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甸子上空驟響起一陣咔嚓嚓的異響,眾人感到了腳下地面的明顯顫動,不由都露出了欣喜和期待。
然而……
咔嚓嚓的聲音不過維持了五息便嘎然而止,腳下的地面也在那一瞬恢復了正常,眼前的草甸子卻沒有絲毫變化。
劉威眼皮子跳了跳,抬手照著禿子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個賤皮子敢消遣老子,活的不耐煩了!」
禿子似乎早就料到劉威會有此一招,在他巴掌拍來的瞬間,眼皮子明顯抽動了一下,卻沒有躲閃,生生受了劉威這一下。
這個舉動瞧的荊如意眯了眯眼,就這一手足以看出,禿子的本事高出劉威不是一星半點。
如他那樣的亡命徒,甘願被個遠不如自己的草包驅使,是真的屈服於形勢還是……
另有所圖?!
眼看著劉威第二巴掌就要落下,禿子才猛然戰戰兢兢開口喊了一嗓子。
「官爺請息怒。」
他半抬著頭顱,哆哆嗦嗦看著劉威,怎麼看都像是對眼前人充滿了懼怕,但他藏在袍袖下的雙拳卻是攥緊的,手心裡似乎握著什麼東西。
她飛快瞧了眼雲重霄,男人端坐於馬上,唇畔的笑容里充滿涼薄,鳳眸深處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嘲諷。
荊如意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斂起眸中情緒,靜觀事態。
另一壁的禿子已經在面頰上堆滿了笑:「若是沒有小人引路,各位官爺想要進入礦山怕是得費些功夫,看在小人勞心勞力的份上,小人想求官爺賞一個恩典。」
「放了我。」
禿子小心翼翼盯著劉威的說道:「我打開機關替官爺們排除了危險以後,請放我離開,就當今天根本沒有見過我。」
「您也只管放心,小人一定離興縣遠遠的,以後再也不回來,也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
劉威冷哼了一聲:「你這個砸碎有跟老子談條件的資格?你最好識相些趕緊把陣法撤了,不然老子讓你後悔這輩子投了人胎!」
劉威高高舉起了馬鞭,掄圓了就向禿子抽了過去。
禿子嗷嗷叫著高高跳起,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變了腔調,雙手也隨著他的躍起在半空里亂抓,怎麼看都像是被嚇得失去了理智。
眼看著劉威的馬鞭就要在禿子臉上開一道血槽,他的手也不知怎麼一揮就搭上了劉威的手腕。
劉威只覺自己手腕一麻,手臂畜滿的力道奇蹟般的消失了,尚未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腕就被禿子牢牢攥住了。
劉威心中一驚,爆喝出聲:「你幹什麼?給老子放手!」
「官爺。」
禿子依舊用略微顫抖的聲音怯生生盯著劉威說道:「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兒,若非如此也不會進礦山替別人賣命,您就可憐可憐我,放了我吧。」
劉威有心教訓禿子,然而自己的手被對方攥住以後居然再提不起半點力道,莫說是提鞭子抽人,就算想把手抽回來,好像都成了奢望。
這個變化讓劉威暗暗心驚,不由生出了周身冷汗,即便他再傻此刻也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禿子的對手。
這傢伙靠著溜須拍馬在第一衛所混的風生水起,最擅長的本事就是見風使舵。
眼看著自己就要丟醜,他眼珠子一轉立刻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
「上天有好生之德,想活命有什麼難?不過我也只是個聽人號令的小人物,最終決定權在我們頭手裡。」
他用嘴巴朝滄源的方向努了努:「你先放開我,我替你去向我們頭求求情。」
禿子瞧了眼滄源,眼底糾結了片刻還是鬆開了對劉威的鉗制。
「那感情好,有勞官爺了。」
禿子朝劉威拱了拱手,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目送著劉威離開了自己。
遠處的江小五瞧的切了一聲:「劉威可不是個講信用的主,禿子就這麼輕易放他離開,等下可得倒大霉!」
荊如意眸光微閃,唇畔勾挑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要到大霉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那一壁,劉威走到滄源身邊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滄源就用陰鷙的目光瞧向了禿子。
禿子朝他陪著笑臉施了個全禮,滄源勾了勾唇,揚手就給了劉威一巴掌。
再之後就看到劉威像個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走回到了禿子身邊。
「我們頭答應了你的條件,趕緊撤了機關,把入口打開吧。」他揉著腮幫子有氣無力說著。
禿子大喜過望的應了一聲,走到剛才那塊大石跟前踢了一腳。
變故在瞬間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