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去了哪裡?」
滄源朝雲重霄和荊如意的身後不住打量,除了與來時一般無二的漆黑甬道之外,再瞧不見任何特殊的東西。
雲重霄哼了一聲,根本沒打算理會他,荊如意任命的再度擔負起解釋的責任,心中則無比的懷念崔青扇。
「我與雲千戶到前面去探路了,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禿子。」
「是麼?」
滄源眸光閃爍不定:「找到人了麼?有沒有再遇到什麼埋伏?」
雲重霄斜睨著滄源,滿面都是似笑非笑的嘲諷:「遇沒遇到同你說了又有什麼分別?」
「我說遇到了,你得懷疑我私藏了什麼秘密,故意騙你換路前行,我若說沒有遇到,你同樣會懷疑我留了什麼後手,想要騙你去送死。」
「反正你從來也不信我,當然我也從來不相信你,那便不用裝的好像非常親厚,凡事親力親為就是了。」
滄源沒想到雲重霄會如此直白,一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眼前的男人。
好在雲大千戶從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淺淺瞥他一眼說道:「跟著走吧,你若有更好的選擇也不需要告訴我,你的能力我看不上。」
幾句話說的滄源一張臉白了紅紅了白,看不出丁點的好顏色。
第一衛所的人都與自己的主事人拉開了一段距離,連劉威也離得他遠遠的。
所有人都覺察出滄源的心情不善,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令人沒想到的是滄源只糾結了片刻,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他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甚至還在臉上擠出了親厚的笑容,快走幾步追上了雲重霄和荊如意。
「雲千戶說笑了,咱們都是鎮撫司的手足同僚,自該共同進退,在這礦洞下,仰仗雲千戶庇佑的地方多著呢,可不能就這麼生分了。」
他的這個表現讓荊如意瞬間刮目相看,被雲大千戶擠兌成那樣還能談笑風生認慫的人,這世上可沒有幾個。
這個滄源,是個人物!
雲重霄卻好似對滄源的反應一點不覺意外,微勾起唇角,用他與眾不同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他。
「這話你說的可不對,你帶的人多,主導權自然還在你手裡,我一個旁觀者,遇事可沒有出手的權力。」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雲重霄絕對不會沖在前面,遇到危險他也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相助。
他們第一衛所的人就是炮灰!
滄源心頭髮苦,卻不得不接受現實,唯有陪著笑臉說道:「就按你說的辦。」
言罷,他朝劉威使了個眼色,吩咐眾人向甬道深處走去。
劉威看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眼珠子轉了轉陪著笑臉落後幾步,等到荊如意從身邊走過的時候,才湊了上去與她比肩而行。
「咱們這麼多人都沒有看破剛才那處山岩的機關,荊兄弟可真厲害,難怪年紀輕輕就做了一方縣令,我們這些大老粗就算修煉八輩子也及不上你呢。」
荊如意眨了眨眼,低頭瞧著眼前一臉諂媚微笑的劉威心中疑惑不止,這個矮胖子忽然對她低三下四的說話,抽的什麼風?
她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劉威,等待著他自己捅破窗戶紙。
「我這人吧心裡不能有事,一有事就抓心撓肝的難受,我實在好奇荊兄弟剛才是怎麼發現機關的,那牆面能射出長槍,分明就是實體,怎麼就能讓人輕易穿了過來?」
荊如意聽明白了,劉威是要她將發現山岩機關的過程講述一遍。
所以……
滄源剛才給劉威使眼色,分明是對她和雲重霄不放心,不打聽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始終會疑心她與雲重霄要給他下套。
但滄源自己不敢得罪雲重霄,才示意劉威從她這裡探聽消息。
荊如意飛快瞧了眼跟在最後優哉游哉前行的雲重霄,見他臉上沒有反對的表情,才回過頭朝劉威笑了笑。
「其實道理很簡單。」
「禿子趁著蹲下的當口踩下了山岩的機關,他之所以大喊大叫的呼痛,不過是為了用自己的聲音掩蓋機關開啟的聲音罷了,等到機關完全打開後,他便成功逃脫。」
劉威眨了眨眼:「但我帶領的兄弟走到山岩邊的時候,那裡分明就是堅實的岩體,跟後來那個幻象完全不一樣,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就更好解釋了,禿子在跨過機關後立刻啟動了另一側的機關,使得虛幻的山岩再度變成了實體。」
「而第一衛所那個兄弟在查看山岩的時候,碰巧觸碰到了山岩中暗藏的機關,才在長槍下喪了命。」
劉威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們過來以後並沒有瞧見荊兄弟,你是去追擊禿子了麼?看你兩手空空的回來,是又讓那個砸碎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