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別的事想問問大人,又覺得不太合適。」
荊如意笑了笑:「既然知道不合適,那便不要說了。」
「哎?」江小五眨眨眼:「別不說啊,我不矯情了還不行麼?大人您若是不告訴我,我以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荊如意早知江小五會如此,批了件外衣起身:「去看看余達吧,邊走邊說。」
江小五立刻跑到前面體荊如意打開書房大門,之後便壓低了聲音問道:「咱們今天抓到那個,到底是余達還是天狼?」
荊如意步伐矯健語聲安詳:「余達就是天狼,他們一直都是一個人?」
江小五挑了挑眉:「您不是說現在的余達是天狼假扮的?」
「那是為了從木府手裡爭奪余達的所有權。」
瞧了眼滿目迷茫的江小五,荊如意繼續說道:「這位木府的土司老爺少年時曾喜歡過一個不入流的女子,那女人不被木府接受便被他養在了外頭,隨著他見識的女人越來越多漸漸就對那個年長不入流的女子失去了興趣,以至於連那人死了都不知道。」
又過了許久,土司的外室子找到了木府,但他身份見不得光無法認祖歸宗,於是土司老爺就讓人安排他進了官場,並暗中替他疏通人脈使得他短短數年之間,便也成了沅江府受人尊重的人物。
外室子因幼年遭遇造成性格乖戾且對於錢財擁有超乎尋常的渴望,他大權在握以後做了許多壞事,土司因虧欠這個兒子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外室子以為得到了他爹的默認自此有恃無恐,終於將自己送上了不歸路。
江小五終於聽出了門道:「大人,您說的外室子該不會就是……余達吧。」
「這份資料是我在鎮撫司機要閣中看到過的,當中並未提及外室子的姓名,但從蕭御的態度來看,余達是木家外室子的可能性很大,於是我就賭了一把。」
江小五吸了口氣:「大人您就憑自己的猜測就敢威脅木府,您的膽子……氣魄是真的大。」
「怎麼能說威脅呢?我完全就是在替木府的聲望著想,替他們雙方都找到一個最體面的說辭。」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了牢房,瞧見他們進來以後,雲重霄徑直走了出去。
荊如意回頭瞧著他:「雲侍衛不一起聽聽?」
「審犯人你也不會?」
話未說完男人頎長身軀已經消失在了地牢的盡頭,荊如意笑了笑並未對此表示出什麼不滿。
荊如意回頭看一眼江小五:「雲侍衛既然不在,你就先替他守著大門吧。」
江小五明白荊如意要與余達談論一些他不應該聽到的隱秘,於是乖乖留在了門口。
為了迎接沅江府那些舉足輕重的有錢人,荊如意很早以前就對牢房進行了清理,將無關之人都調了出去。
現在的牢房裡除了余達和她,再沒有其他人。
余達眯著眼瞧著荊如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就是天狼?」
他目光灼灼眼底皆是難以釋懷之色:「我自問,並沒有露出破綻!」
「也不算太早。」
荊如意朝他笑了笑:「也就是我在蓮花山上看到你的時候。」
余達挑眉,會麼早?
荊如意也不著急,慢悠悠說道:「我不信盤踞蚩族領地多年的蓮花山能那麼巧在我到來那一天,就被官府帶兵剿滅了,蓮花山下的護國陣厲害非常,怎麼又那麼巧只讓我碰上,又是那麼巧你出現將我們領出了大陣。」
她微笑著瞧向余達:「巧合這麼多,換成你,你不會懷疑麼?」
余達挑眉:「若是沒有我,你也找不到蓮花山上藏匿的庫銀,就憑這個我莫非不值得信任?」
「庫銀是你找到的?」
荊如意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若不是我堅持不肯離開那個房間,到現在也沒有人會知道地板下藏著庫銀。」
「能對蓮花山下護國陣了如指掌的人,除了蓮花山的大當家天狼還能是誰?加上天狼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足見他與許多人相熟,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基本就不做他想了。」
余達皺了皺眉:「所以,你當著我的面將馮萬放回蓮花山,就是為了麻痹我,不讓我察覺你對我有疑心。」
邊說著話他邊咬了咬牙:「山寨也燒了,銀子也讓你找到了,哪裡還有再往山上派人的必要?我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
他深深望向荊如意:「你又是什麼時候確認了我就是猛鬼?」
「在你建議我以私密要挾錢財的時候。」
荊如意的目光漸漸發冷:「我查過前任各安撫使的資料,發現他們一貫生活奢靡,但他們的俸祿與生活條件並不匹配,便已經知道他們都是貪腐之人,而在他們死後所積累的財富卻不見分文,我當時就在懷疑他們的死亡必然與錢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