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意朝江小五使了個眼色，兩人緊跟著雲重霄也離開了後院。
江小五與荊如意寸步不離，在她耳邊飛快問道：「咱們不留個人盯著，不怕第一衛所那些人搞鬼麼？」
荊如意渾不在意的開口：「有雲千戶在他們不敢，何況偷襲這些人對他們沒有丁點用處。」
唯一有用處的禿子已經被雲重霄給帶走了，滄源留下那些小嘍囉，除了浪費糧食外沒有任何好處。
「大人。」
江小五的眼珠子轉了半天，先朝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他們兩個身邊時，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第七衛所那個把咱們行蹤告訴了滄源的奸細是誰？」
「這問題還用問？」
荊如意瞥他一眼：「第七衛所現在也不剩下了誰了。」
江小五狠狠吸了口氣：「還真是……丁刑麼？他……為什麼呢？」
江小五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那個沉默寡言，為雲重霄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的丁刑，會是個細作。
荊如意目光閃了閃：「凡事……誰說得准呢？」
第七衛所當初追捕石坎時，除了雲重霄活下來的就只有丁刑，雲重霄憑的是他深不可測的本事，但丁刑……憑的又是什麼呢？
荊如意並沒有忘記，他們第一眼看到丁刑的時候，他正準備隻身離開，那時候的丁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雲重霄的安危。
說他是奸細，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把丁刑安插進第七衛所的人是誰？」江小五眨了眨眼睛問道：「滄源說不是他，這話可信麼？」
這個問題讓荊如意面色大變，她先四下里看了看，確定雲重霄不在身邊之後，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你若還想要自己的腦袋，這個問題就給我徹底爛在肚子裡，一個字都不許再提！」
荊如意的模樣嚇了江小五一跳，他心知今天是得不到這問題的答案了，便悻悻然住了口。
兩人不再言語，等到走進大堂的時候，看到雲大千戶正坐在最明亮的燈火下，神色淡然的盯著他們。
「你們是怕踩死螞蟻麼？按照你們這走路的速度，興縣大牢里居然還能有被關押的囚犯，簡直是奇蹟。」
雲重霄的說話風格依舊能夠噎死人，然而在劫後餘生之下聽來，不僅不似從前一般堵心，反而有一種親切的熟悉感。
江小五笑眯眯瞧向雲重霄：「雲千戶，咱們是等天亮再將禿子押回興縣大牢，還是現在就走？」
雲重霄瞥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人押回大牢了？」
江小五嗯了一聲有些摸不著頭腦。
眼前這尊大神讓滄源把夜襲的那群人全都料理了只剩下禿子，莫非不是因為禿子很重要？
如此重要的人犯不押回大牢，留著是要幹嘛？
大約是他眼中的疑惑太過明顯，礙了雲重霄的眼，雲大千戶皺了皺眉，竟然難得一見的主動跟他解釋了自己的用意。
「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自然得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這……這……」
江小五撓了撓頭髮，覺得聽完雲重霄的解釋他更懵了：「什麼……價值……發揮……什麼？」
眼看著雲重霄的眼神已經再度變得不耐煩，荊如意趕緊將人給拉倒了一邊，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些什麼。
眼看著江小五的眼睛越來越亮，到最後已然興奮的遏制不住嘴角上揚。
「這樣……真的好麼？」他語帶羞赧的低聲說了一句。
荊如意在心裡呵呵了一聲，分明就興奮的直搓手，裝出這麼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好看麼？
雲重霄的目光輕瞥過江小五，輕踢了踢躺在腳邊的禿子，朝他說道：「既然已經知道要幹什麼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
「我？」江小五連連擺手：「我可不行，我……」
尚未等他將話說完，滄源就帶著他的人陸陸續續進了大堂。
這些人與剛見面時可謂是天淵之別，剛出現那會他們有多囂張，這個時候就有多頹廢。
至於最活躍的劉威，正灰溜溜的躲在人群之後，離得滄源遠遠的，似乎生怕自己莫名其妙的又挨上幾巴掌。
瞧見他們出來，荊如意和江小五都默契的閉上了嘴巴，靜靜注視著他們距離雲重霄越來越近。
雲重霄仿若沒有看到滄源，一味閉著眼睛假寐，將人晾了半晌。
終究是滄源繃不住先開了口：「雲千戶，裡面的人都用化屍水清理乾淨了，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們現在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這麼說起來……。」假寐的雲重霄，忽然毫無徵兆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