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壁看著小老三。
聽他方才自稱「本王」,那顯然就是被封王了。
這也就意味著,小老三徹底被踢出了儲君序列,只能乖乖去做個藩王了。
一想到這兒,李弘壁就向朱高燧發出了邀請。
「我這剛受了傷,行動有些不便。」
「趙王爺要是不嫌棄的話,入馬車一敘如何?」
聽到這話,朱高燧先是一怔,隨即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紀綱,似乎想到了什麼。
隨即不顧孟賢和高以正等心腹的勸阻,朱高燧就大步走到近前,上了馬車。
開玩笑,就算他們二人再有什麼仇怨,那李弘壁也不敢殺他,除非他想被滿門抄斬!
朱高燧登上馬車,看著李弘壁趴在軟榻上面,頓時就氣笑了。
「李弘壁啊李弘壁,你也有今天!」
「怎麼樣?那廷杖的滋味如何?怎麼就沒有把你打死呢!」
「嘖嘖,是差了點意思!」李弘壁也反唇相譏道,「不過我這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倒是不比趙王爺啊,直接就封王離京了,以後可以在封地裡面盡情逍遙快活了!」
「李弘壁,你他媽的……」朱高燧暴怒,好想宰了這個小畜生。
李弘壁絲毫不慫,雲淡風輕地看著這傢伙。
事實上,小老三現在已經徹底失勢,沒什麼好畏懼的了。
等他真箇離開了京師,這京師裡面發生的事情,自然是鞭長莫及,李弘壁就更不用忌憚他了。
看著李弘壁那不以為然的模樣,朱高燧卻突然輕笑了一聲。
「呵!李弘壁,枉你自詡算無遺策,被人白白算計了還不知道,真是可悲又可笑!」
「趙王爺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我李弘壁被算計了,你就沒有被算計嗎?」
李弘壁輕笑一聲,道:「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聽到這話,朱高燧滿臉狐疑地看著李弘壁。
「你被那紀綱算計,難道就不生氣?」
「生什麼氣?」李弘壁攤了攤手,「他能算計我,那是他紀綱的本事,那是我技不如人,日後生出了心眼兒,再找回場子就是了,光在這兒生氣有用嗎?」
朱高燧聞言一怔,隨即深深地看了李弘壁一眼。
此子果真妖孽得可怕!
個人榮辱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求達到目的。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李弘壁與他朱高燧何其相似?
都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沒什麼區別!
短暫沉默後,朱高燧開口打破了寂靜。
「你故意邀請本王上馬車一敘,到底想說什麼?」
「很簡單,放人!」李弘壁提出了他的要求。
朱高燧聽後卻是頓時嗤笑道:「不過是個妓子罷了,又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本王還玩得起!」
「就算你把此事鬧到父皇那兒去,父皇也不會苛責本王什麼,反倒是你李弘壁會因此遭罪,你信不信?」
這就是朱高燧的底氣所在!
因為程蝶衣只是個妓子!
哪怕她是個什麼第一花魁,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妓子!
娼女妓子,又不是良家女子,本就沒有什麼人權,都是做得這種勾當,你還要什麼清白?
是以就算朱高燧今夜真箇給那程蝶衣強了,誰都不會說些什麼,哪怕是他父皇也不例外。
李弘壁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把主意打到這程蝶衣身上,難不成是為了我那盛寅兄弟?」
「他不過就是個小小醫師,還能入你這位三皇子的法眼?」
朱高燧聽後笑道:「怎麼?你與那盛寅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弘壁聞言不置可否,並沒有開口回答。
見此情形,朱高燧索性說出了實話。
「程蝶衣,其實只是本王的一步閒棋。」
「得知她是那盛寅,也就是你李弘壁座上賓的心上人,本王就動了心思,要將那盛寅給搶過來。」
「不管你們究竟在密謀些什麼,只要本王拿住了程蝶衣,那盛寅還不會乖乖就範嗎?」
聽到這話,李弘壁忍不住怒罵道:「你他媽有病吧?故意噁心人是不是?那你怎麼不把我爹搶回去做你爹?」
朱高燧:「???」
尼瑪?
你真是敢說啊!
大逆不道嗷兄弟們!
他李弘壁這是大逆不道啊!
「怎麼?老子就是看你不爽,你越不爽老子就越開心!」
朱高燧也毫不客氣地回懟道:「反正本王就藩已成定局,那你李弘壁也別想好過!」
「等會兒進去本王就把那程蝶衣給扒光強了,再把她賞賜給我那些屬下,讓他們挨個嘗嘗這「金陵第一花魁」的滋味!」
「畜生!」李弘壁言簡意賅,罵得很是到位。
朱高燧不以為然,反而很是高興。
「想要我放人,可以!」
「你李弘壁跪著給我磕頭認錯,本王還會考慮一二!」
聽見這話,李弘壁也忍不住笑了。
「朱高燧啊朱高燧,你就這氣量,也就這本事了。」
「志大才疏,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可笑可笑!」
「李弘壁,你……」朱高燧怒到了極致,轉身就想下車。
「真沒得談了?我還想送你一計來著,可惜你寧願噁心我也不想聽啊!」
李弘壁輕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強了人家唄,大不了我讓我那盛寅兄弟換個花魁,十里秦淮的花魁讓他換著玩,遲早會忘了這程蝶衣的。」
「你方才也說了,那程蝶衣不過是個娼女妓子,你想用她來要挾我李弘壁,你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些?」
聞聽此言,朱高燧腳步一頓,止住了下車的動作。
李弘壁之計,那確實足以讓人心動。
雖然朱高燧不想承認,但是事實證明,這李弘壁卻是個妖孽奇才,連他父皇朱棣都對這小畜生寵愛有加,並非什麼浪得虛名之輩!
「先聽聽你的計策!」
「不可能!先放人!」
「萬一你那計策對本王毫無意義……」
「你可以選擇不信,也可以選擇不聽!」
李弘壁攤開了手,滿臉無所謂。
朱高燧見狀,氣得咬牙切齒。
但緊接著李弘壁下一句話,卻是讓他臉色大變。
「對了,友情提醒一下。」
「我來之前,讓人去請長公主殿下了!」
「你要是再不放人,等長公主殿下來了,你只怕少不了一頓毒打!」
此話一出,朱高燧氣得滿臉漲紅。
「李弘壁,你他媽的好毒啊你!」
「彼此彼此,毒不過你!」
「趕緊說你那計策!」
朱高燧認命了,還是選擇放人換計。
畢竟等寧國長公主來了,他不放也得放。
「陛下命你就藩何處?」
「出鎮北平!」
「那你想過沒有,為何偏偏是這北平?」
李弘壁笑眯眯地開口道,朱高燧聞言一怔,陷入了沉思。
對啊,北平可是永樂皇帝的龍興之地啊!
怎麼可能會允許藩王就藩?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李弘壁,你是說……父皇對我還有希望?」
「你再想想,陛下為何一定要推行南北分卷取士之策?」
李弘壁直接給出了答案,道:「南北失衡,這是國朝一直存在的隱患。」
「為了消除這個隱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遷都!」
遷都!
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