，是以民心歸附朝堂穩固，頗有幾分盛世之兆！
龍椅上的皇帝陛下，也因此露出了笑容。
不枉他朱棣辛辛苦苦做這一切啊！
嗯，還有弘壁付出的努力！
大項目了解完畢後，太監就喊出了那句經典台詞——「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不等其他人開口，李弘壁就直接出列，朗聲道:「陛下，臣業已造出了飛天神器，還請陛下允許臣在奉天殿廣場進行演示！」
此話一出，滿朝譁然！
所有朝臣全都震驚萬分地看著李弘壁。
戶部尚書夏原吉更是氣急敗壞地盯著這位肅王殿下。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
分明就是你幹的好事！
狗賊！
李弘壁無視了這些人的目光。
既然要對腐朽儒學動手，那就要把此事鬧大！
鬧大到什麼程度呢？
最好是人盡皆知的地步！
讓天下百姓都知道，朝廷擁有了一種讓人升空飛天的神器，那儒家的什麼狗屁「天人感應」，自然就會遭到百姓的質疑！
當百姓子民開始質疑儒學，開始向儒學神聖性發起質疑與揣測，那麼距離這腐朽儒學崩塌的時間，也就不遠了！
整個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朝臣都在消化著這個驚天消息。
飛天神器，真的造出來了啊！
肅王李弘壁真的能夠讓人飛天啊！
這可是仙神的力量，李弘壁他怎麼能做到？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肅王殿下這是在譁眾取寵，還是真的底氣十足？
再結合昨夜發生的動靜，滿朝文武都不能淡定了。
朱能和徐輝祖對視了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啊！
二人作為李弘壁的結義兄長，就是害怕這混帳小子，淪為皇帝陛下的手中刀，替朝廷替皇室剷除士紳縉紳。
為此二人先前不惜支持文臣縉紳的謀劃，想要將李弘壁給流放到倭國去，但是計劃卻因為李弘壁的到來而流產。
現在，李弘壁真的造出了飛天神器，無異於是直接站到了士紳縉紳的對立面啊！
一時間，文武百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朱棣大笑著起身，直接點了點頭。
「既然是神器，那朕當以國禮待之！」
「傳旨，著肅王於奉天殿外試飛神器，朕率滿朝文武天下官員共同見證！」
這是昨夜朱棣、李弘壁和姚廣孝三人商議的結果！
將此事徹底鬧大，鬧得天下皆知！
讓天下子民都知道，從來都沒有什麼「天人感應」，有的只是「人定勝天」！
腐朽儒學統治天下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李弘壁跪地接旨，然後匆匆離去準備。
滿朝文武神態不一，震驚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更多的還是擔心之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舉對大明王朝的巨大影響！
皇帝陛下公然支持肅王李弘壁試飛神器，送人上天，這無疑是對儒學的一次挑戰！
如果他們成功了，那儒學還會是名教顯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