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麼多山妖?」
江小五第一次瞧見汪成時,他正是與眼前這些人一般無二的姿態,除了比他們胖一些皮膚多了些彈性之外,沒什麼分別。
但,山妖案爆發至今,只出現了一個汪成,被他傷到的人雖然也會異化,但他們的生命相當短暫,第一次異化後不久就會毒氣攻心身亡。
普天之下便只有汪成一個山妖,如今忽然出現這麼多就……
挺嚇人!
「荊如意,把糯米酒分給大家!」
雲重霄吩咐完便先砸碎了一罈子糯米酒。
酒香讓山妖們的速度有一瞬的減緩,雲重霄向丁刑使了個眼色,兩人抽刀沖入了山妖群。
「荊如楓,想辦法活下去!」
夜風送來了雲重霄的聲音,讓荊如意吸了口氣。
她素來喜歡動腦不大擅長動手,但山妖沒有留給她太多思考的機會,只得硬著頭皮殺入戰團。
她的刀是丁刑給她特製的,刀身又薄又窄,刀身上開了血槽極適合快速劈砍。
山妖雖然只能跳躍,但接近的速度並不慢,且手臂的攻勢相當迅猛。
月光下,他們的指甲鋒利如同飛爪,呈現出濃黑暗沉的顏色。
荊如意眯了眯眼放聲吼道:「小心他們的指甲,有劇毒!」
聲音未落地,山妖的指甲就已經到碰到了她的面門,幾乎能聞到他們指甲縫隙里濃烈如腐屍般的惡臭。
荊如意來不及多想揮刀就砍。
噗一聲,山妖兩個胳膊從肘關節處被她齊根切斷,盯著刀口上微微發黑的血跡,荊如意皺了皺眉。
這些玩意居然渾身是毒,她能過得了今天這關麼?
怔忪的功夫,不妨一隻山妖躍到了她的身後,張嘴便咬向了她的脖頸。
荊如意大驚下不敢回望,將手中刀貼著自己肋下往後刺去。
噗噗兩聲同時響起,荊如意的刀刺入了山妖體內,而山妖的頭顱也在同一時間被砍飛了出去。
身側的屍體轟然栽倒,荊如意這才覺出後怕,側眸就看到雲重霄冷著臉站在自己身後,正用譏誚的目光看著她。
「臨陣殺敵,得意忘形者死!」
雖然雲重霄的態度並不令人歡喜,但荊如意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她才打算說點什麼,那高傲的男人已經再度沖入到山妖叢中去了。
雲重霄的戰鬥力一貫驚人,同樣一柄繡春刀在他手裡就仿若長了眼睛,專挑山妖的致命點去。
「頭顱是他們的弱點!」
雲重霄的提點猶如撥開雲霧,形勢在一瞬逆轉,山妖群已明顯處於下風。
眼看勝利在望,若有若無飄在夜風裡的笛聲忽然變了腔調,起先悠揚的曲風陡然拔高吹了個破音出來後,變得高不可攀。
「這笛子聽著……」崔青扇微蹙了眉心:「有點不大對勁。」
孟言之愕然回望:「你聽出了什麼?」
「說不好。」崔青扇按了按自己心口:「聽著有些心慌,就像要……要……。」
「吼吼!」
山妖的怒吼聲蓋過了崔青扇的低吟,方才已經萎靡處於下風的山妖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漲,竟一瞬恢復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笛子的聲音連綿不絕,似萬馬奔騰不懼艱險的衝鋒陷陣,山妖的攻擊便也勇往直前狠辣非常。
崔青扇的呼吸也在那一刻變得急促,面色漸漸發紅,指甲和嘴唇卻開始發黑,目光由渙散呈現出兇狠嗜血的厲色。
「不好!」
江小五急道:「崔巡案又異變了。」
「別吵!」
孟言之目光沉靜,將早就備好的銀針刺入到崔青扇腦部穴道當中。
崔青扇的目光才生出清明,充斥在夜色里的笛聲陡然又拔了個高音。
「唔!」
崔青扇的喉嚨深處發出困獸般的低吟,眼底爬滿血絲,整個眼眸變作血一般猩紅。
眼看著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耳朵,繼而張開漸漸變得漆黑的嘴唇發出與山妖一樣震耳欲聾的吼聲,下一刻便要暴起傷人。
孟言之面不改色,一針狠狠刺入到他耳下,崔青扇的耳根滲出鮮紅如豆的血珠子,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崔青扇瞧向孟言之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
孟言之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沖他指了指前方激烈的戰鬥,崔青扇點點頭徹底安靜。
江小五瞧的咂舌:「孟姑娘你可太厲害了,一根針就能解決了崔巡案,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
孟言之沒有放鬆對崔青扇的警惕:「我用了些藥封住了他的聽會穴,一個時辰內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江小五嗯了一聲,表示沒聽明白。
孟言之朝正前方激戰的人群指了指:
「笛聲是操控山妖的關鍵,你沒有發現當笛聲急促高亢的時候,山妖的戰鬥力會更加驚人麼?」
孟言之的目光閃了閃,崔青扇在意識崩潰之前曾用雙手捂住了耳朵,他是耗盡了最後一絲理智來提示大家……
笛聲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