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耳邊傳出轟隆的聲響,下一刻就瞧見另一塊大石自方才那塊石頭的旁邊緩緩升了起來,直到上升到與方才大石一般無二的高度,才穩穩停止。
放眼望去,兩塊大石長的一模一樣,甚至連石頭上的色澤和紋理都半點不差,足見這兩塊石頭絕對不是天然形成。
禿子走到第二塊大石的背陰處,抬手在大石的中心位置再次虛畫了個太極雙魚圖。
之後,將手指分別探入雙魚的眼睛按了下去。
咯吱吱的聲響中,地面再度開始顫動,這一回的動靜比剛才大了許多。
眾人只看到眼前的草甸子如果被劈開的波濤般從兩塊大石的夾縫中一分為二,露出下方深褐色的泥土層。
接下來,碧草如浪翻滾,快速向著兩側捲起,眨眼之間顫動停止,天上地下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眾人眼前再也沒有方才碧草如茵的廣袤草甸子,連兩塊一模一樣的大石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足以容納三駕馬車並排通行的寬敞大道。
大道休整的頗為平坦,路面上連個小石子都看不到,顯然狠下了些功夫。
這條路很長,一眼望不到邊,只能遙遙看到一架大山橫亘在大道之後,也看不出距離此地到底有多遠。
「官爺,這就是我們礦山。」禿子點頭哈腰的朝前方指了指。
劉威嗯了一聲:「帶路。」
禿子臉上的神情數度變幻,卻怎麼都不肯邁出第一步。
劉威瞧的心煩,有心想打,但想起剛才的場面心裡又沒有底,只得瞪著眼睛喝道:
「你不是想求我們頭給個恩典麼?就拿這個態度?」
禿子的眼底呈現出糾結,思慮良久才開口說道:
「不是小人不願意進去,是我們礦主小人實在惹不起,若是被他知道是小人給官爺們開的道,小人這條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他陪著笑臉說道:「官爺當初只要求小人將各位帶來礦山,如今小人的使命已經完成,這就告辭了。」
他的話音未落,人已經退在了距離劉威三尺之遙的地方,並作勢伏底了身子,眼看一個起落便要徹底離開劉威的攻擊範圍。
然而,有一人的速度卻比禿子要快的多,在他的身軀才剛剛離開劉威的時候,那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下一刻,禿子就感覺到肩頭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耳邊響起個笑嘻嘻略帶輕佻的聲音。
「嘿兄弟,這就走麼?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禿子心中一驚,手掌蓄滿了力道下意識要向後打出,可惜他才剛抬起手臂,脖頸上就多了一柄冰冷的長刀。
盛夏的天氣,刀鋒緊貼著禿子脖頸的皮肉,透過肌膚浸染出令人恐懼的冰冷。
禿子心裡尚存著幾分僥倖,他對自己的武功和速度充滿了自信,然而身後那人卻仿若能一眼看透他的心思。
就在禿子打算不管不顧拼個手速的時候,脖頸上一陣劇痛襲來,身後人戲謔的聲音與他的鮮血幾乎同時噴涌。
「要不要再比一次,看是你出拳快,還是我的刀快?」
被人看穿心思的驚懼讓禿子勃然變色,繼而便是聲嘶力竭的一聲吼:「官爺別激動,小人不敢跑了。」
身後人噗嗤笑了一聲:「這才乖。」
下一刻禿子被人在身後重重推了一把,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回到了劉威腳邊。
瞬間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待到禿子重新被制住以後,劉威才有功夫去查看剛才阻止了禿子逃跑的人是誰。
這一看,只覺氣血上涌,瞬間眯起了眼眸。
只見江小五正笑吟吟抱著他興縣衙差的戒刀,站在離自己三尺之外的地方。
若不成江小五刀口上還沾染著鮮血,劉威怎麼都不能相信,一招擒住禿子的人,竟會是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的一個小小的衙役。
「每個人都有各自擅長的領域,我與劉百戶只會些三腳貓功夫擅長鑽研人性不一樣,是下過些苦功在擒拿一道的。」
「眼看著你們一所的重要人犯就要逃脫才忍不住出手相助,您就不必謝我了。」
江小五呲著一口小白牙笑的歡暢:「當然,您若真的要向我表示感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是道謝呢,還是道謝呢,還是道謝呢?」
瞧著江小五忘乎所以的囂張模樣,劉威氣的幾乎要嘔出一口血,才要開口呵斥,卻聽到少年郎欠揍的聲音又再度響了起來。
「我們大人說了,想要讓人心甘情願的替你辦事,就得徹底掰斷他所有的爪牙,你明知這禿子武功高強卻不先封了他的功夫,就等於帶了只老虎在身邊。」
說到這裡,江小五神色一變,忽然指向了劉威身邊的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