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裝不下去了

  江小五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困惑:「卞子安都跑了,至尊賭坊也成了鎮撫司的暗樁,還去幹嘛?」

  荊如意挑了挑眉,笑容中有些意味深長:「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一句!」這幾日下來,江小五把這幾個字聽得狗狗的,卻也知道荊如意不想說的時候他問也沒用。

  只得策馬跟上,一道朝著至尊賭坊奔去。

  幾個人策馬揚鞭,一路疾馳,直到進了永濟坊才稍稍減緩了馬速。

  二進永濟坊距離上次過了不到一天,前後兩次卻是決然不同的情形。

  江小五的眼睛朝四下里不住張望:「我怎麼覺得永濟坊的人變了?」

  頭一回進永濟坊的時候,他們這一行吸引了整條街的目光,路上哪怕是看到只癩皮狗,眼睛都一定是盯著他們的。

  然而這趟再來,永濟坊雖然行人依舊,但所有人都好似看不到他們,徹底無視了他們的存在。

  「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江小五的眼睛忽然亮了:「鎮撫司的兄弟們一定是瞧見了雲千戶,知道咱們是自己人所以放鬆了對咱們的監視,還得是雲千戶您呢。」

  雲重霄瞥了他一眼:「我已經讓督主下令,讓至尊賭坊里的同僚全部撤離了。」

  江小五撓了撓頭:「什麼意思?」

  孟言之聽的噗嗤了一聲:「意思就是,現在的永濟坊里都是普通百姓,剛才監視你的那些錦衣衛都不在。」

  所以沒人關注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如今身份不同,而是……的確沒有人。

  江小五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話,當你無話可說的時候就不說,不然尷尬的只能是自己!

  荊如意的心情卻並不像江小五一樣輕鬆。

  自打進入永濟坊以後,她就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的事情似乎……不會如想像中那麼順利。

  幾人在至尊賭坊門前下馬,江小五仿若終於找到了化解尷尬的途徑,跟誰也沒打招呼,第一個衝進了賭坊里。

  荊如意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嚇得才要衝進去,便聽到屋裡發出了江小五的一聲驚呼。

  「沒人?!賭坊裡面居然沒人!」

  江小五還沒有感嘆完,眾人就都走了進來。

  至尊賭坊與天下所有的賭坊並沒有什麼分別,除了賭具種類豐富了些瞧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賭具都在,人卻沒有一個。

  「大人您看,至尊賭坊里一個人都沒有!」江小五有些興奮的朝荊如意挑眉:「定是賭坊的人知道我們要來,早早的躲起來了,越是如此越說明這賭坊有問題,不然躲我們幹什麼?」

  孟言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不是忘了這裡已經被鎮撫司接管,而雲重霄已經通知所有人撤離。」

  江小五咳了幾聲,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半個字也說不出。

  荊如意嘆了口氣,江小五幼年經歷特殊讓他養成了愛說話的毛病,無論他緊張害怕尷尬還是有別的什麼特殊情緒的時候,都會語無倫次。

  這毛病除了讓他更尷尬,還能有別的作用?

  「小五子。」

  她拍了拍江小五的肩頭:「去四處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密道。」

  「好咧。」能有事情做讓江小五如蒙大赦,神采奕奕的在賭坊四處探查起來。

  「縣令哥哥,咱們也一起找找去。」孟言之拉著荊如意的衣袖走到了個無人的角落,才神秘兮兮的輕聲說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重回這裡,雲重霄更不會。」

  她眸光微閃:「你是在懷疑卞子安躲在賭坊麼?但這裡日日有錦衣衛盤查,他跑回賭坊是不想要命了麼?」

  荊如意沉吟著說道:「人在絕望之下通常都會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而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任何的可能性都不能放過。」

  孟言之點頭:「說的也是,他若真藏在這裡,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能想到這點,其餘人……。」

  嘭!

  孟言之話音未落,忽然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兩人循聲望去瞧見一尊關公神像從江小五的手中滑落到了地面上。

  荊如意瞧的眼皮子直跳:「江小五,你在幹什麼?!」

  「我!」江小五委屈巴巴:「我想看看神龕里有沒有藏人,不小心就……。」

  「你家神龕大的能藏下一個人?」荊如意氣的吸了口氣:「還不敢進把神像擺好干正事去!」

  江小五哦一聲撿起神像放好,恭恭敬敬朝他磕頭賠罪,許是覺得自己做的過於離譜,他一遍磕頭一邊念念叨叨的也不知說些什麼。

  荊如意別開了眼,不打算跟這個傻小子一般見識,然而就在江小五有一個頭磕下去的時候,佛龕前的地面無聲裂開了一個大口。

  江小五猝不及防下一頭朝著裂口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