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皇陵詭陣

  賈嵐生聽的面色大變,手一抖便將卷宗給扔在了地上,他驚愕的張大嘴盯著荊如意,臉上的血色一瞬退了個乾乾淨淨。

  「你怎麼知道我……」

  話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妥,他半張著嘴將臉再度憋紅了。

  梁如海則在卷宗掉落地面的同時就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毫不憐惜的架在了賈嵐生的脖子上。

  賈嵐生本就膽小脖子上忽而多了一把劍,嚇得他高聲尖叫。

  蔡家父子也沒想到剛才還笑意炎炎,眨眼功夫就動上了刀劍,也僵硬在了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唯有荊如意笑吟吟的走過去,把梁如海執劍的手一把推開了:「梁校尉別激動,賈先生在跟我開玩笑,你怎麼就拔了劍了?都是自己人,別把大家嚇著了。」

  「你也是!」

  說著話她用半含慍怒的目光瞧著賈嵐生說道:「知道什麼就痛快說出來,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忍受你靦腆的假客氣,我都已經這麼問你了,你莫非不覺的我已經知道了什麼?」

  賈嵐生重重吞了吞口水,又小心翼翼看了眼殺氣騰騰的梁如海咬了咬牙。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都是我的小私心。」

  他哭喪著臉說道:「我這人對銀錢向來在意,喜歡將每一筆進帳和花銷進行記錄月結,以便於掌握自己的存款,因為這段時間都住在道觀里,所以我近來入帳大多都是靠著香客解簽算卦的打賞,而她們所問之事多是求子和尋人,就這麼巧跟大人您這卷宗上的有些人就重合了。」

  「這也不奇怪,失蹤的那些人是去祭拜太后娘娘的,祭拜完了經過道觀來歇個腳捐個功德求個簽也無可厚非,名字會重複再正常不過,他們為什麼會失蹤我就真不知道了。」

  「我剛才沒說就是害怕你們誤會,憑白的引火燒身惹了一身的麻煩,後來這個陣勢……」

  他瞧了眼虎視眈眈的梁如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陣勢我是不說也不行了,索性講個明白。」

  荊如意唇角微勾:「你倒是活得明白。」

  「小人還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賈嵐生似乎被誇獎的很有些不好意思,漲紅了臉說道:「晚上這頓飯就更有意義了,權當小人賠罪,還請梁校尉也賞個臉。」

  梁如海眸色晦暗不明的嗯了一聲。

  荊如意點頭:「這多好,皆大歡喜,聽者有份蔡里正晚上也一起來吧,蔡義……」

  眼看著小伙子臉色猛地白了幾分,荊如意輕笑一聲:「你腿腳不方便就在屋中休息吧。」

  眼看蔡義似是鬆了一口氣的連連點頭稱是,荊如意不在意的扭過了頭,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那就這麼定了。」賈嵐生見荊如意鬆了口大喜過望:「晚上辰時末,小人在後山湖心亭恭迎各位貴賓。」

  事情敲定賈嵐生就回西院準備去了,現在距離辰時說長不長,說短時間也不算短,梁如海便沒有返回五城營,而是隨荊如意一同進了東院,與她一起研究失蹤名錄。

  半個時辰之後荊如意打發了一個小衙役進城去買酒,除了他整個下午東院裡再沒有任何一個人進出。

  天色漸黑,距離定好的聚餐時間還剩下一刻鐘的時候,進城買酒的小衙役抱著荊如意指定的東西一溜小跑著進了東院。

  荊如意將特意吩咐人買來的兩大罈子酒抱在懷裡墊了墊,毫不客氣的將它們都交給了梁如海:「你來的匆忙也沒準備禮物,這個你拿好權當咱倆的加飯酒了。」

  等梁如海抱起酒罈子之後,荊如意才將雙手背在身後,一路打聽著找去了湖心亭。

  梁如海望著懷裡兩隻碩大的酒罈,心裡湧起一股怪異:「荊大人把買的酒丟給我,其實是自己抱不動吧。」

  荊如意朝他笑了笑:「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說的半點不假,我這讀書人的確手無縛雞之力,這不就得多仰仗梁校尉了麼?」

  梁如海本來還有心要消遣她幾句,沒想到她認慫認的又快又理直氣壯,倒叫他一時無語。

  瞧見她在前方走的肆意瀟灑梁如海低低笑了一聲,東齊內陸的人也不是各個都討厭,這個新來的五品官倒是挺有意思。

  荊如意進入鳳光觀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每日都忙忙碌碌並沒有時間在這裡閒逛,對於賈嵐生所說的湖心亭是完全陌生的。

  一路走一路打聽的花了不少時間,等兩人找到湖心亭的時候早已經誤了定好的時辰。

  此刻月兔東升繁星滿天,山風吹的眼前湖水碧波蕩漾,令人心曠神怡。

  在眼前一碧萬頃的湖面上建了一條能容兩人並排通行的棧橋,曲曲彎彎的與湖心正中一座涼亭相連。

  棧橋兩側有成片殘荷鋪陳,可見夏日裡此地定是個絕佳的避暑聖地。

  「想不到鳳光觀里還有這麼個地方。」荊如意瞧的連連感嘆。

  梁如海抱著酒罈子跟在她的身邊:「土司府每年都會派人到太后陵寢祭拜,途中多會宿在鳳光觀,湖心亭便是為土司老爺專門準備的納涼之所。」

  「土司老爺每年都會到這裡來?」荊如意聽的有些驚嘆。

  「倒也不是。」

  梁如海回道:「前些年土司老爺的確每年都來親自祭拜端惠太后,這些年他的身體不大好,通常便會指派幾位公子前來祭拜。」

  「土司老爺此舉……。」荊如意眸色微閃:「若處理不當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

  梁如海點點頭:「土司老爺是聰明人,他讓諸位公子按年齡排序輪輪流前來不偏不倚,如此一來臣民也看不出他更倚重哪位公子,自也不會出現朋黨之禍。」

  「這倒是個好辦法,今年祭拜的是哪位?」

  「是三公子。」

  荊如意留意到梁如海在提起三公子時眼底神色不由變得恭敬,那並非他刻意為之,而是下意識的習慣,可見他對那位三公子是發自內心的崇拜。

  「梁校尉對三公子的感官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