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萬氏眼珠子轉了轉:「大人想知道什麼?」
荊如意唇畔卷出嘲諷:「得問才能說,顯得你多沒有誠意?」
木萬氏咬了咬牙:「木勇是被冤枉的,張新生引賊匪入莊的事情必須找個人承擔,我就想到了木勇,一來他長得凶不像個好人,二來他出事前後剛好不在莊子裡是最合適的人選,後來他落網果然就被定了斬立決可見我選的人是對的……」
她的聲音頓了頓,猛然瞧向了荊如意:「大人您讓人接民婦到縣城觀刑又護送民婦回鄉時,是不是就已經斷定了民婦是在監守自盜?」
疏縣縣令聽的瞪起了眼:「這是誰問誰呢?到底誰是人犯?」
木萬氏打了個哆嗦:「大人神機妙算,民婦自知罪責難逃,願意隨大人回去認罪伏法,也願意指正張新生。」
「別忙著指正。」
荊如意打斷了她的話:「說了這麼多你還是避開了最重要的事情,木縣令是怎麼死的?」
木萬氏的目光有些閃躲:「是……是……。」
荊如意呵了一聲:「不能說?看來你對姓張的小子還是很保佑期待的。」
「沒有!」木萬氏咬了咬牙:「是張新生殺死了老爺!」
「他那日與我親熱時被老爺撞見,爭執間張新生失手殺了老爺,為了掩蓋罪行我們就按照傳聞中猛鬼殺人的模樣布置起來,莊子上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懷疑。」
荊如意眯了眯眼:「你是說木縣令是被你與張新生連手所殺,這話能確定麼?」
木萬氏吸了口氣:「能!」
「好的很。」
荊如意笑了笑:「就怕你忽然改口,真沒想到古楊莊的搶劫案竟還把猛鬼殺人案也牽扯了出來,死在安府司衙門的幾位安撫使終於可以瞑目了。」
木萬氏傻了眼:「大人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猛鬼殺人是你與張新生偽造出的假象麼?能偽造一次就能偽造兩次,真沒想到讓沅江府人心惶惶的猛鬼竟然會是你們兩個!」
「不是!」木萬氏急了:「我只編了這一次謊話,那些死於猛鬼之手的安撫使老爺,跟民婦可沒有丁點關係啊!」
木萬氏的眼睛都紅了,急的淚珠子在眼眶裡直打轉。
荊如意撇了撇嘴:「你這意思是說我在冤枉你?」
木萬氏的淚珠子再也繃不住了,她看出來了,荊如意是一定要將猛鬼殺人的事情栽到她的身上,在官府的控制之下無論她如何辯駁都無濟於事。
「大人。」她顫聲道:「若……民婦認了猛鬼殺人的事情能……能給民婦留個全屍許民婦葬在萬家的祖墳里麼?」
猛鬼殺人的傳聞使得朝廷安撫使的名聲差到了極點,朝廷很需要一件事情來扭轉在百姓中的形象,還有比偵破猛鬼殺人案更合適的選擇麼?
木萬氏後悔到了極點,好死不死的她偏選擇了用那個說辭,將自己陷入到萬劫不復。
「能不能留全屍麼……」
荊如意停了半瞬,在木萬氏充滿期待的目光里緩緩說道:「這得刑部定奪,我說了可不算,不過,若是人犯真有什麼重大立功表現,被法外開恩也不是沒有可能。」
木萬氏陷入到了深深的困惑里,荊如意似乎給她留了希望,但……該說的她已經全部都說了,還能立什麼大功?
荊如意已經不再理會木萬氏,側目瞧向疏縣縣令:「今天的案子還麻煩趙大人也出具一份記錄,回頭與我一同遞交到刑部去,土司那裡也需要上交一份,畢竟受害者是木家人。」
荊如意不斷的用木家人來施壓,疏縣縣令為了將自己從包庇殺人犯的嫌疑中洗清,對她言聽計從。
在疏縣縣令的大力配合下,張新生和木萬氏都被緝拿歸案,兩人搜刮的財富則需要疏縣縣令仔細清點後再運往思南。
荊如意帶著荊思思和江小五先一步押解著兩個犯人返回思南縣,一路無話,進了縣衙以後木萬氏和張新生就被扔進了地牢。
等她踏入書房的時候,崔青扇將一摞批好的公文推在了她眼前。
「大人離開這些日子所有的公文我都已經批註好了,你若有哪裡看不明白,我現在可以給你解釋。」
荊如意卻先塞了一份口供給他:「那個不急,你先看看這個。」
荊如意遞給他的是張新生的口供,上面記錄著他與木萬氏私通殺害木易,並引盜賊入莊搶劫木家財富的所有細節,重要的部分她還用紅筆做了批註。
崔青扇只看了幾行就吸了口冷氣:「天狼!」