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說道:「荊大人早將蓮花山上藏有思南縣賑災銀和府庫銀兩的事情告知了土司老爺,土司老爺對此事頗為震怒,便與荊大人一個明一個暗將思南縣賑災銀丟失的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天狼與木易狼狽為奸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而蚩族領地的商業行會也與荊大人簽訂了協議,願意無償捐贈銀兩幫思南縣賑災,換取安撫司的照拂,這樣為國為民的好官已經成了土司府的座上賓,至於犧牲的余副使自也能名留青史,不會因為你這個山賊污了名聲!」
這番話說完余達眼中的憤怒瞬間熄滅,如死灰一般的了無生氣。
「不是要殺我麼?」他無精打采的瞧向荊如意:「殺吧,我認罪,我就是天狼,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沒有人看到的角落,蕭御鬆了口氣,繼而朝荊如意拱手說道:「此間事了幸不辱命,小人告辭。」
荊如意微笑頷首:「江小五替我送送蕭先生。」
蕭御推辭了荊如意的護送,以最快的速度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安撫司衙門,因他走得過於匆忙,並沒有看到荊如意眼底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出了安撫司衙門蕭御就與土司府其餘人分道揚鑣,他飛快走入一條小巷,閃身進入一處藥鋪,藥鋪里沒有什麼人卻充斥著濃郁的藥味。
蕭御徑直走入裡間,對著正專心致志看著藥爐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說道:「老爺,荊如楓或許真的會殺了達公子。」
老者朝他擺了擺手:「余達不是被天狼殺死的麼?他是我蚩族領地的剿匪英雄,他的死同荊同知又有什麼關係?」
蕭御除了一身的冷汗,垂首說道:「是屬下睡糊塗了!」
此刻的安撫司衙門裡的善後工作已經差不多完成,該關的關,該放的放,余達也被押回了牢房由雲重霄親自看守。
將地牢里關著的那些大人物親自送出安撫司以後,荊如意便讓從思南縣帶出來的衙役回去,順便讓孟言之荊思思和崔青扇回來。
海老道自告奮勇的去接人,有免費的勞力荊如意自然不會拒絕。
眨眼間鬧鬧哄哄的安撫司里就只剩下荊如意和江小五,面對捆了一院子曾經的安撫司官差們,荊如意的面色沉冷。
荊如意的手段這些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經歷過剛才的事情沒有人敢小看這個新來的外鄉人,院子裡鴉雀無聲眾人竟然連求情都不敢。
「我知道諸位都是被天狼蠱惑才犯了錯,今天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原諒。」
一句話讓官差們紛紛抬起來頭,人人眼底都燃起了希望,他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能獲得原諒。
「但是……」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時,荊如意的話鋒陡然一變:「犯了錯總歸是要受罰的,若我什麼都不做就輕易原諒你們,恐怕以後也難以服眾。」
眾人面面相覷,都拿不準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蓮花山匪首天狼的名頭你們所有人應該都聽過,他冒充余副使本屬罪大惡極,但這件事已經過了許久很難找到證據,想要將他明正典刑多少缺點火候。」
能做官差的都是人精,聽荊如意這麼說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她的目的是什麼。
「大人,我有天狼犯罪的證據,我願意舉報並作證。」
「大人,我也知道。」
「大人……」
眼看著群情激昂,荊如意滿意的勾了勾唇:「江小五,把他們的供詞整理好,核對清楚以後送來給我。」
事情發展到這裡,天狼已經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荊如意把整理的工作交給江小五以後,自己回到書房繼續研究荊如楓的辦案札記。
橫看豎看除了那句少了一個字的頁腳詩句外,這本札記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荊如意想不出其中的關竅,只能先將札記收好,剛整理好一切就聽到了江小五來叫門。
「整理的不錯。」荊如意看著手裡的證詞,滿意的點點頭:「憑這些東西完全不需要等到秋後,余達馬上就可以問斬。」
江小五眨了眨眼,似有些欲言又止的困惑。
荊如意眼角撇到他的神色皺了皺眉:「有話你就說。」
「雲侍衛說余達要見你。」
荊如意好奇的看了眼江小五:「就這?」
余達不想見她才是不正常的!
天下沒有犯人不想多見見主審官,他們的目的很簡單要麼威脅要麼示弱,企圖獲得禮法之外的寬縱。
這點事,值當他欲言又止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