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雲重霄也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這個變故讓第一衛所的人徹底驚呆了。
若一個人從那個位置消失是讓人想不明白的意外,那麼接二連三的人從那裡消失,誰還不明白當中意味著什麼?
山岩的那個位置,是離開甬道的機關所在!
「頭,那裡是機關!」劉威興奮的尖叫著瞧向滄源。
「閉嘴!我看不出來麼,就你長了眼?」
滄源惡狠狠的打斷了他的叫嚷,挑眉瞧著那側山岩。
他的神色陰晴不定的變換,心中的嫉妒已經到達了頂點。
同樣是鎮撫司千戶,他不過是出身不如雲重霄,就被那姓雲的搶去了所有的光彩。
明明是皇上最不喜的錢皇后母族之人,雲重霄卻能被督公收做了唯一的義子,還被皇上高看一眼。
如今,竟然連他隨隨便便找來的一個窮酸縣令,都擁有他手下遠不能及的眼力和手段。
雲重霄,他憑什麼?!
一輩子都致力於察言觀色的劉威哪裡能瞧不出自己主子的心情不善,他眨了眨眼將一張變了形的大胖臉湊到滄源面前。
「頭,要不咱們直接走?這礦洞看起來不簡單,就讓第七衛所那兩個在裡頭自生自滅就是了。」
「等明日咱們向朝廷請求支援,點齊了火器營讓他們帶足雷火彈將這裡直接炸了,到時候無論有多少賊匪都下去做了鬼,咱們也好撿個現成便宜。」
滄源呵了一聲:「你可真聰明!」
就在劉威因為滄源的誇獎心花怒放的時候,滄源突然變了臉色。
他抬腳毫無徵兆將劉威踹倒,之後便是一連串的窩心腳,毫不客氣的朝著劉威招呼了下去。
「你個沒腦子的蠢貨,即便今天的功勞被雲重霄搶去,到底也是鎮撫司內部的事情,咱們終歸與他一同在礦山出現過,怎麼也少不了老子這一份,動動你的狗腦子好好想想,火器營是什麼?」
「那是京畿三大營的精銳,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兵營那些臭石頭哪個是好相與的?憑什麼把這天大的功勞拱手送給外人去?」
「同樣都是下屬,怎麼你這個下屬就比雲重霄的差那麼遠?」
滄源越說越恨,將一肚子的怨氣都灑在了劉威身上,下腳根本不考慮輕重。
眨眼功夫,那個矮胖子就被揍的出氣多進氣少了,若不是滄源知道礦洞之下需要大量人手,尚且保持著最後一份理智,這條甬道就是劉威在人世間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了。
盯著奄奄一息的劉威,滄源的氣也算是消了大半,他叉著腰居高臨下盯著口鼻竄血的矮胖子說道:
「沒死的就給我爬起來,滾到機關那邊去!」
劉威心頭髮苦,他知道自己這主子是毛病又犯了。
滄源這人敏感又多疑,雖然親眼看到荊如意和雲重霄先後從山岩處消失,還是不大放心。
他害怕雲重霄在山岩另一頭設下埋伏對他不利,才讓劉威打頭陣過去探路。
劉威沒有反抗的餘地,在錦衣衛番子的攙扶下掙扎著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心驚膽戰的走向了那面山岩。
他閉著眼向山岩撞去,已經做好了承受撞擊忍受劇痛的準備,然而在他身體接觸山岩的一瞬間奇蹟發生了。
他竟然毫無阻滯的穿過了山岩,跨入到了另一方天地。
盯著自己毫髮無傷的身體,劉威不可置信的回身瞧著身後的岩石,繼而眼中閃過一抹瞭然。
原來,這個山岩只是用障眼法製作出來的幻象,這裡根本就沒有岩石!
「劉威你死了沒有,沒死就吱個聲!」
山岩的另一側忽而傳來了滄源的聲音,進一步印證了劉威的猜測,若眼前這個真是厚實的岩石,對面的聲音絕對不可能如此清晰的傳到他的耳中。
「頭,我沒事,這裡沒有埋伏!」
劉威一聲大喊後,第一衛所的大部隊終於跨過障眼法,魚貫到來。
滄源夾在隊伍的最中間,他的手始終按在腰間的繡春刀上,儼然並未放鬆警惕。
直到所有人都出現在這裡以後,才聽到黑暗中傳出男人淡淡一聲譏笑。
「你們來的還能再慢些,我差一點就能睡醒了,生生被你們擾了夢境,晦氣的很。」
這個說話的調調即便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滄源狠狠皺了皺眉,朝著發聲之處看去,瞧見了越來越清晰的兩條身影,正是早就到了這裡的雲重霄和荊如意。
到了這時滄源才注意到,他們剛過來的時候,這兩個人並不在,看那兩人的狀態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才從他們藏身之地走了出來。
「雲重霄。」
滄源冷冷開口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